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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再也不想皮笑肉不笑的理會這攤子礙於情麵的人情世故。於是她隻能再一次將筷子舞得虎虎生風,讓嘴巴連空歇的機會都沒有。


    同桌吃席的幾人再一次上演變臉。


    到是錢鳳娥依舊重複著為白露布菜,伸過來遞過去的,也不嫌麻煩,而她自己卻一口都沒吃。


    她不敢吃。因為對麵的楊妃,雖然夾了幾筷子菜,但是沒有往嘴裏塞過任何食物和酒水。


    白露才不管這些暗潮洶湧,她一邊吃著美味含糊不清的道謝,一邊拉著永清一起品評台上的俊男靚女,二人相見恨晚,仿佛失散了多年的姐妹。


    讓一旁的王妙彤羨慕不已,果然,心寬就是好。隻要心裏不裝別人,整個世界是那麽的寬廣。


    白露和永清的感情持續升溫,到孫霆琛上台表演時達到了頂點。


    “這是你表哥嗎,貌比潘安啦,這氣質一看就是個文武全才,京城多少少女的春閨夢裏人。”


    “嗯嗯,是啊!小嫂嫂,你也這麽認為嗎?”


    我也?


    莫非這小妮子的心思是姑表親親上加親?


    “嗬嗬,當然啦,這樣的男神,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哦!對了,你表哥他成親沒,有婚約沒,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白露一連串的連珠炮,別說永清接受不了這樣的直白,同桌的幾位女眷也是咂舌不已,這也太不矜持了吧!


    莫非,這杭妃對這位孫小侯爺有著別樣的心思?


    朱子君別有深意的看了朱子玉一眼。


    氣氛尷尬著!


    朱子玉原本就被白露的話氣得五髒鬱結,這下,又被眾人打探同情的目光激得麵色鐵青。


    “嗬嗬,吃菜,吃菜,孤覺得這盤芙蓉醉火候正好,都嚐嚐。”


    “看起來清爽怡人,太子爺,臣妾很喜歡哎!”


    唐玉珠風情萬種的等著被投喂,朱子玉的臉再一次沉了沉,麵如黑炭。


    宴席,在歡歌笑語中直到亥時末才結束,吃飽喝足的白露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仿佛迴到了夢中的搖籃,幸福的睡去。


    翌日大朝會,烏雲滿天,山雨欲來風滿樓。


    慈壽宮、慈慶宮、槃敦院、衡葙院幾乎都派出了耳目在金鑾殿外等候消息。


    而白露本人依舊在棋盤上和周公激烈的廝殺著。


    金鑾殿上,言官和禦史們紛紛上書彈劾夜王次妃杭氏:尊卑無序,目無尊長,驕恣犯分,有違祖製,當削其爵位,進皇家寺廟接受教化。


    皇帝臉色陰沉如天上的烏雲,手上青筋凸顯,一眾言官禦史依舊當做沒看見,死諫!


    太子朱子君臉色也是難看至極,可是礙於入主東宮不久,在這個積累功勳卓績的當口,他隻能瞪眼幹著急,拚命的給自己的一幹心腹使眼色。


    好在,朝廷的重量地主楊尚書一派,還是承昨日白露保下楊妃龍胎之情,並未落井下石。


    可也架不住,人家李駙馬可是三朝清流,百年書香世家,有個曾經做過國子監祭酒的爺爺。


    清流雖然窮,但是書生們那三寸不爛之舌,吐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沒一片大好河山呀!


    誰不想留名青史,供後世人瞻仰,可是這些靠什麽,靠的是書生們手中那三寸長的狼毫筆呀!


    否則以李駙馬寵妾滅妻如此過火的行為,怎麽到今天也不見皇家當權人來收拾他一下。


    怪隻怪這位杭妃娘娘衝動易怒,做了那隻出頭鳥。


    這世界原就是男尊女卑,這大朝會上有幾個大臣是沒有臣妾滅妻的,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民不舉,官不究。


    更可況,人家德昌公主自己都沒有找太後哭訴做主,她一個王爺次妃憑什麽強出頭。


    成何體統,太有辱斯文了!


    豈止是有辱斯文,簡直是讓讀書人斯文掃地。


    朝上言官一派和皇帝及太子的心腹們互不相讓,據理力爭,杠上了。


    槃敦院,朱子玉砸碎了一地的茶盞。


    “這幫酸儒,欺人太甚!”


    “殿下,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昨天那件事,哪個皇家人不是舒坦至極。”


    朱子玉眉頭深鎖,一眾幕僚對這位杭妃的膽量也是敬佩不已,雖然得罪了一幹儒學清流,但是卻簡在帝心。


    就連太後,昨天宴席前都出麵表了態,那般言官們又能如何呢?


    “小凡子,去太醫院將所有太醫都請來,就說杭妃娘娘心疾發作。”


    “是,奴婢這就去。”


    這緩兵之計真好。小凡子恨不得多長幾條腿。


    睡夢中的邊路是被一群太醫的爭吵聲吵醒的。


    “不對,杭妃娘娘這不是驚厥,這生地黃和桂枝是否有些不妥當?”


    “杭妃娘娘這心脈受損得先清理淤塞,在扶正。自然用這生地黃,生麥冬,生火麻仁妥當。”


    “老夫也覺得並無不可。這生地黃三錢,生麥冬一錢,生火麻仁一錢,生薑半錢,炙甘草一錢,阿膠半錢,大棗半錢,各位同仁,是否還需要些別的?”


    “梁太醫。您看看是不是要加些參片和溫酒?”


    “人參還是山參?”


    ......


    白露聽完這最後研究出來的藥方,不由得點頭稱讚。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太醫院不虧是太醫院呀!


    這方子很不錯,估計幾貼藥下去,本姑娘就會好大半了。


    一會兒後,白露不由得在心中對比起將淵的藥方子來,兩個藥方子出入也不大。


    那為什麽喝了這麽多天的藥,這心脈似乎沒見好轉多少呢?


    就算本姑娘經常趁蘭汐不注意倒了湯藥,但也不至於收效這麽微弱呀!


    白露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研究著這補損心脈的藥方,卻不知道夜王府外不遠處的宮牆裏,金鑾殿上,一個個大臣鬥得眼紅脖子粗。


    沸沸揚揚的杭妃不敬尊卑之事,在杭妃心疾複發的消息中,在幾派人的拉扯中,終於有了定論。


    巳時除,剛吃完早餐的白露正在院中消食,就被吳總管請到了前府大堂的香案前,恭迎聖旨。


    一封一封的聖旨、懿旨宣布後,白露蒙圈了,見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可是還是頭一次見這絡繹不絕的旨意。


    這是鬧哪樣啊!


    第一封聖旨的大概是說,本姑娘昨日對駙馬不敬,有違禮法,有違祖製,所以罰到舊都大報恩寺下轄清水庵代發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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