“月月,我是哥哥。”


    “就算我不能娶你為世子妃,也會對你一輩子好。”


    “我心如月,心中唯你一人。”


    這是沈弦月被侯府收養的第七年,身為世子的養兄蕭黎楊醉酒後的真情流露。


    就在沈弦月貪戀這瞬間的溫暖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


    “你還不快點,今日這衣服洗不完,晚飯就別想吃了。”


    沈弦月額頭滾燙,發著高燒,一時分不清眼前小山般高的衣服和不停辱罵她的尼姑,與溫柔在她耳邊說話的蕭黎楊,哪個才是現實。


    但她很快就分清楚了。


    刺骨的寒冷兜頭潑下,那尼姑見她不說話,把盆中的髒水揚了她一身。


    沈弦月麻木得將酸臭的衣服放進水中,寒冬臘月,冰冷刺骨的水凍得她兩手發僵。


    曾經細嫩的玉指現在滿是凍瘡。


    小尼姑看她這樣,嫌棄得撇撇嘴:“裝什麽,還當自己是侯府小姐?來了這靜心庵就得守規矩,更何況你隻是個侯府抱養的孤女!算什麽東西!”


    她將手裏的搗衣棍猛地扔在沈弦月的洗衣盆裏,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手背上,頓時血流如注。


    沈弦月強忍著眼淚,一下一下砸著盆裏的衣服,血順著胳膊流下來,盡數染在了衣服上。


    小尼姑還欲再罵,一位老尼姑快步走來,看見沈弦月,她輕嗤一聲:“行了,別洗了,快去換身衣服,今天是禮佛的大日子,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


    沈弦月聞言,隻是默默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低著頭進了房間。


    老尼姑和其他人對視一眼,皆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今天那位要來,可得好好表現才是。”


    “放心,都安排好了,這出戲絕對精彩。”


    沈弦月走進房間,凍僵的臉頰這才有了點溫度,傷口處才感覺到了疼。


    她麵無表情的拿了帕子纏在手上,再換下幹淨的衣服,皮膚乍一接觸到冷空氣,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十年前,爹爹戰死,娘懷著身孕,整日鬱鬱寡歡,生產時大出血,一屍兩命。


    一時間,鍾鳴鼎食之家,隻剩下她一個孤女。


    她知道那些家產護不住,索性一股腦的全都上交國庫。


    蕭老將軍和父親有些交情,許是看不下去,將六歲的她收養在侯府。


    於是她成了蕭家的小姐,蕭黎楊的妹妹。


    蕭家人除了蕭老爺子,就剩蕭黎楊對她好。


    侯府家大業大,很多旁係子弟都對自己這個孤女看不起。


    時間長了他們更是以欺負自己為樂,甚至惡趣味的打賭誰能最快把自己惹哭。


    她膽子小,能做的就是默默藏起眼淚,可是他們卻越來越過分。


    直到一次寒冬臘月,她們要逼自己去池塘撿表小姐丟失的玉佩,湖麵的冰都沒化,凍得她臉色青紫。


    是蕭黎楊趕來,將自己從水裏救了出來,怒聲罵了他們,跪了三天祠堂,不許穿棉衣,不許吃飯。


    她大病了一場,欺負她的人卻少了。


    但是也有不少人看見了她的價值,那可是世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伴隨而來的便是無休止的騷擾。


    有些人直接等在侯府門口,隻要她一出門就會撲上來。


    蕭黎楊知道後,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出門,交代她好好吃飯。


    再次聽到消息,就是蕭黎楊把人打狠了,人家父親彈劾蕭大人管教不嚴,蕭大人迴家狠狠打了蕭黎楊二十板子。


    疼的他七天沒能起床。


    可是看見沈弦月淚眼朦朧的樣子,還是硬擠出一抹笑安慰她:“沒事,不疼,以後出門,他們再也不敢跟著你了。”


    他說,我絕不會讓你受傷害,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女子,我會用盡一生保護你。


    後來,蕭夫人張羅著要給蕭黎楊選世子妃,得知消息的當天,蕭黎楊喝了個大醉,緊緊抱著沈弦月,說他不需要世子妃,隻需要她。


    沈弦月信了,因此當外界傳言聖上要給她賜婚的時候,她毫不掩飾的對蕭黎楊訴說了自己的愛意,希望他求娶自己,絕了陛下賜婚的念頭。


    可沒想到,他卻一改常態,滿臉不可置信,甚至露出一絲厭惡。


    他說:我是你哥哥,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你怎麽能這樣不知廉恥!


    隨後借著給死去爹娘祈福的名頭,沈弦月被送到了靜心庵,一住就是三年。


    冰天雪地要親手洗完整個庵堂的衣服,還要挑水做飯,但凡慢了一點都要挨一頓毒打。


    她無數次的給侯府寫信,無數次的認錯,可惜全部都石沉大海。


    漸漸地,她那顆心死了。


    她換好衣服,準備往外走,突然斜刺裏衝出來一個男人,猛地抱住了她。


    “小美人,我等你好久了,怎麽才來?”


    沈弦月整個人嚇得一抖,這靜心庵表麵上是尼姑庵,實際上跟青樓沒什麽區別,那些人隔三差五的在庵堂相會,就連她都撞見了好多次。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她嚇得發了三天高燒,生怕這些人的主意會打到自己身上。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顧忌著侯府小姐的身份,這樣的事沒發生在她頭上。


    可是今天居然會有人膽大包天的想強迫自己。


    她使出全身力氣也沒能掙脫開:“放開我,你認錯人了!”


    男人猛吸一口:“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就算幹了三年粗活,身上也自帶一股香氣,那就讓我看看這身衣服下麵是不是依舊嬌嫩!”


    沈弦月聽見這話,一顆心猛地墜到穀底。


    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居然還敢這麽做,要麽膽大包天,要麽就是背後有人指點。


    “你知道我是侯府的小姐,還敢這樣,難道就不怕侯府的人找你麻煩?”


    “哈哈哈哈,誰不知道你是被罰來靜心庵贖罪的,要是讓他們知道我睡了你,說不定還能拿點賞錢。”


    沈弦月外麵那層素衣早就被扯開,她努力護著才不讓裏衣露出來。這若隱若現的美景,如雪般的肌膚,看的人血脈噴張。


    男人猥瑣的舔了舔嘴唇:“進了這靜心庵的能是什麽好貨色,給誰睡不是睡,還不如便宜了我,你去打聽打聽,誰不說我活好,今晚,我一定要破了你的花苞,讓你好好當一迴女人!”


    說著,男人猛的撲上來,將沈弦月壓倒在桌上。


    後腰正好撞在桌邊,疼的沈弦月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這樣的畜生都能欺負的地步。


    男人急促的唿吸噴灑在沈弦月的脖頸間,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扯得七零八落,沈弦月猛的一咬舌尖,尖銳的疼痛讓她短暫的清醒過來。


    “噗嗤!”


    是簪子入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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