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為了金櫻子呀,怪不得曉蕾妹子反複叮囑我要看緊他。看來我們耿大少爺的魂真的被勾走了,這麽賣力氣。”趙玫白了一眼耿直說道。


    “哪像你想的那樣。櫻子小姐受傷,我自然要救,換成你或者其他人,我也是一樣。”耿直看了趙玫一眼,說道。


    趙玫心中忽然有些異樣,不由地又迴想起當年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是呀,三年前,耿直不是像今天對金櫻子一樣,同樣救她於危難之中嗎?就在那時起,自己便墜入情網,到現在,還在情網中掙紮著。


    “好了,你也別放在心上,就當我多嘴了。耿直,都兩三點了,你和爸爸還都沒吃午飯,咱們往迴走吧。”趙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道。


    “小玫,不急。我在蛟龍涸斃處再取些土樣,迴去做些對比。剛才在路上吃了些幹糧墊了墊肚子,沒多大問題。”趙教授對趙玫說道。


    “是呀,趙玫。來北岸一次不易,在路上,我和趙教授商量好了,取完土樣再迴去。”耿直從包中拿出取土工具說道。


    說著,耿直跟著趙教授一前一後進到了不明生物涸斃的現場。


    關東軍藤野小隊轉移營川北岸不明生物骨骸時,為了安全起見,沒有用一個中國勞工,在場的全部是關東軍日本憲兵,現場也收拾的十分幹淨,轉了幾圈,趙教授和耿直竟然沒發現一塊骨骸。無奈,隻好在現場選了四個采土點,分別取了土樣,做了標記。


    天色已經漸晚,不知不覺已經下午四五點鍾。趙教授收起樣品和工具,對趙玫說道:“小玫,你在墜龍處向蘆葦蕩和遼河方向各照一張照片,照完咱們就往迴走吧。”


    聽到趙教授的話,趙玫打開相機,拉長鏡頭,分別向這兩個方向各照一張照片。雖不清楚父親目的何在,可趙玫清楚,身為古生物專家的父親一向嚴謹,此舉定有用意。


    拍好照片,趙博淵教授、耿直和趙玫三人,向遼河北岸碼頭走去。被日本海軍征用的興茂福渡船在岸邊停泊,幾個日本兵在那百無聊賴地聊著天。剛才賈小五幾人將受傷昏迷的金櫻子用渡船送到了遼河南岸,渡船上的日本兵本以為趙教授幾人很快就會迴返,卻未想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又等了這麽久。


    見趙教授幾人到了碼頭,領頭日本兵連忙示意他們快些上船,營川北岸遍是葦塘,白天都有很多蚊蟲出沒,日本兵實在不願在此久待。


    渡船鳴笛,不多時便到了對岸,西海關的小轎車已經在興茂福碼頭等候。忙碌了一天,三人已是渾身乏力,饑腸轆轆,轎車先送趙教授迴了警署招待所,趙教授向耿直和趙玫告別,便獨自迴招待所休息了。


    耿直和趙玫一起在興茂福下的車,徐曉蕾見二人歸來,連忙迎了出來。見二人滿身汙濁,笑道:“你們不是去勘驗骨骸嗎?看你們這身,怎麽像是小孩子剛玩過泥巴?那個金櫻子哪去了?不是真的搬去警署招待所了吧。”


    “曉蕾妹子,那個金櫻子嘛,話可長了,我迴去跟你好好嘮。現在身上臭死了,屋裏可有熱水?我去衝衝去。”趙玫話裏有話地說道。


    徐曉蕾似乎沒聽出弦外之音,接過趙玫手中的相機,說道:“我就是受累的命,知道你趙大小姐愛幹淨,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耿直見二人談笑,生怕又扯到他身上,便對徐曉蕾說道:“曉蕾,我身上太髒,迴去洗漱了,你和趙玫慢慢聊。”


    “也好,耿直哥,你迴去洗漱一下,一會兒到我這吃晚飯。”徐曉蕾柔聲說道。


    耿直想到,一會兒趙玫定會跟徐曉蕾談起他救金櫻子的事,曉蕾又會對他一頓責問,想想心煩,正想推掉,趙玫又接過話來:“耿直,你一定要來呦,否則你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聽趙玫的言語,耿直知道是推不掉了,真要是不過來,不知道會弄出什麽血雨腥風來。自己本就與金櫻子清清白白的,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遮遮掩掩的,反是不夠坦蕩。索性,不再去想,一口答應徐曉蕾和趙玫,晚上一起過來吃飯。


    梳洗過後,耿直換了一套幹淨衣服,處置下寶和堂一天事務,便動身去徐曉蕾家。不知為何,耿直總覺得心裏有些慌慌的,路上特意買了兩包甜點和蜜餞,又帶了幾瓶營川大白梨汽水。


    穿過興茂福貨棧大堂,進到內廳,耿直見徐曉蕾屋內點著燈,房門並未關,便敲門進到房內。房間正中餐桌上有四個菜,兩葷兩素,徐曉蕾和趙玫正在那邊吃邊聊,似乎沒有等耿直的意思。


    耿直幹咳兩聲,說道:“曉蕾、趙玫,抱歉。處理些商鋪事務,來晚了。我給帶了些甜品和汽水,你們來嚐嚐。”


    “無事獻殷勤,心裏定是有鬼。”徐曉蕾頭都沒抬,滿腔怨氣地說道。


    “我能有什麽鬼?是不是趙玫對你說我救金櫻子的事?當時她被毒蛇咬了,命懸一線,危在旦夕,我要是不救,她真的會死在那裏。當時趙教授也在,不信,你問問他。”耿直見徐曉蕾不悅,忙解釋道。


    “你看,還說心裏沒鬼,我還沒問你,自己就招了。知道你耿大少爺俠肝義膽,不可能見死不救。不過,萬一這個金櫻子知恩圖報,來個以身相許,到那時,你耿大少爺是不是又多了一個情債?”徐曉蕾看了耿直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


    耿直心中有些納悶,在他眼中一向乖巧聽話的徐曉蕾,說起話來竟是針針見血,令他啞口無言,呆呆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趙玫見耿直在那呆站著,笑著說道:“耿直,看來你也有怕的人呀?曉蕾妹子幾句話,就把你訓得服服帖帖的。坐下吃飯吧,曉蕾妹子知道你今天辛苦,親自下的廚。把汽水打開,我也嚐嚐營川大白梨汽水的味道。”


    耿直望了望徐曉蕾,見她不置與否,便坐到了她的對麵。徐曉蕾為耿直遞過碗筷,說道:“耿直哥,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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