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伸手,拎起來看了眼,嘖嘖稱奇,“厲害啊!小木木!”


    說著,往自己臉上一蓋。


    原本平平無奇略顯風流的眉眼,頓時變成了另一張溫雅清雋的年輕男子模樣!


    若是夏晚安在此,定然要被嚇一大跳!


    這張臉,正是文景的臉。


    蘇木嫌惡地瞪了他一眼,“也不嫌晦氣!”


    秦風笑,揭下麵具,也朝韓經年看去,“看來是聽說過了。叫小木木準備這麽個東西,小和尚,你是準備要做什麽?”


    韓經年不理會他繼續,仔仔細細地將那折好的信紙收進袖子裏。


    然後,慢聲平緩地說道,“誠親侯既然不想他兒子死,那便給這位世子一次死而複生的機會好了。送過去吧!”


    明明一臉的淡定沉靜,可這話裏的森冷幽寒,卻叫屋內另外兩人瞬間毛骨悚然。


    秦風一挑眉。


    蘇木獰笑起來,將盒子揣在懷裏,出了門去。


    ……


    桐華宮中。


    宓嬪看向對麵的秀露,“確定她安然迴宮了?”


    “是。”


    秀露的臉色有點兒驚慌,“娘娘,這若是查出來,跟您有關係,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啊……”


    宓嬪卻笑著搖了搖頭,“查到又如何?最好是都查出來。”


    秀露眼露愕然,“娘娘!”


    宓嬪走到窗邊,看外頭黑沉沉的天。


    冷聲道,“我說過了,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伸手,搭在寒涼的窗棱邊,片刻後,緩緩道,“既然這樣都死不了,那就毀了吧!”


    秀露一驚。


    又聽宓嬪道,“去告訴德妃娘娘,我答應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無需她費心!”


    ……


    豐照宮。


    德妃合上手裏的書,輕緩一笑,“還算有點兒骨氣。”


    靈枝將參茶端過去,“娘娘,宓嬪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德妃將書放下,接過參茶,掀開蓋子時,熱氣飄散開來。


    她笑了笑,飲下一口,道,“前些日子叫她親手殺了的那個小太監呢?”


    靈枝忙道,“讓人收了在冰庫裏呢。”


    德妃放下茶盞,笑道,“挑個時候,給她送去。”


    靈枝應下,“是。”


    ……


    翌日一大早。


    夏晚安沒收到韓經年的迴話,卻收到了一張請帖。


    鎮遠公府的早梅開花了,準備辦一場賞梅宴,請了不少人去參加宴席。


    夏晚安看著那精致漂亮的請帖,隻覺這紙張背後,都散發著濃濃的不懷好意。


    隨手便將請帖扔到一旁。


    白芷走了進來,恭聲道,“殿下,陛下宣召。”


    ……


    養心殿內。


    景元帝正在用早膳,德妃坐在他身旁,笑著給他布菜。


    “陛下嚐嚐這個水晶小籠包,是妃妾親手做的,您從前在潛邸時最愛吃這個了,不知妃妾的手藝可有退步麽?”


    景元帝含笑吃下,滿意點頭,“愛妃的手藝愈發精進了。”頓了下,又道,“你的身子不好,不必做這些粗活。”


    德妃含笑放下筷子,在他身邊坐下,溫和地說道,“陛下是妃妾的夫君,隻要陛下能吃得好,龍體安康,妃妾便別無所求。”


    景元帝動容,笑著給她也夾了個包子,道,“你也要保重身子,如此,才能陪伴朕白頭到老。”


    德妃笑,夾起包子吃了一小口,又笑道,“妃妾記得,晚安也是極愛吃這個的。”


    景元帝笑著搖頭,“她什麽不愛吃?瞧那張臉圓的。”


    “珠圓玉潤才是福氣。”德妃輕笑,“是有陛下寵著。”


    景元帝邊笑邊用膳。


    又聽德妃輕歎了口氣,道,“如今在宮中,有陛下寵著,秋陽才這般舒心。妃妾隻擔心,這孩子單純天真,若以後嫁了人,過得不順心了,可怎麽辦才好啊。”


    景元帝喝湯的動作一頓,朝她看去。


    德妃立時擠出一抹笑容,“都怪妃妾多嘴,擾了陛下了,陛下快用膳吧!”


    景元帝卻沒了胃口,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轉向德妃,道,“妃妾所言並無不是,朕最近也在為此事憂心。”


    德妃心下微動,麵上卻是一片關切,“陛下心中可是有何主意?”


    景元帝拉著她朝一邊藤榻走去,受傷的腿還有些踉蹌。


    德妃伸手扶著他。


    兩人在榻上坐下,景元帝語氣微沉,“你也知曉,秋陽性子頑劣,又是個不肯低頭的,以後嫁了人,若夫君對她寵愛有加百依百順也就罷了,可若是那人如文景那般,是個佛口蛇心的,這可如何是好?”


    德妃聞言點頭,“陛下所慮極是。”


    景元帝對德妃一向信重,便開了話匣子,“如那文景,朕自以為已是十分了解,且又同晚安是自小的情誼,便對他十分信任。可是你瞧瞧,秋獵那一次,他都做了什麽?若不是國師,晚安隻怕……”


    說到這事,景元帝又動了怒,“朕如今想想都是後怕。”


    聽他提及國師,德妃麵色微變,笑道,“幸而有國師,晚安才能幾次都是安然無虞。”


    景元帝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又道,“如今朕也是怕了,唯恐那些個孩子,表麵瞧著是個情深義重的,可私底下還不知存了什麽心思。晚安這婚事,朕真是頭疼……”


    堂堂帝王,能對一個女兒的婚事這般上心,足見夏晚安在景元帝心中的地位。


    德妃含笑,拍了拍景元帝的手,“陛下也不必這般杯弓蛇影,秋陽是個有福氣的。”


    景元帝反握住她的手,歎了口氣,“她從小孤苦,幸而得你們這些年對她的偏顧,可又養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唉。”


    德妃微笑,看了景元帝一眼,道,“晚安如今這般,倒是也不拘著找個門當戶對的,陛下不妨放寬了去看。”


    景元帝心頭一動,朝德妃看去,“愛妃的意思是?”


    德妃笑道,“晚安金枝玉葉,又是皇上的心頭寶,能比得上她身份的男子,世間難尋。既如此,皇上不妨就替她尋個知心知意,保準能體貼愛護她一輩子的人。”


    景元帝頓時眼前一亮,可隨後又皺眉搖了搖頭,“朕何嚐未曾這樣想過?隻是這樣的人如何去尋得?若再是個文敬之那樣的……”


    話沒說完,卻被德妃笑著打斷。


    “陛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景元帝不解。


    就見德妃朝殿外掃了眼,輕笑,“陛下怎麽就忘了呢?方統領。”


    景元帝一愣,隨後,眼底卻是情緒劇變!


    德妃笑著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封信,放在景元帝麵前。


    景元帝拿過。


    就聽德妃道,“這是前幾天,湯泉宮的常姑姑給妃妾寫的信。”


    常姑姑,景元帝記得,是從前冬雲手下的一個宮女,在禦前也侍奉過幾年後,前年求了太後的恩典,去湯泉宮養老了。


    他展開信,便看上頭寫著上迴夏晚安誤入湯泉宮後,禦前侍衛統領方園來接裴秋陽迴宮的情景。


    德妃在旁笑道,“常姑姑早年受過妃妾的一些照拂,故而常寫信來與妃妾說說閑話,秋陽的婚事,如今宮內宮外的多了不少議論,妃妾瞧她也是擔心晚安。這一迴,約莫是瞧出了晚安同方統領之間的情誼不同,故而才隨口說了一句。”


    景元帝看著上頭寫著。


    “婢私下瞧見,方統領竟肯以膝凳送公主殿下入馬車,而公主殿下對其也十分信任有加。心下暗覺,若此人配與公主,當是良人不錯。”


    皺了皺眉。


    德妃瞧見,笑道,“常姑姑也就是與妃妾私下說了一句,本不該對公主的婚事有何議論的。許是看到晚安,想起當年同冬雲在禦前侍奉的事兒了,妃妾會去斥誡她的。”


    景元帝擺擺手,卻沒說什麽,將信紙放下,看了眼殿外。


    透過槅扇,能隱約看到寬大殿門前,那個偉岸高大的身影,鬆石般挺立在那裏。


    景元帝這才想起,這孩子,也有二十多歲了,大玥朝最年輕最有能力的禦前侍衛統領。


    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又到了早該成婚的年紀,按理說,說媒結親的絕不會在少數。


    卻一直未曾聽他提起過分毫自己的終身大事。


    莫非……


    景元帝沒說話。


    這時,李桂兒走進來,笑著說道,“陛下,九公主到了。”


    德妃朝景元帝看去。


    景元帝道,“哦,朕有段時間沒見她了。正好你也許久沒見晚安了吧?”


    德妃立時笑開,站了起來,朝外望去,“可不是,這孩子,自從及笄後,都不往妃妾那兒去了。咦?怎地來了也不進來?在做什麽呢?”


    景元帝聞言一轉臉,就見夏晚安站在門口,在跟方園說話。


    一身大紅織金的裙子,素冷寒穆的冬日裏,如一朵明豔的牡丹,盛開肆意。


    叫人看著,都滿心生機。


    明明大冷的天,又是個怕冷的,卻肯站在外頭這樣跟人說笑,言語之間的親昵與親近,隔得遠遠地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德妃朝景元帝看了眼,見他若有所思,笑了笑。


    不一會兒,夏晚安又拍了下方園,不知說了什麽,然後就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瞧見德妃,她像是有點兒意外,隨後含笑福身行禮,“參見父皇,見過德妃娘娘。”


    景元帝點頭,還沒開口。


    德妃已經上前將夏晚安扶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圈,連連點頭,“數月不見,瞧著倒是愈發標誌了。”


    夏晚安彎了彎唇,“是,德妃娘娘的氣色也好了許多。”


    德妃笑著拍她,“你這孩子,好些時候不往豐照宮去了,我還以為你同我生分了呢!”


    這話若是有心人計較,還以為夏晚安同德妃生了什麽嫌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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