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白本想說不留就不留,但是想到自己已經不能夠再去牧南亭的府上的事情,稍稍變得有些沉默了起來。


    “你這小蹄子,給我等著!”


    鄭離燕將陌白的手狠狠摔開,對著她惡狠狠地說道。


    陌白冷笑一聲,看著鄭離燕的背影。


    雖然接下來大概不能繼續住在寒王府上,但是想到因此也能規避青龍果被陌雪兒和陌月兒兩人奪走的風險,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眼下她沒有足夠的錢,,不知道該去哪兒才行。


    長歎一口氣,,陌白重又倒在了床上。


    “少爺,二殿下又來信了。”


    之前來送信的那個丫鬟又輕輕敲了敲陌白的房門。


    陌白眼前忽然一亮,似乎找到了可以求助的人。


    “把信給我。”陌白接過了信,打開看了看。


    牧長澤如同先前一樣,邀請她去天香樓用膳。


    陌白的手指在一旁的桌子上輕輕敲著,心裏有了些主意。


    寒王府。


    牧南亭解決了所有的工作,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一隻信鴿停在了他的窗欞上,他順手從信鴿的腿上取下了那個小小的竹筒,


    看著上麵寫著的關於陌白的消息,牧南亭鬆了一口氣。


    這麽幾日過去,先前的氣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也許,該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陌白。


    深吸了一口氣,牧南亭從位置上站起身。


    隻是剛剛踏出腳步的一瞬間,牧南亭又停住了腳步。


    內心的糾結交織在一起,牧南亭掙紮許久,還是又坐了迴去。


    刑管家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看著牧南亭。


    “寒王殿下若是有什麽需要說的話,還是快一些去說吧。”


    看著牧南亭躊躇不前的樣子,刑管家多半猜到了牧南亭的心思。


    “明日再說。”


    牧南亭擺了擺手,對著刑管家開口道。


    刑管家會心一笑,之後就再也不說什麽了。


    “是。”


    翌日。


    陌白準時赴約,來到了天香樓。


    抬頭仔細看了看頭頂上的招牌,陌白的嘴角上揚,走了進去。


    “陌公子,上次說的事情,你去驗證了嗎?”


    牧長澤並未看陌白,而是選擇為陌白倒了一盞茶。


    聽到這番話,陌白的眼睛微微睜大,但是卻沒有正眼看牧長澤一眼。


    “二殿下問這個做什麽?”


    接過牧長澤手中的一盞茶,陌白淡淡問道。


    “本殿下在想,若是陌公子去驗證了,大概就會知道,本殿下不會欺騙陌公子。”


    牧長澤的臉上帶著一股了然的笑意,似乎早就猜到陌白已經去驗證了這件事了。


    陌白將茶杯之中的茶一飲而盡。


    “我遇到了一些麻煩,不知道二殿下能不能借我點銀兩?”


    既然眼前的人是唯一一個目前能夠對她伸出援手的人,不如就利用起來。


    “借你點銀兩?”牧長澤眯起眼睛,似乎不明白陌白為何忽然間要找他借錢。


    陌白看著牧長澤,無奈道:“我大概再一次又要被趕出公爵府了。所以想要找二殿下借一些銀兩,以便我找個可以居住的地方。”


    聞言,牧長澤卻輕笑了一聲。


    “若是陌公子不嫌棄的話,不如來本殿下府上,如何?”


    陌白看著牧長澤,了然地點了點頭。


    “好。”


    似乎沒想到陌白會這麽痛快地答應,牧長澤看起來有幾分意外。


    “陌公子可是想好了?”牧長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又詢問了一遍。


    “是,我確定。”陌白看向牧長澤,“若是二殿下不介意的話,我今日就可以收拾行李,和二殿下一道離開。”


    這樣的場景,牧長澤求之不得。


    “好,那就擇日不如撞日。”牧長澤應了一聲,“本殿下這就派馬車送你迴府。”


    陌白點了點頭。


    牧長澤雷厲風行,兩人也沒有繼續用膳,而是直接打道迴府,迴公爵府收拾東西。


    如同上一次要去寒王府的時候一樣,陌白又將自己的東西打包完整,放到了馬車之上。


    隻剩下最後一箱東西沒有拿走,陌白正欲抬起,牧長澤卻先她一步,將箱子拿了起來。


    “這個就交給我來拿吧。”牧長澤語氣輕鬆,“陌公子就不必出手了。”


    陌白點了點頭,跟在了牧長澤的後麵。


    而這些場景,全都映入了在遠處的一棵高樹上的牧南亭的眼中。


    今日來公爵府,是為了和陌白解釋先前的事情。


    隻是陌白迴來之時,身後還跟著一個牧長澤。


    於是牧南亭便待在樹上,靜靜看著麵前的一切。


    打量著眼前的場景,牧南亭的眉心默默地皺了起來。


    收起稍稍有些紊亂的心緒,他轉過身,從樹上跳下來,離開了公爵府。


    牧長澤將東西搬到馬車上之後,對著陌白開口道:“還請陌公子在馬車上稍稍等一等,本殿下忽然有些不適,想借用公爵府的茅房一用。”


    陌白點了點頭,進了馬車。


    牧長澤重新迴到了公爵府,但是轉頭卻去了陌雪兒的房內。


    “陌小姐,好久不見。”


    輕輕叩響了陌雪兒的房門,牧長澤在陌雪兒的房門前,微笑著看著陌雪兒。


    在抬眼看到牧長澤的一瞬間,陌雪兒驚的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二殿下,許久不見,今日怎麽大駕光臨了?”


    帶著一絲慌亂,陌雪兒站起身,對著牧長澤恭敬地鞠了一躬。


    “從今日開始,陌白就迴住到本殿下的府上。”牧長澤的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本殿下需要你的幫助。”


    聽到牧長澤的話,陌雪兒微微一愣。


    陌白要住到牧長澤的府上,和她有什麽關係?


    但這是牧長澤的命令,陌雪兒隻是笑著看著牧長澤,對著牧長澤恭敬地開口道:“不知道二殿下需要我做一些什麽呢?”


    “很簡單。”牧長澤淡淡道,“本殿下隻需要你在公爵府中放出消息,說是陌白承了本殿下的情便可以。”


    說著,他握住了陌雪兒的手,將一錠銀子放入了她的手中。


    “這隻是一點點心意,若是日後你做的好,還有更多的好處在等著你。”


    牧長澤的嘴角仍舊充滿微笑,對著陌雪兒開口道。


    握住了手中沉甸甸的銀子,陌雪兒對著牧長澤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陌雪兒開口道,“我絕對不會辜負二殿下的期望。”


    牧長澤留給陌雪兒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此後便離開了。


    登上馬車,陌白眉心微蹙。


    “怎麽去了這麽久?”


    她看著牧長澤,似乎有些疑惑。


    “因為不知道公爵府中的茅房在哪兒。”牧長澤輕笑一聲,“陌公子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陌白點了點頭。


    馬車將陌白帶到了牧長澤的府上。牧長澤按照待客的最高禮遇,接待了陌白。


    “多謝二殿下今日出手相助,若是沒有二殿下的話,隻怕我此刻要露宿街頭了。”


    陌白對著牧長澤微微一笑。


    雖然不知道牧長澤到底安的什麽心,但是陌白此刻發自真心地感謝牧長澤。


    “此前不是說過了嗎,隻要陌公子需要,隨時都可以叫這府中的丫鬟。”


    牧長澤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對著陌白開口道。


    陌白自然不會客氣,應了下來。


    牧長澤府上的條件也很好,隻是不如牧南亭府中。


    但和公爵府相比,還是好上不少。


    寒王府中。


    齊澤手持白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你還是不打算去說嗎?”


    他微微抬眼,看向了牧南亭。


    牧南亭將手中的黑子落在了棋盤之上,卻並未看向齊澤。


    “本王早就說過,這件事與你無關。”


    齊澤輕笑一聲:“是誰特地找去了公爵府?說起來,青龍果到底還需不需要我煉化?”


    牧南亭終於是抬起了眼,淡淡開口道:“你若是想說,就自己去。”


    說著,將黑子落下。


    “我輸了?”齊澤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棋盤,“不愧是你啊,寒王殿下。”


    牧南亭將棋子全都掃在了一邊,拂袖而去。


    齊澤看著牧南亭的背影,並不言語。


    將牧南亭弄亂的棋子收好,他朝著牧長澤的府上走去。


    陌白在牧長澤的府上無所事事,坐在庭院之中,嚼著一根狗尾巴草發呆。


    “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兒啊。”


    陌白順著聲音看過去,瞧見了齊澤。


    “齊道長?你怎麽——”


    話音未落,齊澤抬手抵在了嘴唇上。


    “陌公子,你為何住到了二殿下的府上?”


    齊澤環顧四周,略帶好奇地詢問陌白。


    陌白凝視著齊澤,並不言語。


    轉過身,陌白試圖離開。


    “你難道不想知道寒王殿下府上的女子到底是誰嗎?”


    齊澤的聲音在陌白的身後響起,陌白皺著眉,迴過了頭。


    她本不應該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但是卻又克製不住內心的衝動。


    “是......誰?”


    陌白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顫抖,看向了齊澤。


    明明已經打算不再和牧南亭有任何一絲關聯,隻靠自己,但是陌白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為那日的事情找一個答案。


    齊澤上前幾步,看著陌白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悲憫。


    “你一定覺得,那是寒王殿下所愛之人吧?”


    齊澤的聲音不大,但是卻一針見血,直接說出了陌白所想的事情。


    “難道不是麽?”陌白看向齊澤,眸光晦暗不明。


    那樣一個被細心保存著的人,除開所愛之人之外,陌白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那是寒王殿下的師父,名叫哲羽。”


    齊澤的話語在陌白的心中激起了一片不小的漣漪。


    “那又如何?”陌白看向齊澤,“難道師徒之間就不可以有別的情誼嗎?”


    聞言,齊澤笑了起來。


    “哲羽已經年過半百,你說呢?”


    年過半百?


    陌白一怔。


    那日在冰窖裏看她,並不像是年過半百的樣子。


    看著陌白的詫異神色,齊澤嘴角的笑意更深。


    “哲羽修煉了能夠延緩容顏的衰老的玄功,所以看起來年輕了一些,所以事情並非是你想的那樣。”


    陌白心中有了些愧疚。


    她好像,又一次誤會了牧南亭。


    “可是,為什麽寒王殿下不肯告訴我這些事呢?”


    聽到真相的陌白難免覺得有些意難平。


    明明隻是當初在冰窖門口對她解釋就能夠說通了的事情,最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今日齊澤不來解釋,也許她和牧南亭之間的關聯就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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