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最近跟男人上床,自己保護的很好,按理說不應該懷上。


    唯一沒有防護的,就是跟被殺前的大島浩夫親熱。


    “應該是心理作用,自己這樣的女人,不配有個孩子。”野口光子默念著。


    就在這時,野口光子辦公室響起了敲門聲。敲門的人是大島浩夫被殺、向井甘雄自盡後,新任命的副課長川西幸爾。


    進到野口光子辦公室,川西幸爾說道:“報告野口課長,好消息,郎秀梅招了!”


    “你說什麽?郎秀梅招了?”野口光子心中狂喜說道。


    “是的,疲勞審訊在她身上奏效了。


    她不僅承認他是蘇俄方麵的特工,還承認是複興社的臥底‘大龍’。”川西副課長,說道。


    “這真是意外之喜,好,我現在就去見她。”野口光子說道。


    ……


    營川,特高課,審訊室。


    郎秀梅神情恍惚地坐在那裏,兩眼已經沒有了神采。


    野口光子對著麵前的郎秀梅,說道:“郎秀梅,說說吧,你是怎麽得到的炸彈,又是怎麽將炸彈送進製鈔車間的。”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郎秀梅喃喃自語道。


    “結束了,什麽結束了?”野口光子問道。


    “這種日子,我過夠了,也不想過了。野口課長,你也是女人,你也是間諜,你沒過夠嗎?”


    “過不過夠不是你我現在要討論的事。你還年輕,隻要好好交代,帝國會饒恕你的罪行的。”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交代,我是蘇俄的間諜,同時還是複興社的特工,你知道這些還不夠嗎?”


    “不夠,當然不夠,你的上線是誰?下線是誰?還有炸毀職場車間的來龍去脈還沒有交代,怎麽就夠了呢?”


    “那好,你要是願意聽,我就先給你講講我的故事。講完之後,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講給你。”郎秀梅說道。


    “好啊,你說我聽。”


    “我生在一個還算富裕的家庭,十幾歲的時候跟著家裏人到俄國做生意。


    可沒想到,沒多久我就成了間諜。


    女人一旦做了間諜,其實就是殺人和陪男人睡覺,這種事學的很快。野口長官,你也感同身受吧。”


    “都是這麽過來了,彼此彼此吧。接著說吧。”野口光子淡淡道。


    “後來,我迴到東北,迴到了家鄉哈爾濱。沒想到,又被複興社看中了,成了名副其實的雙麵間諜。


    再後來,就認識了長澤嘉樹這個變態,每天除了變著法在床上折磨我,就沒想過別的了。


    不過,為了更好地隱藏身份,我也就忍了。”


    “好了,這些我聽得差不多了。你說說,這個爆炸案吧。”


    “野口課長,現在離下半夜一點還有多長時間?”郎秀梅突然問道。


    “郎秀梅,你問這個幹什麽?”


    “隨便問問,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


    “那好,我滿足你的好奇心。現在離下半夜一點,還有兩分鍾。”野口光子看了看手表,說道。


    “好了,那我就跟你說製鈔車間爆炸案的事,你要一字一字地記好,我就說一遍,要是記不住,就是你的事了。”


    “好,你說我聽。”


    “現在一點了吧?”郎秀梅又問道。


    “你總問一點做什麽?”野口光子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說道。


    “因為……”突然,一口鮮血從郎秀梅口中噴了出來。


    “不好!”野口光子想到了什麽,大聲喝道。


    不過,一切都晚了。


    醫務室的醫生進來的時候,郎秀梅已經停止了唿吸,再也醒不過來了。


    望著郎秀梅開始僵硬的屍體,野口光子無語凝噎。


    線索斷了,唯一的線索又斷了。


    沈建平死了,郎秀梅自盡了,還要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野口光子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再也浮不起來了。


    也許,上天就是這樣,永遠不給有些人哪怕一點的機會,就像野口光子這樣。


    “這,難道就是命嗎?”野口光子的心已經流出了血。


    ……


    郎秀梅自盡的消息,很快便在營川城傳開了。


    日本顧問的老婆竟然是間諜,這令很多人大跌眼鏡,人雲亦雲,傳的也愈發離譜起來。


    聽到這個消息,東記銀行的寧曉峰是亦喜亦憂。


    喜的是,“鬼猴”張春峰和“大龍”郎秀梅,先後離去。


    沒有了活口,日本人便沒了線索,自己徹底安全了。


    憂的是,這麽兩名得力戰如此輕易離去,是複興社的巨大損失。加上之前“白羊”沈建平也自盡身亡,複興社潛伏在營川的特工,一下又少了三名大將。


    五年前,複興社潛伏在營川的“十二金剛”,自己手底下隻剩下了報務員“金雞”李岩和“精鼠”張民,再有就是投奔西流鋤奸團的劉二水和李大牛。


    現在看看,自己真成了光杆司令了。


    寧曉峰心裏很清楚,已經到了該走的時候了,再不走,估計很難脫身了。


    好在,這一迴得到了滿洲國紙幣的模板,上峰十分滿意。


    隻要能把部分龍骨帶出營川城,自己在營川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這時,寧貴從前庭走了過來,對寧曉峰說道:“老爺,唐小姐過來了。”


    “她來幹什麽?這樣,你讓她去會客廳吧,我一會兒就到。”寧曉峰說道。


    “好的,老爺。”


    見寧貴離開,寧曉峰進到內室,對賽小仙說道:“小仙,唐小婉過來了,你要不要一起過去見見她?”


    “唐小婉來,應該是找你有事,我就不過去了。”賽小仙說道。


    “那好,我過去見見她,她有什麽事的話,我迴來再跟你碰。”


    說著,寧曉峰離開內室,走向會客廳。


    唐小婉見寧曉峰進來,忙問道:“鋒哥,你聽沒聽說,那個日本顧問的妻子郎秀梅是間諜,已經自盡身亡了?”


    “這個我聽說了,小婉,她自不自盡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寧曉峰應聲道。


    “鋒哥,我記得正月十五之前,你讓我給瑞昌成客棧住著的一個人送去一個禮盒。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人是郎秀梅的弟弟。禮盒裏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吧?”唐小婉問道。


    “小婉,你想多了,都是正經人家,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送給他的東西是正月十五禮物,欠人家那麽多錢,正月十五送些東西,不是應該的嘛?


    無論誰問,你都要這麽說。”寧曉峰嚴肅起來說道。


    “鋒哥,你這麽說,我就懂了。好,誰這麽問,我就這麽說。


    對了,鋒哥,今天都正月二十了,還有十多天就是二月初二龍抬頭。


    那天,是競選營川商會會長的日子,你已經入圍了,可以爭去爭取。”


    “小婉,入圍三個人,除我之外,另外兩個人是耿直和徐曉蕾。有他們兩個在,我連一絲機會都沒有,還爭什麽?走走過場罷了。”


    “話是這麽說,不過能入圍候選人,至少說明作為營川城四大商行的東記銀號還是有實力的,外麵人不能把我們看扁了。


    到時候公開投票,咱們的票數也別太可憐了,多少還是要爭取一些選票的。”唐小婉說道。


    “那這件事,就你幫我想著吧,就算選不上,麵子上也別過不去。最好能票數第二,爭不過他們,也別輸的太慘了。”


    “那好,我去幫你張弄張弄。


    還有,咱們的婚事也就一個多月了,你多少也得想著些。”


    “小婉,我的事太多,這些事,你去準備吧。”寧曉峰有些煩躁,隨口說道。


    “像是我一個人的事似的,行,那就我來弄吧。


    看你那愛答不理的樣,我先走了。這兩天晚上要是沒事,就到我那住兩天,別像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似的。”


    “那好,今天晚上我就過去,行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可別敷衍我。”


    “小婉,不能的。”


    “那我就走了。”說著,唐小婉起身離開了寧家的會客廳。


    唐小婉的到來,讓寧曉峰已經舒緩下來的心,又緊張起來。


    雖然,郎大平在正月十五前就已經離開了營川。


    不過,現在郎秀梅出了事,日本人一定會排查和郎秀梅相關的人。


    作為他弟弟郎大平,定會首當其衝。


    這個郎大平來營川後,接觸最多的,除了他的姐姐,就是自己了。雖然要賬這個理由充分,不過這時候讓日本懷疑上,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以前,隻有中村櫻子的海軍情報處懷疑過自己的身份。


    這迴,很有可能連特高課那邊也要懷疑上了。


    那樣的話,自己的處境就太危險了。


    “看來,要抓緊時間,將龍骨運走,好離開營川了。”寧曉峰默念道。


    ……


    營川永成銀號,上村陽一辦公室。


    辦公室裏,隻有上村陽一和野口光子兩個人,沒有第三個人。


    上村陽一一臉鐵青,而野口光子則呆站在他辦公桌前,臉色是十分難看,一言不發立在那裏。


    郎秀梅一死,線索徹底斷了,遠東司令部一周的期限已經過去了五天,還是一無所獲。


    上村陽一清楚,剩下的兩天是他最後的機會,再要是一無所獲,那將前途盡毀。


    雖然,藥品被搶主要責任在營川警署那邊。


    不過,製鈔車間被炸的責任,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的。


    早上,上村陽一接到遠東司令部的密函。


    滿洲國紙幣的模板已經到了南京,開始大量印製滿洲國紙幣了。


    為了防止假幣橫飛,滿洲國政府召開了緊急會議,決定更換紙幣樣式。這一決定,令滿洲國政府損失慘重。


    外務省十分不滿,責令遠東司令部徹查此事。


    現在,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上村陽一。


    本來躊躇滿誌,要在營川大顯身手的上村陽一一時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也有些打蔫了。


    半晌,上村陽一開了口:“長澤顧問來取屍體了嗎?”


    “沒有,長澤顧問現在躲得遠遠的,生怕牽連到他。屍體我們已經處理了。”


    “這一迴,挖出了一名雙重間諜,也算是有所收獲。郎秀梅最近接觸的人,開始排查了嗎?”


    “已經排查了,最近和她接觸最多的是她的弟弟郎大平。”


    “那這個郎大平現在在哪?”上村陽一問道。


    “正月十五的前一天,郎大平離開了營川城,之後就消失了。”


    “那這個郎大平來營川後,除了接觸他的姐姐外,還接觸過誰?”


    “這個郎大平除了他姐姐郎秀梅外,接觸最多的就是東記銀號寧家。”


    “寧家?有去查嗎?”


    “查了,看起來倒沒什麽問題。一年前,郎大平所在依蘭林場賣給東記銀號木材,還有部門餘款未結,他是來營川要賬的。”


    “這麽巧?查,給我深查,看一看這個寧家有沒有什麽問題。”


    “這個寧家,海軍情報處一直有人盯著,不過到目前為止,好像沒查出什麽來。”


    “是這樣。他們查他們的,我們查我們的。這個時間點來營川收賬,一離開營川便蹤跡皆無。這裏麵透著蹊蹺,查,一定要嚴查。”


    “駭!上村特派員還有一件事向你匯報一下。”


    “什麽事,說吧。”


    “龍虎幫爆炸案中的當事人小地主,已經能開口了。”


    “這個人搶救過來了?”


    “是的,雖然腿炸斷了一條腿,眼睛也炸瞎了一隻,不過已經能說話了。”


    “那他說什麽?”上村陽一連忙問道。


    “我問小地主,最近得罪了誰?他說,春節前去過東記打秋風,和東記老板寧曉峰發生過衝突。”


    “又是寧家?我記得春節前的軍事會議上說過,春節期間不能擾民,小地主為什麽還是打秋風了?”上村陽一不解道。


    “小地主說,要給耿直和徐曉蕾買一份新婚禮物,囊中羞澀,就想到去寧家敲詐一筆了。”


    “混蛋,這是自食其果。”


    “他還說什麽了嗎?”上村陽一接著問道。


    “他還說,吳大虎看寧曉峰的背影很像一個人。”野口光子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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