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氣裏,嬸嬸率先反應過來,淒厲尖叫一聲:“我滴兒啊....”


    夫妻倆齊心協力把毫無求生欲的寶貝兒子搶救下來,嬸嬸摟著兒子哭的梨花帶雨。二叔站在一旁,長籲短歎。


    李密望著此刻靈魂無處安放的堂弟,心裏非常理解。


    少年人最尷尬的三種情況: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的時候被父母當場撞見;評論女老師屁股大的時候被當場聽見;寫中二yy小說被公之於眾。每一樣都能讓人羞恥的滿地打滾。


    生理性死亡沒做到,社會性死亡達標了。


    我是受過訓練的,再好笑也不會笑....李密在旁邊‘庫庫庫’起來。


    二叔扭頭,埋怨的瞪了自個侄兒一眼,無聲的控訴他幸災樂禍。小蘿卜想找哥哥要糖的,見到這副場景,就不敢要了。


    李心硯不愧是讀書人,才思敏捷,迅速思索出應對之策,雙眼一翻腿一蹬,暈過去了。


    ....


    屬於李密的小院,廂房裏,他除去衣服,把自己泡在大浴桶裏,冰涼的水沁著毛孔,渾身舒爽。


    劍秀階的體魄,耐寒性極佳。


    擺脫了生死危機後,他終於能沉浸下來,思考一些關於人生的哲學問題。


    “這次能夠從開封府出來,可以說是萬辛,自己位卑權微想要在這方世界好好活著,若是再像之前那樣渾渾噩噩遲早出事?”


    經過這一次生死危機之後,李密內心的一些情緒和心思開始浮現。


    原本想平平穩穩了此殘生,奈何這大宋有皇權無人權,動不動就是滿門抄斬誅九族。


    痛定思痛,定要換個活法。


    “啪!”他一巴掌拍在水麵,濺起水花,惱怒道:“人生不過貪癡恨,有何不敢見觀音。”


    “以我劍秀段的實力加上這次破解稅銀案的功勞,提個班頭應該不難,不行再找二叔出麵總之可不能一直幹巡邏的差役了....”


    “還有幾錢銀子可以拿來當運作經費…嗯,找機會和二叔商量一下。”


    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醒來時,天已擦黑。


    渾身泡的發白,指肚褶皺,李密換上幹淨的衣服,自己在銅鏡前束發。


    銅鏡中,映出一張少年郎的臉,眉毛濃黑,眼神銳利,因為長年練武,臉部輪廓剛硬。


    “雖然遠比不上前世羞煞梁朝偉;自卑古天樂;帥到驚動黨的顏值,但也算過的去....”李密默默點頭認可了自己的顏值。


    而且身體要比上輩子強大無數倍。


    好歹是武者。


    “但也未必是好事,我寧願穿越到正經的古代。那樣大家都是戰五渣。不像這裏,高手太多,可能還沒反應過來,你頭就掉了。”


    這個世界不但有妖族,修煉體係也五花八門,除了李密這種野路子,八荒上比較認同的有八百裏秦川太白一脈、東越妙手仁心天香、襄州真武、燕雲神威、荊湖丐幫、揚州儒家、巴蜀唐門、徐海神刀,開封天機閣。


    大概兩百年前,大宋立國,初代天機閣閣主為避免地方強勢而導致君權勢微,於開封建立天機閣,為朝廷輸送人才,用來製衡八荒。


    二十三年前,珈藍衛都指揮使蘇少白自創功法,從民間挑選身家清白的稚童加以培養,使珈藍衛保持一定上的獨立。


    除了這些,八荒還有大小數百家門派和功夫路數,比如李二叔就是學的傳自軍伍之術,而李密自幼學的是開封府道家心法


    道家注重修心輔以招式,李密學的是正宗道家秘術:種劍術,從小溫養氣海使之成劍胎,往後不停用內力磨礪,化作劍刃,一劍出萬物驚!


    這時,院門進來一位穿綠裙的姑娘,是嬸嬸的貼身婢女,喚做綠娥。


    “大郎,老爺喚你過去吃飯。”綠娥眼角眉梢帶著喜色,但眼神裏透著疲憊和憔悴。


    她十歲就被賣入李家,服侍嬸嬸,李家遭難之後,奴仆被遣散,她正愁往後的生計。


    沒想到這才五天,李家便翻身了,聽小姐說,這一切都是大郎的功勞。


    十八歲的嬌俏小婢女,此時在李密麵前就顯得有些含羞帶怯了。


    “那個,別叫我大郎。”李密別扭極了。


    “可是大郎就是大郎啊。”綠娥納悶道。


    ……得得得,反正我也不姓武。


    兩人並肩離開小院,進入許府,綠娥猶豫一下,說道:“剛才,老爺和夫人在吵架。”


    “怎麽迴事?”李密問。


    “好像,夫人一定要知道稅銀案是怎麽被掉包的,是誰幹的,老爺答不上來,一來二去就吵起來了。”綠娥低聲道:“大郎知道的吧。”


    迴來的路上,李密告訴過二叔,稅銀不是被劫走了,而是被人掉包了。


    當時嬸嬸什麽都沒說,原來一直記在心裏。


    ......


    內堂!


    李密剛踏入門檻,就聽見嗷嗷嗷的哭聲,豆丁那麽大的小蘿卜,兩條小胳膊往身後揚,讓身子前傾,昂著頭,朝她母親發出刺耳的音波攻擊。


    二叔淡定的喝著小酒,低頭夾菜,一旁的李心硯還沒從人設坍塌的打擊中緩過來,沉默吃飯。


    嬸嬸以手扶額,一副頭疼模樣,見綠娥過來,當即道:“帶走帶走!”


    李密瞅了眼嚎啕大哭的小妹,和顏悅色:“怎麽了?”


    “娘親騙人,娘親說如果能迴家,帶我去桂月樓。”小蘿卜大哭:“爹爹剛才說了桂月樓。”


    桂月樓是開封頂級的酒樓,出入皆是達官顯貴,不招待平民和富商。


    作為連哥哥名字都記不住的蠢孩子,能記住桂月樓,主要是曾經去吃過一次。


    可見這孩子不是蠢,而是天賦用錯了地方。


    老李你可以啊,知道禍水東引了,連閨女都當成工具人了。李密看了眼老神在在喝酒的許二叔,以及腦殼疼卻無可奈何的嬸嬸。


    小妹就是嬸嬸的命門。


    “當時就一句戲言,都那個樣子了....”嬸嬸歎口氣。


    “稚童都騙,嬸嬸言而無信。”李密本能的懟她,把美婦人氣的胸腔起伏。


    “大哥,大哥帶我去!”見李密慈眉善目,竟為自己說話,小蘿卜欣喜的跑到李密腳邊,抓著他的褲子往上爬。


    桂月樓,人均一兩銀子....自個總共才幾錢銀子,李密沉聲道:“綠娥,帶走!”


    小蘿卜被帶下去了。


    嬸嬸踢了丈夫一腳,隱晦的用嘴角努了努李密。


    李二叔感覺有些丟臉,看了眼求知欲向來很強的兒子,可惜李心硯社會性死亡了,死人無法說話,隻能吃飯。


    飯菜味道一般,主要是沒有高湯,畢竟大家才剛迴家,李密吃的如同嚼蠟,他沒好氣的盯著去而複返的妹子:“李小魚!你這樣盯著為兄,我還怎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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