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白沉默不語。


    齊澤的迴答,在她意料之內。


    “我可以幫你煉化青龍果。”齊澤長歎一口氣,“但凡事都有個度,陌公子是聰明人,應當明白什麽叫做循序漸進吧?”


    陌白當然明白。


    “青龍果——實在是太過危險了。”見陌白久久不言語,齊澤正色道,“但無數人仍舊想要得到它。此前也有人找貧道煉化過青龍果,當年那人的玄功已在五品之上,算不得優秀,但根基與你相比,仍舊是好上不少。”


    “然後呢?”陌白追問道,“他變得更加厲害了嗎?”


    齊澤搖了搖頭:“不,他死了。即便貧道已經煉化了青龍果,但是對於他來說,他的軀體承受不住,因此沒了性命。”


    齊澤的一番話,硬生生叫陌白在這大晴天之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是一個連根骨都沒有的人......


    “可是書上不是說,青龍果乃是重塑一個人的佳品麽?難道書上說的都是騙人的?”


    陌白不理解。


    齊澤用米袋子輕輕敲了一下陌白的腦袋。


    “書上並未騙人。貧道說這番話,不過是為了告訴你,軀體非常重要。現在,你還想要我幫你煉化青龍果麽?”


    齊澤本以為自己的這番話就能嚇退陌白,但沒想到陌白隻是淡淡一笑:“我的想法還是和那日一致。那就隻能麻煩齊道長為我煉化青龍果了。”


    齊澤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迴答,一時之間,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


    “陌公子,你是當真不怕死。”


    他的麵上已然有些無奈。


    陌白輕笑一聲:“比起這個,方才齊道長說我不用再找那清單剩下來的東西了,是不是意味著,道長今日開始就可以幫我煉化青龍果了?”


    齊澤瞥了陌白一眼。


    “清單上的東西,對於煉製丹藥來說都是尋常之物。你找到或是沒找到,對貧道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同。”


    陌白一時語塞。


    齊澤明明都有了這些東西,還說這番話,這不就是在逗她玩嗎......


    “那齊道長的意思是?”陌白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生怕自己一言不合就踩了齊澤的雷區。


    “貧道需要天眼之水。”


    齊澤的一番話,叫陌白傻在了原地。


    又是一個她完全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光是聽名字,陌白就覺得,這樣東西一定很難得到。


    “就隻需要這個了嗎?”陌白看著齊澤,小心翼翼詢問道。


    “嗯。”齊澤點了點頭,“你先找到天眼之水,再來和我談煉製青龍果吧。”


    說完,齊澤便提著米袋,慢慢悠悠走了。


    陌白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


    想來,大概隻有牧南亭才知道天眼之水到底在何出了吧。


    陌白轉過身,朝著寒王府的方向走去。


    牧南亭見陌白來了,有些意外。


    沒有和牧南亭問安,陌白徑直開口問道:“寒王殿下,你知道天眼之水在何處嗎?”


    牧南亭的眸光在一瞬間變得深沉,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為什麽忽然想要天眼之水?”


    陌白並不打算隱瞞:“今日我碰見了齊道長,他和我說,若是我能找到天眼之水,便為我煉化青龍果。”


    牧南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來,齊澤是真的不想陌白貿然服用青龍果,才提出了如此刁鑽的要求。


    “怎麽樣,寒王殿下能為我弄來天眼之水嗎?”陌白湊近了牧南亭,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神色。


    牧南亭苦笑一聲:“本王辦不到。”


    陌白有些奇怪:“為何?”


    “因為,天眼之水不在本王的領地之內。”牧南亭收起了原先有些苦惱的神情,淡然看向陌白,“那東西,在牧長澤的領地裏。”


    “啊?”陌白長大了嘴,“那,那不可以借嗎?”


    此話一出,陌白就巴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這個問題,未免也太有失水準了。


    若是牧南亭都搞不定,那自然說明,這所謂的天眼之水極為珍貴,並非是尋常人能得到的東西。


    “自然不能。”牧南亭正色道,“天眼之水有如高嶺之花,極難得到。牧長澤平日裏用天眼之水供奉佛祖還不夠,怎會輕易借給外人。”


    “按照寒王殿下的說法,那我豈不是注定得不到這天眼之水了?”


    陌白哀歎一聲,仿佛泄了氣的皮球。


    “你若是去求求他,說不準他會大發慈悲地給你一些呢。”


    牧南亭的話,讓氣氛短暫的陷入了尷尬。


    陌白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


    這意思是,她又要去牧長澤了嗎?


    本來發誓自從借了玄氣之後就和牧長澤再無瓜葛,沒想到如今又要和牧長澤見麵。


    陌白隻覺得有些頭疼。


    隻是一切都以青龍果為重,陌白覺得,為了青龍果暫時折腰,也並非不可以。


    “多謝寒王殿下告知,我這就去找二殿下,請他放我去尋天眼之水。”


    說完,陌白便衝出了寒王府的門。


    牧南亭無可奈何地看著陌白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


    另一邊,牧長澤倒是沒想過,陌白會主動上門拜訪。


    “陌公子,今日怎麽有空上我這兒來?”


    難得陌白主動前來,牧長澤無比正式地迎接了陌白。


    陌白努力裝出一副客套的樣子:“二殿下,其實今日前來,是有個不情之請。”


    “哦?”


    牧長澤眉毛微挑,似乎對於陌白所說的話十分感興趣。


    “其實,我需要天眼之水。”陌白看著牧長澤,神色之中帶著幾分誠懇,“聽說天眼之水在二殿下的領地之內,旁人不能輕易得到,所以我這才前來,麻煩二殿下。不知道二殿下願不願意讓我拿走一些天眼之水?”


    牧長澤看著陌白,神情之中有幾分玩味。


    “本殿下有些好奇,陌公子需要天眼之水,用來做什麽?”


    陌白的大腦飛速運轉著。


    絕不能告訴牧長澤,這天眼之水是齊澤所需要的,也絕不能提到是和青龍果有關。


    沉吟了一會,陌白對上牧長澤的眼睛,綻開一個燦爛又純潔的笑容。


    “二殿下,是我用來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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