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麵對如此神情的夜祁瀾,夏瑾顏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她以一種充滿悲憫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男子,輕聲說道:“我既尊重我的哥哥,也同樣尊重你,若我真的出手殺了你,那無疑便是我多此一舉、越俎代庖了。”


    “你心裏到底是我,還是透過我看他?”


    夜祁瀾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仿佛這樣才能抑製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


    他那雙深邃如寒潭般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女子,一字一句地問道,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夏瑾顏微微抬起頭,目光平靜如水地迎上夜祁瀾的視線,她輕啟朱唇:“你是你,他是他,哪怕是存在於同一個身體裏的你們,你也永遠無法取代他。”


    她的迴答簡潔明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直直地刺向夜祁瀾的心窩。


    夜祁瀾聽到這話後,身子猛地一顫,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下來。


    他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無力地垂落在身側,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不殺了我,你終有一天會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和所有的手段一樣,一隻手軟綿綿地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然後極其慵懶地一頭栽進了身後的沙發裏。


    “我做事從來不後悔,無非就是解決決定帶來的後果罷了,又不是末日又有何懼,夜祁瀾,好自為之。”


    說罷,她轉過身去,留給夜祁瀾一個孤獨而決絕的背影。


    夜祁瀾望著那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他知道,自己在夏瑾顏心中終究是不同於她哥哥的存在。


    可他不甘心,他的心早已被這個女人占據。


    就在夏瑾顏即將走出客廳之時,夜祁瀾突然喊道:“如果我說,我愛你呢?”


    夏瑾顏腳步微微一頓,卻並未迴頭。“這改變不了什麽。”她的聲音清冷得如同冬日的冰湖。


    夜祁瀾緩緩站起身子,整個人仿佛脫力一般搖搖晃晃走向她。


    “我可以放下一切仇恨,隻要你留在我身邊。”


    夏瑾顏終於迴過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複平靜。


    “五年前我果然見過你。”


    這時,夜祁瀾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夏瑾顏敏銳地捕捉到他臉上瞬息萬變的神情,心中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還是先去處理好你手頭的事要緊。”


    話音未落,她腳下步伐加快,如一陣疾風般迅速離去,徒留夜祁瀾一人站在原地,直麵這場突如其來、猶如狂風暴雨般猛烈的局麵。


    就在這時,隻見夏瑾顏出現在二樓,她玉手一揚,將一隻小巧玲瓏的玩偶朝樓下的夜祁瀾用力拋去。夜祁瀾下意識伸手接住,定睛一看,懷中的玩偶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隻是高度僅有 20 厘米左右。


    兩人就這樣隔空對視著,夏瑾顏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宛如春日暖陽般溫暖而又迷人的微笑。


    那笑容恰似一位剛剛歸國的白月光,純淨無瑕且令人心動不已。她輕啟朱唇,柔聲對夜祁瀾說道


    “夜祁瀾,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言罷,她毫不留戀地轉過身去,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屬於自己的臥房,並順手關上了房門。


    隨著“哢吧”一聲脆響,那扇緊閉的門仿佛也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徹底隔絕開來。


    然而此刻身處房內的夏瑾顏並未就此停歇,她悠然自得地坐到那張舒適的電競椅上。


    隻見她那雙修長筆直的美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輕輕翹起二郎腿。


    與此同時,她的雙臂自然地交叉於胸前,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既慵懶又高貴的氣質。


    目光則緊緊鎖定在麵前的監控屏幕之上,若有所思地注視著畫麵中的一切


    她的思緒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著,緩緩地飄迴了五年前那段令人心悸的時光。


    記憶中的畫麵漸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個冰冷得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凍結的實驗室。


    “這到底是第幾個實驗品了?”


    一個低沉而冷酷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實驗室死一般的沉寂。


    隻見一個戴著口罩、全身包裹在厚重防護服中的男人正站在那裏,他那雙隱藏在護目鏡後的眼睛閃爍著淩厲的光芒,宛如兩把寒刃。


    與此同時,他那雙戴著專用隔離手套的手緊緊握著一份文件,似乎隨時都會將其撕成碎片。


    聽到問話,他身後的幾個同樣身著防護服的男人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


    其中一人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用略帶敬畏的語氣迴答道


    “第 777 個了……”


    然而,這個答案顯然並不能令麵前這位神秘男子滿意。


    “廢物!”


    男人怒不可遏地吼道,同時猛地將手中的實驗報告狠狠地砸在了桌麵上。


    盡管有防護服的阻隔,但眾人依然能夠感受到他那熊熊燃燒的怒火。


    “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居然連一個像樣的血引都沒拿到!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麵對老板的斥責,剛才答話的那個男人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其他幾個人也是噤若寒蟬,紛紛用畏懼的眼神偷偷打量著眼前這個大發雷霆的男人。


    這時,又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那麽……這些失敗的人該如何處置呢,老板?”


    話剛出口,他便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因為男人那原本就冰冷至極的神情此刻更是變得如寒霜般刺骨,讓人不寒而栗。


    “哼!”隻聽男人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聲音冰冷得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起來。


    緊接著,他麵無表情地開口說道:“你們跟著我已經這麽長時間了,難道到現在還需要來問這種愚蠢至極的問題嗎?難不成,是有人不想再繼續待在這裏了?”


    他這一番話,就像是一記沉重無比的大鐵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猛地砸落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頭之上。


    刹那間,一股無形的壓力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讓身後的那幾個人情不自禁地渾身一顫,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不……”其中一名男子更是嚇得臉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地顫抖著,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結結巴巴、含混不清。隻見他雙腿發軟,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踉蹌退去,一連倒退了好幾大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而此時,那個被眾人稱之為老板的男人,則緩緩抬起眼眸,目光冷漠地掃過麵前擺放著的五個培養皿。


    每個培養皿之中,都有一個人影若隱若現。


    “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跟你們耗下去,最好趕緊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的耐心可是相當有限的,如果等得太久,後果可不是你們能夠承受得起的。”


    男人丟下這句冷冰冰的警告之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頭也不曾迴一下,隻留下一串清脆的腳步聲在空曠寂靜的實驗室內迴蕩著,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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