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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迷迷糊糊的睡到第二天辰時,習慣性的睜開眼睛,看著嫩黃色的床帳,一動不動,滿眼寫著:生無可戀。


    一旁守著的杭老夫人和蘭汐被白露的眼神嚇去了半條命。


    杭老夫人原本準備的一番夫為妻綱、如何禦夫的說辭通通都被嚇迴了肚子裏,滿臉疼惜的撫摸著白露的小手。


    “露兒,娘的露兒,你可別做傻事啊......”


    做傻事?


    白露的眼珠轉了轉,“師姐,師姐呢?”


    蘭汐急忙跑上前,“主子,您洗漱一番,用點早膳,奴婢馬上讓小李子去請金太子妃過來,好不好?”


    蘭汐一臉安撫,生怕主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看來,主子是真的不喜歡夜王殿下,以前的那些苗頭都不是氣話。


    聽聞師姐馬上來,白露不做聲了,大眼無神,毫無焦距,繼續望著床帳發呆,好似一具僵屍。


    看著眼前生無可戀的女兒,杭老夫人心如刀絞,手足無促,暗自垂淚,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


    東廂房,聽到門外的傳報聲,禦米條件翻身般立馬從床上竄了出去,大手一揮,床頭的衣衫騰空而起。


    禦米在空中一個飛舞,落地時已經穿戴整齊。


    “嘎吱”一聲,未曾梳妝的美人未留下隻字片語,翩然而去。


    軟玉溫香一去,冷卻的被窩裏,金不花黑臭著一張俊臉坐了起來,將朱子玉祖宗十八代默默問候了幾遍。


    泥馬,小犢子自己吃到了肉,老子喝碗湯都要被打斷,是可忍孰不可忍。


    “來人。”


    “元良。”


    “本王聽聞夜王殿下武術造詣非凡,讓鐵木爾代表我們大金國去切磋討教一番,定能大有裨益。”


    “是,屬下告退。”


    元良這是要搞大事啊!


    門外的強巴一聽,幸災樂禍的偷笑著,扯動了左臉上的疤痕,格外的猙獰。


    夜王府槃敦院


    朱子玉從沉睡中蘇醒,瞬間感覺渾身酸軟疼痛難忍。


    “嘶.......”


    強烈的疼痛讓他立馬閉上雙眼,怒火在胸腔裏咆哮。


    “來人——”


    沙啞聲細微難聞,可是守在床邊打盹的小凡子,如聽到了暮鼓晨鍾,立馬驚喜的湊近了幾步。


    “王爺,王爺,您可醒來了......”


    朱子玉忍著疼痛,睜開相對疼痛較小的右眼看向小凡子。


    小凡子急忙跪下,“王爺,昨晚您被刺客襲擊了,他不僅傷了您的玉體,還給您下了十幾種劇毒,若不是蘭妃娘娘和謝神醫及時出手,恐怕......”


    恐怕您還得遭更多的罪,躺幾天才能醒來,臉還腫得像豬頭。


    “刺客可曾抓到?”低沉的聲音仿佛從地獄飄來。


    “沒,沒有。”小凡子羞愧的低下了腦袋。別說追,連影子都沒有看見。


    “毒可解了?”朱子玉試著運功,總感覺一股勁氣在丹田附近亂竄。


    “毒,毒解了。大部分劇毒蘭妃娘娘和趕來的禦醫解了。比較棘手的幾味毒謝神醫給您解了,但是......”


    “說——”


    “但是,刺客在您體內輸入了一股極為霸道的勁氣,勁氣歹毒,謝神醫說目前隻能壓製,晚上會,會出來肆虐您的玉體一個時辰。”


    話落,整個房間有如冰窖。


    禦米進了白露房間,什麽也說,什麽也不提,隻是拉著白露的手這麽靜靜的坐著。


    白露就這樣默默無言的在床上躺了幾天,幾乎粒米未進。


    杭老夫人的眼淚快流幹了,忽然覺得這潑天的富貴是那麽的可笑。整個杭家一片歎息、彷徨。


    整個京城,市井百姓正在津津樂道:今天金國鐵木爾公子會不會再去挑戰夜王殿下?是輸,還是贏?


    皇宮


    皇帝正在大發雷霆,禦書房內外,甚至整個宮裏風聲鶴唳。


    “刺客還沒查到?”


    禦林軍統帥滿臉羞恥,摘下頭頂的偷窺,恭敬的捧著,“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皇帝滿臉怒容,唯二的兒子差點讓人在眼皮子底下羞辱幹掉,這是赤裸裸的挑戰天子的尊嚴,打臉啊!


    “朕再給你三天,若再沒有抓到刺客,去鎮守邊關。”


    “臣叩謝皇恩浩蕩。”


    東宮


    朱子君在詹士府正與眾士謀,聽聞皇帝暴怒,心有戚戚然。


    若是刺客沒搜查出來,改天人家心情不好,到皇宮走一遭,遭殃的可就是孤和孤的愛妃了。


    十幾種劇毒啊,若非醫治及時,又有南疆聖女和禦醫,否則......


    “可是為何杭妃沒有迴府探視呢,不是聽說圓房了嗎?”朱子君百思不得其解。


    “眾位愛卿,務必同心協力,為君為民,將此喪心病狂的刺客揪出來。”


    “是,太子殿下。”


    夜王府槃敦院


    這幾天,對於朱子玉來說,無比難熬。仿佛又迴到了當年冷宮中的歲月:被人恥笑、遭人白眼、被人隨意糟踐......


    至於刺客是誰,他心裏十分了然。


    每當夜深人靜,那經脈寸斷的痛楚讓他一次又一次肯定刺客的人選,惱恨至極。


    “杭妃娘娘,今日用膳了嗎?”


    孤寂的書房裏,忽然來了這麽一句,所有人都沒轉過彎來。轉過彎來,也沒人想上前蹙黴頭。


    沉寂了幾息後,羅中煦在眾人的眼神祈求下,視死如歸地上前說道:“暗衛迴稟,娘娘體虛,三日粒米未進,好在這幾日有所好轉,進食了幾碗鮮花羹。”


    朱子玉神色冷厲,本王就這麽讓你們看不上嗎?


    你們一個兩個的看不上本王。


    珠兒如此。


    露兒,你也如此嗎?


    看著王爺那吃人的目光,書房內外,伺候的人紛紛低下了腦袋,空氣越來越凝固。


    “夜王殿下,不才鐵某到訪,還請不吝賜教。”


    一道內力渾厚的喊聲帶著殺氣貫穿整個夜王府,內府的女眷們紛紛從房間裏跑了出來,仰頭朝高空看去。


    “劈裏啪啦——”


    書房內的玉白菜摔了個粉碎,一道人影飛了出去。


    “本王,成全你。”


    兩個渾身冒火的人影迅速燃燒在一起,刀光劍影,衣闕翻飛,殺氣彌漫。


    蘭香園裏,香黎吃著族人特地送來的瓜果,無比開胃。


    衡葙院裏,吳太妃抬起頭,看著在遠處屋頂上飛舞的聲音,頭痛不已。


    “徐嬤嬤,讓人備些禮物去杭府,就說本妃想念兒媳婦了。”


    徐嬤嬤和自家主子對望了一眼,“是,奴婢這就去。”


    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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