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已經把那些線索都銷毀了,牧南亭又怎麽可能找得到呢?也正是因為如此,哲羽才一直都有恃無恐。


    想要找到線索,除非是上天顯靈。


    牧南亭也一直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隻想快點解除了陌白中的毒蠱。


    而且,牧南亭已經在安排迴去的事宜了。


    在等待迴去的這段時間裏,他坐立難安。


    不過牧南亭也沒閑著,他偷偷派出了暗衛,前去調查毒蠱一事,到底是誰做的。


    暗衛很快就開始調查了。


    他們先後調查了吃食,又調查了隨行的人,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一無所獲的暗衛們隻得和牧南亭匯報,牧南亭在長歎一口氣之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陌白還不知道牧南亭已經打算迴府,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對著牧南亭開口道:“寒王殿下,我仔細的想了一下,既然都已經中了毒蠱,還是迴去吧,等到什麽時候能夠解除毒蠱了,再出來遊山玩水。”


    牧南亭看向陌白:“小白,你仔細迴憶一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或者事?”


    陌白左思右想都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她倒是懷疑哲羽,但是卻沒有證據。


    恰好此時負責打點的小廝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了,牧南亭大手一揮,準備啟程。


    看到牧南亭都已經準備帶眾人迴去了,哲羽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幾分,看來是陌白的身體問題更大了。


    陌白登上馬車,腦海之中想著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她看了一下自己烏黑的手心,總覺得這件事情太過於蹊蹺。


    深吸一口氣,陌白想要嚐試著調動一下玄氣,卻發現自己身體裏的玄氣就好像是被封鎖了一樣,隻要稍微一調動,就會感覺到一股氣血逆流的感覺,仿佛有一口鮮血要噴湧而出了一樣。


    陌白有些驚訝,她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咳咳——”


    或許是因為剛才嚐試著調動了一下玄氣,陌白瞬間就咳嗽起來。


    牧南亭剛上馬車,就看到了陌白正在用力的咳嗽。


    他目光中滿是擔憂,輕輕拍著陌白的後背:“小白,你再忍一忍,本王已經讓這些人準備東西了,馬上我們就返迴去,齊澤一定會有辦法的。”


    陌白用力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你放心吧,我沒事。”


    看到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陌白還在強顏歡笑,牧南亭的心中滿是疼惜。


    而緊隨其後登上馬車的哲羽,也感覺到了牧南亭對陌白關懷備至的眼神。


    她眼底閃過了一抹稍縱即逝的陰狠之色。


    看來這次的決定果然沒有錯。


    牧南亭能夠在意的也隻有哲羽一人,至於其他的人,隻要會危及到她的地位,她就會絲毫不客氣的一一鏟除。


    “師父,徒兒和你商量一事。”牧南亭帶著幾分懇求,對著哲羽開口道,“後邊還有一輛馬車,可否煩請師父坐那輛馬車?”


    哲羽瞥了陌白一眼,故作大度道:“當然可以。我這就下去。”


    哲羽下了馬車,陌白心中卻莫名地放鬆了幾分。


    這一路上牧南亭都暗中打量著陌白,生怕她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


    馬車飛馳在官道之上,直到夕陽西沉,才將一行人帶迴了寒王府。


    牧南亭立刻就讓人將陌白帶迴了先前她住的房間,讓她先休息一下。


    齊澤早就收到了消息,等在了寒王府之中。


    瞧見牧南亭,他微微頷首,示意牧南亭和他一道查看陌白的情況。


    兩人一直都在想著該怎樣去解除陌白身體裏的毒蠱,也因此,他們一直留在了陌白的房內。


    而哲羽則獨自一個人留在房中,眼神空洞的盯著房內的某個角落。


    天色漸漸的陰沉下來,哲羽收迴視線,為自己點上了一盞燈。


    微弱的火光剛剛亮起,一個黑影突然間掠過。


    哲羽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還以為是有刺客。


    “是誰!”


    哲羽放下火燭,聲音之中滿是威嚴。


    這可是寒王府,竟然有人敢如此放肆,前來打擾。


    “別緊張啊,是我。”


    那黑影從暗處走來,一把扯下臉上的麵紗。


    站在哲羽麵前的人,是牧長澤。


    牧長澤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長身玉立,那雙狹長的眸子冷冷的望著哲羽。


    “哲羽師父,初次見麵。”牧長澤對著哲羽微微一笑,“本殿下乃二皇子,牧長澤。”


    “你來這裏做什麽?”哲羽的眼神之中滿是戒備,與此同時,開始調動起全身上下的玄氣。


    “放鬆些,哲羽師父。”牧長澤自顧自地在桌旁坐下,“本殿下此次前來,可不是為了和你打鬥的。或者該說,是來尋求合作的。”


    哲羽看向牧長澤,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本殿下知道,你一直都把皇叔當作是自己的掌中之物,既然如此的話,為何不與本殿下合作呢。”牧長澤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


    哲羽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不明白這個牧長澤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哲羽有幾分警惕的問。


    “其實本殿下想做什麽,哲羽師父應該十分清楚的。”牧長澤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在手中把玩著。


    “皇叔不論是修為還是地位都要比本殿下高,本殿下一直都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你知道這麽多年來本殿下有多痛苦嗎?”牧長澤那雙漆黑的眸子中滿是怒火。


    他一直都在挑著牧南亭的錯,就是希望證明自己並不比牧南亭差。


    “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哲羽問道。


    “本殿下認為我們有著同樣的目標,如果互利共贏的話,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你沒拒絕本殿下的權力。”牧長澤一臉得意,仰起臉看向哲羽。


    哲羽的眉頭瞬間皺的更緊了幾分,不明白牧長澤為何如此有底氣:“二皇子為何這麽說?這麽看來,倒像是我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


    “因為本殿下拿到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隻要皇叔看見了這些東西,隻怕以後會對你心存芥蒂。你和皇叔的關係,可就再也迴不到從前了。”


    牧長澤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幾分,然後就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這個棕色的小瓶子裏放著的都是一些毒蠱,和之前哲羽給陌白下的那種一模一樣。


    “想必這個就是你之前給陌白下的毒蠱吧?嘖嘖,真是沒有想到你們女人狠起來,竟然連男人的醋都吃!”牧長澤的目光中滿是玩味,看向哲羽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諷刺。


    哲羽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明明將毒蠱銷毀的一幹二淨,牧長澤怎麽會有和那個毒蠱一模一樣的東西呢?


    “你這是從哪裏來的?”哲羽努力壓抑著緊張的情緒,看向牧長澤的臉。


    “其實呢,本殿下一直都很關注皇叔的一舉一動,在你製作毒蠱的時候,本殿下就已經看到了,隻是那個時候本殿下並沒有閑情逸致去拆穿你。”


    牧長澤緩緩的開了口,笑容如同妖怪一樣妖媚。


    哲羽隻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這裏凝固了。


    牧長澤看向她,將這個棕色的小瓶子收入了腰間的荷包之中:“怎麽樣?要不要好好的考慮一下與本殿下合作的事?”


    哲羽緊緊地咬著牙關,血液的滋味已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她自以為這件事情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卻沒有想到還是被牧長澤得知了,並且還用來威脅自己。


    該死!


    “其實你和本殿下合作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我們有著同樣的目的,如果陌白和牧南亭真的產生了誤會,那最終坐收漁翁之利的還是你。”牧長澤頗為認真地為哲羽分析著眼下的局勢。


    哲羽的所作所為已經暴露了,自然沒有辦法拒絕,她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最終還是無奈歎息一聲,答應了牧長澤要求:“事到如今,我還有選擇的餘地麽?”


    “哲羽師父果然是識大體的人,一下子就知道該做什麽。既然如此,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牧長澤輕笑一聲。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中。那聲輕笑也被揉碎在了夜風之中,讓哲羽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哲羽臉色陰沉。


    她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否正確,但為了隱瞞真相,她也隻能如此。


    陌白,我一定不會讓你威脅到我的地位,她如是想著。


    陌白的房中。


    齊澤口中念念有詞,正在為陌白清除體內的毒蠱。


    而牧南亭的手則搭在陌白的背上,為陌白源源不斷輸送著玄氣。


    “噗——”


    在齊澤停下念咒之後,陌白吐出了一口黑血。


    齊澤打量了一眼那灘黑血,對著陌白開口道:“看來這毒蠱侵蝕陌公子的身體許久,要想清楚,隻怕是要費上一些力氣了。”


    陌白喘著氣,斷斷續續對著齊澤開口道:“總之......多謝齊道長了。”


    牧南亭的額頭上也滲出了一些細小的汗珠。


    他將陌白小心翼翼放到了床榻之上,為陌白蓋好了被子。


    “你在這裏好好休息。”牧南亭低著頭,低聲在陌白的耳邊叮囑道。


    陌白點頭。


    此次清除毒蠱,已經讓陌白筋疲力竭。


    看著牧南亭,陌白隻覺得思緒有些飄渺。


    牧南亭和齊澤一道走出了房門,齊澤開門見山,對著牧南亭開口道:“我能清除陌公子身上的毒蠱,你大可放心。”


    聞言,牧南亭長舒了一口氣。


    在歸來的途中,他最擔心的,就是陌白身上的毒蠱無法解除。


    得到了齊澤的答複,牧南亭輕輕頷首:“辛苦齊道長了。”


    隻要陌白能夠好起來,一切都沒有問題。


    齊澤卻擺了擺手,示意牧南亭不要再說。


    “怎麽了?”牧南亭看著齊澤,滿眼都是疑問。


    齊澤眉心微蹙:“這次的毒蠱並非常見的毒蠱,倒像是許多毒蠱雜糅在一起而成的。你還是要盡快找到幕後黑手。若是此人此次無法得手,日後想來還會繼續對陌白下手。”


    牧南亭一言不發,站在原地。


    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隻是他此刻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齊澤拍了拍牧南亭的肩膀,對著牧南亭開口道,“現在,陌白已經沒有大礙了,你也可以放心些了。”


    牧南亭苦笑一聲,要他放心,隻有那下毒之人被他處決之後,才能真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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