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春兒的話,確實是讓武意毅沉思了。千春兒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他確實也不想讓母親再遷怒於迷蒙。


    而且今天在莊子裏,迷蒙也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任性。


    可是,他實在是不想去陪那五個姑娘,他又不認識她們,他就想陪著迷蒙,他要跟迷蒙在一起。


    千春兒見公子沒有說話,低頭沉思著,知道公子這是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


    於是連忙加緊攻擊,繼續說道:“所以呀公子,為了迷蒙姑娘好,您也要去陪那五位小姐,而且您若是聽夫人的話,讓夫人和那五位小姐都高興了,那迷蒙姑娘肯定也會高興,肯定也會覺得您長大了,成熟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千春兒是公子的貼身小廝,他當然知道公子的痛處在哪裏。打蛇打七寸,隻要戳中了公子的軟肋,公子肯定會考慮的。


    “誰說我不成熟了?誰說我是小孩子了?”武意毅最煩別人說他這話,板著臉瞪著眼,不悅的說道。


    見公子動怒了,千春兒連忙哄著:“我的好公子,您千萬別生氣。沒人說您,千春兒不是那個意思,千春兒的意思是,千春兒想讓迷蒙姑娘覺得您好。”


    “讓迷蒙覺得我好我自然是願意的。”說到這裏,武意毅變得蔫蔫兒的,一屁股坐迴了床上:“可是,那也不能不跟迷蒙見麵啊,我不願意去陪別人。”


    “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嘛。”千春兒上前去,狗腿的給公子垂著肩,循循善誘的說道:“千春兒知道公子您心裏苦,千春兒也心疼您。可您這一切都是為了迷蒙姑娘呀,公子您就稍微再忍耐一些。等您把夫人給哄高興了,咱們再去找迷蒙姑娘,您想跟迷蒙姑娘待多久就待多久。”


    武意毅又不吭聲了,沒有理千春兒,他低著頭,眉頭緊緊皺著,在思索著。


    千春兒看著公子這眉頭緊鎖的樣子,心裏有些打鼓,他緊張的不行,額頭上都布滿了汗。


    公子不會還是要堅持見迷蒙姑娘吧?


    這個怎麽辦才好?


    迷蒙姑娘丟了呀!


    就在千春兒戰戰兢兢的時候,武意毅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他抓住千春兒的胳膊,興奮地說道:“千春兒,你這樣,你就說我不舒服,頭很痛,躺在床上起不來了!讓母親趕緊請迷蒙過來為我診治。”


    “哈哈,這樣不就好啦,這樣是一箭雙雕。我既能名正言順的見到了迷蒙,又能名正言順的跟她在一起,還不用去陪那些人!哈哈哈,我真是太聰明了。”


    武意毅的這種聰明可把千春兒給嚇壞了,他哭喪著一張臉,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反駁著:“公子,這樣,這樣不太好吧。”


    “怎麽不太好了?你今天是怎麽迴


    事兒?怎麽老是跟我唱反調?”武意毅嘟嘟嘴,不樂意的白了千春兒一眼:“好了,我不要聽你說話了,趕緊去請母親!”


    說著,他就把鞋子給踢掉了,重新躺在床上,還做出一副弓著身子,忍痛的虛弱樣子。


    千春兒趕緊蹲下身子,把公子踢的東倒西歪的鞋子給擺好。


    千春兒的磨蹭行為讓武意毅很不滿,他揮著手,催促著千春兒:“哎呀,你趕快去叫母親,不要再弄鞋了!”


    他要去哪裏去叫啊?千春兒為難的隻想趴在地上不起來。他現在可是左右為難,夫人說了,等公子醒了,讓他務必帶公子過去。


    可是公子倒好,非但不跟他去,還要讓他去找夫人,還要讓夫人去請迷蒙姑娘,這不是要讓他往刀口上撞嗎?


    他還有命活著嗎?


    千春兒蹲在地上遲遲不動,武意毅都進入狀態了,千春兒卻這般,這讓武意毅大為惱火!


    武意毅一下子坐了起來,伸手指著千春兒,拿出自己主子的威嚴:“千春兒你是怎麽迴事兒?我是支使不動你了是不是?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


    千春兒聽公子這樣說,連忙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公子您永遠都是千春兒的主子!”


    “那你還不趕緊快去!”武意毅抓過枕頭砸在他身上,衝他不悅的吼道。


    公子都發飆了,千春兒再也不敢磨蹭了,連忙爬了起來,畏畏縮縮的拿起枕頭,輕輕拍了拍上麵的灰塵,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給公子放迴床上。


    在公子再次發飆之前,千春兒連忙抱著頭逃了出來。


    出了房門,千春塌著肩膀,耷拉著腦袋,兩腿像灌了鉛一樣,一步一步的向前挪著。


    實在是沒辦法了,公子這裏應付不過去了,他也隻能去找夫人,如實稟報情況,讓夫人來想對策了。


    雖然這樣他會被夫人給責罵,但是,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被夫人責打責罵,總比讓公子發瘋傷身要強啊!


    此時,老太君這院裏也是一派愁雲慘淡,壓抑的不行。


    老太君年紀大了,這晚膳比其他人用的都要早,因為用的晚了,胃裏容易積食,夜裏睡不安生。


    可是就在老夫人用晚膳的時候,在外邊買米的小生子迴來了,他給老夫人帶來了一個非常令人憤怒的消息。


    那就是,他把外麵現在流傳的關於五公子和林大夫的不雅謠言和各種風言風語都學給了老太君聽。


    老太君聽後氣得怒摔筷子,把那半碗燕窩都給掃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胸口,恨罵道:“這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傳的這流言?”


    “怎麽能給傳成這個樣子?這簡直是子虛烏有,肆意抹黑!”


    “老夫人,您消消氣兒,


    您可別動怒,別再氣壞了身子!”周姨連忙用帕子給老太君擦著手,柔聲勸慰著。


    “我怎麽能不生氣?”老太君氣得直拍椅子的扶手,氣得渾身顫抖:“這事兒是怎麽傳出去的?不是說都處理好了嗎?”


    “這往外傳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們是成了心的要毀迷蒙的清白和小五的名聲啊!實在是太壞,太叫人恨了!”


    “小周,你說說,迷蒙是姑娘家家的,哪能經受的住這個?”


    周姨連忙輕輕的給老太君拍著背,輕聲安撫著:“老夫人,您先別急,先別氣,咱們慢慢兒的把事情弄清楚。”


    “是得弄清楚,可是不能慢慢兒的!”老太君氣歸氣,但是理智還在,連忙吩咐周姨:“小周,你現在趕緊派人去查清楚,這流言的根兒是從哪兒起的?”


    “要是讓我逮住了那個人,我定不饒他!”老太君說著又是狠狠的一拍桌子。


    周姨哪敢怠慢?連忙轉身吩咐了人,派人去查。


    老太君又吩咐了丫鬟:“柳兒,你趕緊去把迷蒙姑娘給請過來,就說我這裏有急事兒。”


    柳兒領了命,一刻也不耽擱,連忙小跑著去請了。


    周姨端了茶來,哄著老太君:“老夫人,那您自己先消消氣兒,你先喝口茶。您要是把自己給氣著了,待會兒還怎麽安慰迷蒙姑娘呀?”


    “唉~”老太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這麽汙蔑我的小五和迷蒙!”


    老太君勉強喝了一口茶,然後又對周姨說道:“小周,你再派人去,怕人去給解釋清楚。就說是迷蒙在給小五治病,別下人們給誤會了,這才瞎傳亂傳的。”


    “好的,老夫人,我這就去辦。”周姨連連應著,這種事情,的確是越早澄清越好。


    “還有,”老太君攔住就要轉身的周姨,又急切的吩咐道:“你在派人去大張旗鼓的采辦一些嫁妝和彩禮,再去訂一些金銀首飾,紅布紅綢,彩線絲繩,就說是林姑娘跟毅兒已經訂婚了,兩個人情投意合,是天作之合。就說,他們兩個人要不日成婚。”


    “這……”周姨遲疑著,還是跟老夫人說道:“老夫人,這恐怕不妥吧?這婚姻大事,要由父母做主。這老爺和夫人都沒有點頭呢還,而且您也知道,夫人對林姑娘不大滿意。”


    “這不,前院兒的動靜您也知道,夫人,不是請了五位小姐過來嘛,這目的不是明擺著著嘛。”


    一聽這話,老太君就來氣:“管她同意不同意呢,我同意就行!我就不信,她連我這個奶奶的話都不聽!”


    “那五個丫頭壓根兒就不是迷蒙的對手,小五也不會看上她們,所以我就任由她折騰去。但是現在不行了,現在出了這一檔子事兒,必須得把


    這婚事兒提上日程了!”


    “外麵流言滿天飛,任你滿身長嘴去解釋,也不大會有效果。”這時老太君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和睿智:“對付流言,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另一個更加轟動的消息來掩蓋它!”


    “我家小五和迷蒙就要成親了,他們兩個人做什麽事兒都不過分!”


    就在這時,門房送來了一封信,周姨接了過來,遞給老太君。


    老太君不耐煩的揮著手:“拿走,拿走,我現在哪有心情看信啊?”


    還是丫鬟果兒眼尖,她識得字,平日裏經常給老太君讀佛經,她上前一步,小聲地說著:“老夫人,看這字跡,像是林大夫的。”


    果兒這樣一說,老太君連忙奪過了信封,快速撕開了,取出裏麵的信來讀。


    這幾行字兒一看完,老太君一下子癱在椅子上,手上變得無力,信也掉在了地上,痛惜著:“迷蒙不迴來了!哎呦!這丫頭肯定是知道外麵的流言了,生氣地離開了!我的重孫媳婦兒啊!我的重孫媳婦兒丟了!”


    周姨趕緊撿了信,匆匆看了上麵的內容,安慰著老太君:“老夫人,你千萬別急!這林大夫信上不是說了嗎,是去友人家待上兩日,不是不迴來了,您別瞎想啊。”


    老太君拍著自己的胸口,心疼的說:“這是這丫頭沒有明說呀,她找了個理由不迴來了,她肯定是生氣啦!”


    老太君這裏的動靜鬧得這麽大,一時間府裏都傳開了,都說林大夫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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