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晚安幾乎都要被他氣笑了,點頭,“真的。”


    元二這才笑開,“那我跟你一起去!”


    夏晚安嘴角抽了抽,“那是後宮,我去就……”


    “為什麽你能去,我卻不能去?!”元二不幹,扯著她的袖子不放。


    夏晚安無奈。


    看了看元二,不過八、九歲,嗯……也算不得外男吧!


    左右禦花園這個大風時候素來少人,經不住他一個勁歪纏,隻好點頭。


    便帶著他,悄悄地從那禦花園小門繞了過去。


    不遠處,韓經年站在宮牆下,看著那扇打開又迅速關上的小門,眸色微變。


    禦花園裏。


    循著剛剛風箏掉落的方向,幾人找了一圈兒,愣是沒找見。


    眼看著元二又要開始幹嚎,夏晚安都怕了他了。


    忙拉著他,佯裝去別的地方找,“我們再去那兒瞅瞅有沒有啊……”


    不想,從九曲迴廊上繞過去時。


    迎麵就碰見了兩個人。


    文景和夏欣然?


    她眉頭一挑,拉著元二就準備要走。


    誰知元二忽而伸手一指,“啊!在那裏!”然後撒開她的手就衝了過去!


    而迴廊上站著的兩個人,也被這聲響給驚了下,轉過臉,就看到站在這邊的夏晚安。


    夏欣然沒什麽神情。


    文景卻好像慌了一般,下意識要往夏晚安跟前去,卻見夏晚安淡淡地轉過目光。


    而前頭,一個小童,唰地衝過來。


    幾乎都沒等他看清身形,就踩著他身邊的圍欄直接飛了過去。


    他暗暗吃驚,又掃了眼過去。


    發現那小童找到了一件掉在迴廊盡頭涼亭上麵的風箏,然後又以更加快的速度衝迴到裴秋陽跟前。


    笑著去拉她的手,“仙女姐姐,我們迴去繼續放吧!”


    夏晚安點頭,轉身就走,仿佛根本沒瞧見九曲迴廊上的兩個人似的。


    文景下意識喚了一聲,“晚安!”


    夏晚安眉頭一皺,掃了眼旁邊還樂嗬嗬的元二,拍了下他的頭,轉過臉,似笑非笑地開口,“世子。”


    文景蹙眉,剛要說話。


    旁邊的夏欣然卻已輕聲開口,“世子,多謝您的關心,欣然……欣然當真感激不盡。”


    關心?


    這話聽著真叫人容易多想。


    可夏晚安卻隻不過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便轉過視線,輕笑道,“我就不陪了,不打擾二位。”


    這話更有歧義!


    文景登時急了,撇開夏欣然,幾步往前,“晚安,你別誤會!我隻是來見太後娘娘,無意與她碰見,並沒什麽,你……”


    “世子。”


    夏晚安卻笑著打斷了他,“你我之間並無什麽,您無需這樣緊張。那我就先走了,告辭。”


    言語從容,淡雅雍容。


    比之站在迴廊上被風吹得弱不禁風模樣的夏欣然,不知高了多少格調!


    夏晚安心裏下巴都抬到頭頂上去了。


    牽著元二慢哉慢哉地走了。


    文景還想追過去,身後,夏欣然卻是淒楚一喚,“世子,晚安妹妹這是真心厭惡我了麽?”


    文景迴頭,便瞧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


    又看了眼夏晚安,卻見她頭也沒迴,是真正並不在意自己如何了。


    心中一股憤懣便一時沒藏住,“真是嬌縱無度!”


    夏欣然眼前一亮。


    文景也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麵上當即轉出一陣無奈苦笑,“都怪我,把她慣壞了,六殿下莫要放在心上,迴頭我會找機會好好地跟她說的。”


    夏欣然的眼神又漸漸暗淡下來。


    她看了會兒文景,片刻後,輕聲道,“我知曉母妃這次生辰晚安肯定是不會去的了,可母妃從前就是極寵秋陽的,不能因著我叫母妃傷心。世子。”


    她頓了下,捏了捏手裏的帕子,語氣愈發低柔,“晚安若是不去,可否請您,代替晚安去給母妃道一聲賀?”


    “我?”


    文景吃驚。他跟華妃母女其實並無多少交往,沒想到竟會被邀請參加壽宴。


    夏欣然點頭,目含淚意,“我知是勉強世子了。可……您跟晚安畢竟也將是夫妻了,若您能去,母妃定然以為也是秋陽的意思了,心裏多少會高興些。”


    說著,又低下頭去,“我做錯了事,惹得晚安生氣,也讓母妃難過。隻懇請世子,能體恤我一番心意。欣然當真感激不盡。”


    文景聽著,倒是十分意動。


    想起方才去慈寧宮時,太後對他說的話。


    “晚安是個好孩子,就是任性了些。若是跟你鬧脾氣了,你也該多哄著些。隻要人進了你誠親侯府的門,那以後的日子,還不是你們小兩口過麽?”


    不管是父親還是太後,都要他能娶夏晚安。


    而夏晚安,必然要成為他誠親侯府裏的人。


    他心下一轉,卻也沒急著答應,隻是笑著說道,“若是屆時能去,我必定備上厚禮,親自前往。”


    夏欣然沒得到允諾,眼底寒色一閃而過。


    可再抬起頭來時,依舊是一副溫柔文弱的模樣,輕輕點頭,“多謝世子費心了。欣然替母妃,先行謝過世子。”


    文景搖了搖頭,“六公主客氣。那我便不擾了,告辭。”


    夏欣然朝他福了福身,目送他離開後,可親柔弱的臉色慢慢冷下來。


    轉過身,走了幾步後,對身後的宋婆子道,“去查查,夏晚安不是在禁足麽?怎麽出來的?還有她身邊的那個小孩是誰!”


    宋婆子想起最近主子娘娘的吩咐,笑了笑,應下。


    道,“奴婢立刻讓人去查。不過,世子剛剛並未答應前來壽宴,六殿下是否還要再想想法子?”


    不料夏欣然卻極低一笑,篤定道,“他會來的。”


    ……


    誠親侯府。


    文宇亭聽到文景的話,不由大笑,“好!多好的機會!如此一來,正好叫後宮都知曉,你跟夏晚安是一體的!也好提醒陛下,該早日給你們賜婚才是!”


    文景點頭。


    又有些擔心,“若是國師再從中阻攔……”


    文宇亭皺眉,略有些惱怒,“趙庭雨辦事,真是個不中用的!虧我當初極力推薦他坐上這內閣首輔的位置,如今不過叫他還個人情罷了!”


    文敬之看他,“國師乃佛修出身,父親怎會想到以女色引誘?這根本就是下下之策。”


    文宇亭看了他一眼,搖頭,“你懂什麽!就算是下下之策,可若成了,那就能讓皇上徹底懷疑他先前所做所說的全是妄語!如此一來,他再說什麽你跟夏晚安不適合賜婚的事,皇上也就不能信了!”


    文景恍然大悟,“可……如今此計未成……”


    文宇亭卻擺手,“此事不急,我自有法子。你現下,先準備一件賀禮,好好地送往桐華宮。”


    文景想了想,道,“聽說華妃極愛調香,我去百花大街的天工坊給她尋個上等香爐如何?”


    文宇亭想了想,點頭,“也好。再從府中庫房裏尋幾件好物,一個香爐,也太單薄了些。”


    頓了下,又道,“務必讓人覺得,這是你跟裴秋陽一起的意思!”


    文景應下。


    屋頂上,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


    飛雲宮中。


    夏晚安探頭探腦地從書房門口湊過去,就瞧見,無機無機站在書架後,正低頭翻著一本書。


    立時笑開。


    拎著裙子跳了進去,又左瞧右瞧地看了外頭兩眼。


    然後迅速關上門。


    迴頭,就瞧見韓經年在書架後抬起了頭,一邊,將手裏的冊子放迴了書架上。


    她背過手,笑眯眯地湊過去問:“國師,你在看什麽呀?”


    韓經年卻並未看她,繞過身去,抽出另一本書,繼續翻開。


    夏晚安撅嘴,踮腳瞅了眼——佛經。


    頓時嘴角抽搐。


    咳嗽一聲,將手裏的東西猛地捧出,“當當當!你瞧,這是什麽!”


    韓經年側眸,便見她手裏一團亂糟糟的雜草。


    頓了下,問:“這是……何物?”


    夏晚安頓時垮臉,“你看不出來麽?這是蛐蛐兒啊!”


    “……”


    韓經年難得眉頭抽動了下,視線在那亂草上定了定,還沒開口。


    卻見那丫頭忽而翻開腰間掛著的荷包,從裏頭掏出一個已經有些散架的另一隻草編的蛐蛐兒。


    一左一右地托著,叫他看,“您瞧,難道不像麽?”


    無機微怔——這是……


    她果然是喜歡這樣的小玩意的麽?


    不由想起從前的那次,他見著那孩子哭得傷心,便隨手給那孩子編了個蛐蛐兒。


    她卻任性地要跟個小孩子搶,最後居然沒搶過,還用一大錠金子買下來。


    都一樣的傻。


    將手上的書合起來,淡淡道,“不像。”


    “……”


    夏晚安鬱悶,左右看了看,“挺像的啊!”


    卻見韓經年已經朝前頭走去了。


    她連忙將那個完整的蛐蛐兒收好,隨手扔了自己的那團草。


    笑著問:“國師,您今天是不是休息呀?後背上的傷有沒有好一點?我聽元二說傷口已經閉合啦?要不要我去跟我爹要一些好的金瘡藥來……”


    話沒說完,元一敲門,“師父,戶部李大人求見。”


    夏晚安一愣,“那我……”


    往後一縮,躲在了書架後,認真道,“我在這裏,肯定聽不到你們說話的!”


    戶部李大人?好像也見過的?


    若是現在出去,必然是要碰上的!


    見她一轉身就縮進了書架後麵,無機頓了頓,轉過身,走到桌案邊,“讓他進來。”


    夏晚安躲在書架後,確實不大能聽清那邊無機到底跟那個留著胡須的大臣在說什麽。


    隻是瞧著韓經年嚴肅的樣子,滿心悸動。


    大和尚處理正事的模樣,也十分好看呢!


    下意識扶著書架想朝前再多看看,不料,卻一不小心碰到了書架上方才無機放迴去的書。


    “啪。”


    正好砸在她頭頂上,然後又掉落到地上。


    桌案邊,李清驚了下。


    卻聽韓經年道,“所以查得,黃啟福私吞的銀兩,有一部分流往誠親侯府?”


    一邊說,一邊點燃了身旁的香爐。


    李清迴神,忙點頭,“是,黃啟福這次算是牆倒眾人推。內務府有個二把手,叫高泉,一直被黃啟福壓著抬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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