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有了依仗和靠山了麽?所以才能這般肆無忌憚?


    她就這樣信任這個國師麽?


    笑了笑,說道,“還有一波刺客,是在公主殿下進了梨園後,倉促間起意被下單要取公主殿下性命的。”


    頓了下,倒沒再彎繞,直接開口,“這位下單的顧客,留的,便是個‘劉蘭春’的名。”


    饒是夏晚安自詡今生變聰明了,也沒繞過來。


    “等等!”


    她抬了抬手,認真理了片刻後,道,“你說,是劉木輝和劉蘭春,分別下單,要我性命?”


    大先生笑。


    夏晚安皺眉,“他們兄妹玩呢?這是拿我的性命做遊戲麽?”


    韓經年垂眸,看她臉上震愕神色,俊眉輕蹙,片刻後,也不顧對麵就有個陌生人,伸手,將夏晚安往懷裏攬了攬,低聲道,“莫怕。”


    “……”


    大先生無奈,心說,這國師,這是故意當著他的麵呢?


    還真夠無所顧忌的。


    夏晚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推開了無機,朝大先生掃了眼,又咳嗽一聲,紅著臉道,“我不怕。”


    大先生搖頭,這兩人,還真是……


    “哈哈!”


    他笑了起來,“本來以為是個假名,不想還是個宮中貴人。倒是有趣。”


    說完,就見方才還靠在一起的韓經年和夏晚安再次齊刷刷朝他看來。


    他一愣。


    隨後頭皮一麻,頓時意識到什麽。


    露出一副泄氣模樣,“二位……這是故意的?”


    夏晚安笑開,一臉的得意,朝韓經年望去,“怎麽樣?”


    一直一副冷漠寒涼模樣的無韓經年輕笑起來,點頭,“殿下果然聰慧,臣心生佩服。”


    這兩個人真是!


    大先生一臉頹喪,“我不過是偶然聽說的……”


    話沒說完,卻見夏晚安豎起手指,‘嘖嘖’地擺了擺手指,“先生,不要裝了哦!”


    “你先說我們應當是認識劉木輝的,後又說這劉春蘭的名諱你以為是個假的。而我們又沒告訴先生這宓嬪到底是個人名還是宮中後妃,先生卻如何知曉這宓嬪就是宮中貴人的?”


    “暴露的太多了,大先生!”


    夏晚安笑得得意。


    大先生一臉沒轍地看她。


    旁邊的韓經年淡然開口,“先生當知曉,若本座想查,沒有什麽能藏得住的。木牌既已交到先生手中,便是本座的承諾。先生演了這半場,當是可以坦誠相告了。”


    前有不近人情的冷漠,此刻又是溫風和煦的平易。


    此種為人處事拿捏人心的手段,上輩子的那個單純的大和尚哪裏會?


    大先生歎了口氣,再次含笑搖了搖頭,“罷了,是奴耍了小聰明了,到底還是瞞不住二位火眼金睛啊!”


    他看向夏晚安,“這第二波的刺客,正是奴。”


    夏晚安嘴角抽了抽。


    又聽大先生道,“奴手上是有些人命,卻沒動過不該殺之人。這單子來得奇怪,剛巧奴從前在秋日祭的皇城牆下見過公主殿下天顏,便知不對。”


    “奴私底下有些門路,知曉今日鬼門接了生意要刺殺九公主。本沒在意,不想九公主竟來了梨園,而奴又臨時接了這生意,就心生一計,想著先救下公主殿下的性命。再順道看看,能不能求公主殿下一樁小事。”


    他說著,又朝韓經年看去,“誰知,竟能碰上國師,便改了主意。以消息換國師的允諾。現下看來,奴今日的決斷,是做對了呢!”


    夏晚安揉了揉眉心,問:“你原本想求我什麽來著?”


    總覺得他這一番理由說得漏洞百出。


    大先生笑,“殿下是想報答救命之恩麽?”


    “……”


    夏晚安沒說話。


    韓經年卻忽然問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問題,“先生手下,有多少人?”


    夏晚安眨了眨眼。


    大先生的神情卻瞬間變化,隨即又迅速再次浮起笑容,“國師想說什麽。”


    韓經年卻滿目平靜,“既是交易,先生給的東西卻不足以換趙庭雨的命。既然先生心不誠,那這次的交易便作罷。告辭。”


    說完,竟真的拉著裴秋陽往外走。


    眼看著他們即將走出小院。


    身後,大先生忽然道,“鎮遠公。”


    韓經年腳下一頓,瞳孔微震了下。


    夏晚安察覺到了韓經年瞬間變化的情緒,朝他看了眼。


    就見韓經年迴頭,看了眼大先生,然後抬手,將她推出了院門,道,“等我片刻。”


    竟然不讓她聽!


    她一抬頭,就見方才在街上跟著韓經年的那個男子,正笑眯眯地站在外頭,朝她行禮,“小人秦風,見過公主殿下。殿下受驚了吧?”


    夏晚安朝四周看了眼,發現身處的是一條極偏僻的胡同。


    秦風又笑,“殿下不知曉,小和尚……國師大人方才為了您,著急上火地,把一整個梨園的樓都拆了呢!鬧得官兵都驚動了,您看這事兒,該怎麽處理?”


    “……”


    韓經年的身邊,怎麽還有這種油頭滑麵的人??


    夏晚安迴頭,看到闔上的院門,撇了下嘴,道,“國師自有主意。方才跟著我的人呢?”


    秦風本也沒想著讓她拿主意,不過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立時笑著伸手,“這邊呢!殿下請移駕。”


    院內。


    韓經年看著對麵的大先生,沒說話。


    大先生理了理被撕裂的袖擺,笑道,“國師想查鎮遠公的什麽?”


    明明是個戲子,可從見到韓經年以來,就算被壓製也絲毫沒有半分的懼怕。


    這人,並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樣輕浮。


    韓經年目色寒涼,“你就是聯絡人?”


    那個秦風準備見的人。


    大先生卻笑著搖頭,“國師既然想要奴的誠意,不妨把條件擺出來。”


    韓經年看著麵前的這個人,神色自若,從容不迫。


    默了片刻後,道,“本座要景元八年,鎮遠公拿到的密旨。”


    大先生似乎有點意外,隨後輕笑,“好。”


    韓經年神色微凝,朝大先生看了眼,道,“那本座便靜候佳音。”


    大先生行了個女子的福禮,笑:“奴也恭候國師大人的好消息。”


    說完,便見韓經年拉開院門,走了出去。


    輕輕一笑。


    轉過院子的一扇小門,沿著胡同一直走過去,忽然繞了個彎,便不見了身影。


    胡同後,兩個黑影匆忙追來,左右看過,發現無人,皆是神色一變。


    對視一眼,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


    角落裏,那還穿著戲服的大先生慢悠悠地走了出來,輕笑一聲,繞過胡同,走進了一扇角門裏。


    精美的院中,小水歪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笑著看他,“如何啊?”又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兒,笑帶戲謔,“哥哥這是吃了虧?”


    大先生含笑,坐到她身旁,拿起放在旁邊的茶盞吃了一口,道,“十分有趣的兩個人。”


    “兩個人?”小水微訝,“國師那麽快就追去了?”


    大先生放下茶盞,“他做了什麽?”


    小水笑得直顫,將手裏的糕點捏碎了扔在湖裏,引得那湖裏的金魚競相爭搶。


    “他把梨園給拆了,找到了那條密道。”


    大先生微微一滯,隨後竟也笑出聲來,“哈哈!果然有趣。”


    小水瞄他,“哥哥倒是不生氣。”


    大先生卻滿麵笑容,一張陰柔與俊美並重的臉,因這笑,顯得愈發幽豔勾人。


    “不過一座梨園罷了。”


    小水看他這副樣子,轉過身來,“哥哥是得了什麽好處了麽?”


    大先生卻沒說話,再次端起茶盞,送到嘴邊又停下,朝她看了眼,笑道,“咱們的大仇,可報了。”


    小水本是浮笑的臉微微一僵。


    兩眼卻亮了起來,“真的麽?”


    看著是高興的,可話音裏的輕顫,卻暴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大先生笑了笑,點頭。


    小水頓時激動起來,“是國師?還是公主殿下?哥哥怎麽說服他們的?”


    大先生失笑,用茶蓋掀了掀茶沫,“一樁交易而已。不過倒是沒想到,國師竟然能這麽輕易就應下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茶送到嘴邊,剛要喝下。


    忽然,一道破風之聲傳來。


    兩人神色陡變,齊齊抬頭。


    “砰!”


    一個係著紙條的飛鏢刺進了旁邊的柱子裏!


    大先生神色一冷,小水上前,查看一番發現無毒,便伸手,將飛鏢拿下,解下上麵的紙條。


    大先生接過,打開一看,竟是呆滯一瞬,隨後,卻輕笑起來,連連搖頭。


    小水伸手拿過來,就見上頭寫著,“令妹相救之恩,當以相報。然,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北水之街,斷無活路。”


    小水張大嘴。


    片刻後,竟跟大先生一般,拍著手大笑起來,“哎呀!哥哥,咱們被人查了麽?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大先生卻沒說話,端著茶慢慢地喝了一口後,忽而淡聲道,“等大仇報了,咱們就去江南,如何?”


    小水看他。


    想了想,點頭,“江南好呀!輕舟小河,畫舫秦樓,爹娘一定很喜歡的。”


    大先生笑了笑,看向湖裏的金魚,沒再出聲。


    ……


    另一邊的馬車裏。


    呂婉看到夏晚安安然無恙地迴來時,眼淚又‘唰’地落了下來。


    跪在車裏朝她俯身,“都是小女的錯,差點連累殿下,請殿下降罰!”


    夏晚安笑著將她扶起來,“哪裏有你的錯了,快起來。”


    呂婉也不是個扭捏的,就是今天這刺殺真是給嚇到了。


    擦了擦眼淚,跪坐起來,“殿下,您沒事吧?那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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