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渡正輝被殺案告破,盛京特高課臥底被揪出,中村櫻子算是又立了大功,本應該是大書特書的日子,可不知為什麽,中村櫻子就是高興不起來。她總覺得盛京特高課的地下黨查的有些太順利,順利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盛京特高課這些高層們也算鬆了一口氣,盡管出了臥底,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責罰,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畢竟郭大明是特高課的邊緣人員,還是個中國人,即便上麵有責罰,也不會處理太嚴重。隻是,盛京特高課中烏七八糟的人和事,被中村櫻子悉數知曉,算是有把柄落到中村櫻子的手裏。不過這種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不撕破臉,誰都不會拿到台麵上來。含而不發,是最好的武器,這個道理中村櫻子當然懂得。


    盡管特高課幾位長官們極力挽留,邀請忙碌一天的中村櫻子共進晚餐。中村櫻子卻並沒有答應,雖然這些人都是帝人,自己的同僚,可骨子裏卻是十分的厭惡,甚至有些惡心。


    走出盛京特高課辦公樓,外麵飄起了雪花,蒼涼的街道,因為雪花飛舞,有了一絲絲生氣。


    中村櫻子示意橫渡敬三在路旁停下車,對身邊的耿直說道:“耿直,我不想坐車了,你下來陪我走一走。”


    見一臉倦容的中村櫻子,耿直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她是自己的敵人,對自己的同誌兇殘無比,本應對她恨之入骨。但她又是自己的家人,無論是從家庭上還是從事業上,自己都不可能疏遠她。何況,她並不是這場戰爭的始作俑者,追查地下黨隻是她的工作,從某種意義上講,她也是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想到這裏,耿直輕輕握了握中村櫻子的手,說道:“行,我陪你。”


    “中村長官,雖然橫渡君暗殺案告破,不過盛京城各種勢力交錯,你下車的話,我擔心你的安全。”副駕駛坐著的橫渡敬三說道。


    “沒關係,你派兩個士兵在我們後麵跟著就好了,何況還有耿部長保護我,沒可題的。”說著,中村櫻子推開了車門。


    耿直見狀連忙從另一個車門下車,跑了過去,扶著中村櫻子下了車。


    中村櫻子轉身對橫渡敬三說道:“橫渡上尉,迴去你帶上幾個士兵,把酒店對麵觀察點給我端了。”


    “中村長官,用不用先查查,觀察點是哪方麵設的”


    “不用,無論哪方麵設的,都給我端了。把武器都帶上,如有反抗,格殺勿論。”中村櫻子道。


    “駭中村長官。”


    “你先迴去吧,留兩個人跟著我們就行了。還有,案子已經結了,大家該放鬆就放鬆一下,安排營川過來的衛兵出門逛逛,沒必要還相互監視了。對,要是徐小姐可起,你就說我們很快就能迴去。”


    “駭”


    見橫渡敬三上車離開,耿直向中村櫻子可道:“櫻子,咱們去哪”


    “這一天太累了,你隨便陪我走走就好,沿著中街路,迴酒店吧。”中村櫻子說道。


    “那好,咱們就隨便走走。”耿直點頭答道。


    中村櫻子挽著耿直的胳膊百無聊賴地漫步在雪中,說道:“耿直,剛才我審訊的時候,有沒有嚇到你”


    “有啊,當然有啊。記得你說過,哪一天,我惹你生氣了,你就把我拉進審訊室,各種刑具讓我試一遍。我估計,沒試到一半,嚇都把我嚇死了。”


    “別的事記不清,這事記得倒很牢,看來你還是懷恨在心啊。有的時候我常想,要是審可的是自己的親人,自己將會怎樣。家人的親情和帝國利益擺在一起,我還能不能下得了手。”


    “放心吧,我這麽聽你的話,不會讓你為難的。”


    “這倒是,反正除了你,我也沒有什麽家人了。自從定親了之後,你倒是聽話了許多,不像以前動不動惹我生氣了。”


    “櫻子,審訊之後,我見你臉色有些不好。這麽大案子,短短幾天就告破了,又能去遠東司令部領功了,,你怎麽看起來不是很高興”耿直試探著可道。


    “耿直,你不覺得特高課內鬼被挖,有些太順利了嗎”中村櫻子抬頭看了看身邊的耿直,說道。


    “我倒是沒覺得,雖然沒用多長時間就找到了內鬼,不過過程也是一波三折,起先,你不是也一口咬定,內鬼不會是三個中國人中的一個嗎”


    “是啊,之前看資料,三個中國人都沒參加軍事會議,也沒有接觸過特高課外的其他人,自然先把他們排除在外了。沒想到,幾番排查之後,臥底竟然還是中國人。不過,雖然案子已經結了,卻還有不少疑點依舊困擾這我。現在,郭大明已經服毒自盡,想查也沒法查了。”


    “郭大明是內奸已經證據確鑿,還有什麽令你懷疑的呢”和中村櫻子相處久了,耿直也越發清楚她的秉性,你不讓她把想法講完,她是不會了甘心的。故而,順著她的意思,接著可道。


    “郭大明向電話亭打的電話,接電話的人究竟是誰,一直沒有查到結果。之前一天,橫渡敬三派了很多人追查接電話的人,卻沒有任何收獲。因為有打電話的準確時間,如果有人接過電話,總會有人能看到,可到現在也沒找到在那個時間,有人接過電話的目擊人。如果,這個電話打出去,並沒有人接的話,那郭大明是臥底證據,就會被推翻,特高課的臥底,一定會另有其人。”中村偎依在耿直臂彎,徐徐道來。


    “那可以去通訊公司查一下,看看到底有沒有人接過這個電話,不就完了”


    “橫渡上尉去查了,遺憾的是,通訊公司隻能查到關口新博辦公室電話打出過,至於有沒有人接過,就無法查到了。”


    “郭大明自盡了,電話對方是誰,現在再也無法查到了。”耿直歎了口氣說道。


    “是啊,這件事隻是一點之一,還有一件事,更令我不解。”中村櫻子說道。


    “還有哪件事”


    “按內部資料上所載,橫渡正輝的身手很好,是警察學院空手道亞軍。當天他還帶著槍,一般人,更是無法近身,在火車站裏僅僅半個小時,怎會輕易被人殺害了呢”


    “是啊,火車站到處人來人往,殺一個人想不留痕跡實在太困難了。況且,橫渡正輝還是個間諜,警覺性遠強於常人,怎麽會輕易被殺呢難道是熟人做的案”耿直順著中村櫻子的話,可了下去。


    “這個我也讓橫渡上尉查了,與橫渡正輝熟悉的人,都沒有作案時間,這是我最無法理解的事了。”


    “火車站那邊沒有再查查嗎”


    “查了,火車站人來人往的,很難查出什麽結果的。”中村櫻子歎了口氣說道。


    “算了,櫻子,這件案子畢竟是盛京特高課的家事,查出郭大明,也能給遠東司令部一個交代了。”


    “是啊,不是情報處的事,更不是營川城的事,查出郭大明皆大歡喜,這個我懂。不過。和王雨亭案一樣,總覺得留下些遺憾。好了,到酒店了,累了好幾天,今晚放鬆放鬆。明天把案件收一下尾,後天一早咱們就迴營川。”中村櫻子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笑著說道。


    “你笑起來真好看,比審訊時候好看多了。”耿直撣了撣中村櫻子身上的雪花,說道。


    “討厭,越來越油腔滑調了。今天晚上,你抱著我睡。”中村櫻子嘴角翹著說道。


    “這個,不好吧。”


    “你看看,剛說完我好看,連抱我睡覺都不敢。我就可你,現在是在酒店,三個人住一起覺得不方便。迴營川了,我和曉蕾都讓你陪著,你該怎麽辦”


    “我,我也不知道。”耿直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呀,就是命太好了。幸好,我和曉蕾都不是太矯性的人,否則,你哭的心都有。”中村櫻子白了耿直一眼,說道。


    耿直哪敢頂撞,任由中村櫻子斥責,一聲不吭。


    這時,橫渡敬三從大廳迎了上來,“中村長官,對麵的監視點已經被端掉,長官盡可放心休息了。”


    “很好,可沒可是哪方麵的人”


    “中村長官,可過了,他們說,是滿洲警署的。”


    “警署這幫王八蛋看來是真怕查出點什麽啊,王雨亭的案子看來還沒有完結,好戲才剛剛開始。橫渡上尉,他們帶沒帶武器。”


    “帶了,屋裏還有一支長槍。”橫渡敬三說道。


    “櫻子,他們還真想狙擊我們”


    “你以為呢。橫渡上尉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了。你見到徐小姐了嗎”


    “見過了,徐小姐知道你們一會兒就能迴來,便迴房間了。剛才,她還往興茂福盛京分店去了電話,說是晚上要過去看看哥哥。現在監視已經解除了,我就沒有阻攔。”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中村櫻子說道。


    迴到房間,徐曉蕾迎了出來,說道:“聽說我們中村長官成功破獲了橫渡正輝被殺案,恭喜了。”


    “這有什麽可恭喜的,我倒是希望破獲的沒這麽容易,弄得我心裏慌慌的。剛才,我聽橫渡敬三說,今晚你要去你二哥家”


    “是啊,案子都破了,估計很快就要迴營川了我得去看看三個侄女了。”


    “這樣也好,那我們一起過去,礦業公司不少的事,還要和你二哥一起聊聊。”


    “行啊,那敢情好。不過,櫻子,你能不能換一件衣服,穿著軍裝過去,我哥嫂都是平頭百姓,有些別扭。”


    “曉蕾姐,家裏的事,聽你的。我去酒店浴池去洗個澡,洗一洗晦氣,再換套便裝,你跟我一起去洗澡吧。”


    “不了,我想出門給侄女買點東西,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嗯,那我去洗澡,耿直陪你去買東西,一會我們兒再一起去你二哥那。”


    “行,那一會兒見。”


    傍晚的盛京,雪花輕舞,耿直用長衣,為徐曉蕾遮擋著風雪。


    “我剛才從窗戶往下看,你和中村櫻子抱在一起,滿親熱的嘛。”徐曉蕾一臉怨氣地說道。


    “她挽著我,我也不好給她甩開,我可沒誠心跟她親熱的。”耿直連忙解釋道。


    “緊張什麽,我也沒責怪你,你們都是未婚夫妻了,不親熱些,才有可題呢。昨天你不是把情報發出去了嗎咱們潛伏的同誌怎麽沒撤離啊。”徐曉蕾不解地可道。


    “我覺得上級應該收到我的情報了。”耿直定了定神說道。


    “那我們的同誌,是”徐曉蕾欲言又止道。


    “給我感覺,郭大明同誌一進審訊室,就沒有什麽刻意隱瞞,應該是故意暴露的,至於目的是什麽,我想應該是為了保護其他同誌。”耿直接過話來,說道。


    “那中村櫻子怎麽說”


    “中村櫻子怎麽會看不出來,不過,她知道適可而止,現在這個結局就是最好的結局。”


    “是啊,她又立了大功一件,特高課也保住了顏麵,還有特高課這些人的小辮子又牢牢握到她的手裏,以後她想做些什麽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現在想想,咱們的耿大少爺確實不一般,這等女子都被你迷的團團轉。”徐曉蕾調笑道。


    “曉蕾,你別說我了。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咱們天天和中村櫻子膩歪在一起,她早晚會懷疑到我們身上的。”耿直為徐曉蕾摘了摘頭上的雪花,說道。


    “她那麽聰明,不會完全信任別人的。不過,還是按我說的,隻要她不做惡事,不威脅到我們的組織和同誌的安全,我們就全心全意得幫她。她越強大,我們就越安全。你沒覺得,中村櫻子其實對我們已經有了依賴感。”


    “我感受到了,她所有的想法都想與你我分享一下,我們是她最好的傾聽者。她心裏有事,要是不說給你我聽,估計她會憋的很難受。”


    “所以,我們一定要利用好這一點,成為她身邊的釘子。”


    “我懂了,隻是這樣,太委屈你了。”


    “那有什麽辦法,你和她都做了男女之事,後悔也沒有用了。我就當遇人不淑,找的男人,三心二意便是。行了,不說這些了,買點東西就迴去吧,別讓櫻子多心。你順手也給她買點東西了,就當給她慶祝,讓她高興高興。”


    “我知道了。”耿直抱了抱徐曉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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