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內殿不過幾分鍾,目光便被案上的紙所吸引。這一幅場景於她來說,再熟悉不過。


    也正是這樣一張字條,她知道還有玲瓏閣的存在,才有機會接觸和學習各色奇珍異寶。即使,她不知道寫字的人是誰,但她也不想深究。


    但這一次再度出現的紙條,卻是存心讓人無法安心了。四月抽過字條,果然又是上次熟悉的筆跡。


    “暮晴,棲羽皆是無歌手下,你不要插手。”四月讀完之後,立即將字條撕成碎片。


    又是無歌,若這無歌就是壞的十分明顯的黑手倒也罷了,可偏偏他出現在自己周圍,卻沒有對自己有過任何不利行動。隻是,卻破滅了她和棲羽好不容易才有的姐妹之情,斷絕了她對千月的念想和奢望。


    盡管如此,除了棲羽所告知的無歌要她監視龍佑卿以外,四月便再也摸不清這無歌的真正意圖了。


    人人常說,越接近真相就越迷茫。四月現在迷茫了,她更希望她能夠將這些斷斷續續的線索拚湊完全。


    “閣主,五皇子候在門外,說要見你。”丫鬟們話音才落,四月走出殿門便看到了龍佑琛。


    龍佑琛看著麵前的四月,滿腔話語反而不知道怎麽說,他原本想好的告白說辭在這一刻全被空白所代替了。


    終究還是開不了口?


    四月看著沉默寡語的龍佑琛,還以為龍佑琛又想起了那一年的艱苦歲月,反而不好意思地笑道:“五皇子。”


    不想佑琛幡然醒悟,更不好意思。他的腮上更是已有一絲卷著微紅的不自然。


    “其實也不是特別要緊的事,就是想邀你一起去看看小九。”龍佑琛道,最終將想說的封存在了心底。


    聽了這樣的話,四月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小九她好久都沒有去看了。上次千月說小九的病在漸漸好轉,這眼見又過了幾日,是該去看看。四月提議龍佑琛先走一步,她便將字條扔進了火盆。


    她還是覺得,應該尋來龍佑卿與他一起去,順便再借著同走一路的機會,好好聊一聊扳指。


    她的主意的確打的不錯,但她趕到三皇子府,意外的是龍佑卿居然不在。顧不得人家三皇子府上下一幹丫鬟的奇怪顏色,四月最終改變套路直接去看小九。


    未及走近,四月便聽說太子府的丫鬟們討論三皇子來小九府邸尤為勤快。也難怪,小九本就是他的親弟弟。


    隻是,四月沒料到的是,與千月幾乎要撞了個滿懷。


    “四月。”倒也不是因為即將嫁娶的不妥當,四月分明看到千月的眼神之中少見的沉重。“龍佑卿出事了。”


    他不是三皇子嗎?這是四月在聽到千月這麽說的第一反應。然而,事情遠不如千月口中如此簡單。


    有人指證,夤夜星火,龍佑卿趁夜半人靜,指揮人對小九進行下毒。皇上為了不讓事情聲張,已經讓龍佑卿搬離府邸。而千月作為龍佑卿手下的人,自然是不能再與小九有些接觸。


    千月心急,但眸子也不如以前似水。“小九的體質虛不虛是關鍵,但關鍵是小九本來已經逐漸康複,卻在現在突然反複,讓我無轍。”


    “不要擔心,小九福緣深厚,一定能熬過。”四月安慰道,“佑琛呢?”


    四月多長了個心眼問了一句。不想那千月卻搖了搖頭:“這小九府邸許久不見五皇子。要不是你提起,我似乎還在當他依舊被軟禁。”


    那麽佑琛去哪裏了?四月感覺自己的神經又敏感起來。


    “你也別找了,自從小九病重,皇上可是加重許多防禦工事。”千月歎息道,“不知道皇上賣的什麽藥。”明知道立太子會引起公憤,卻還是拿自己幾乎最小的小孩殘忍地做了試驗品。


    “我寧可相信皇上是真的喜歡小九,想要把江山給小九。”四月大聲說道,其實卻是透露了她的一點恐懼。這恐懼正隨著她的語氣、語音、動作不斷地像迷霧一樣散發出來。


    千月示意讓四月不說話,自己卻拉過四月的水袖,往角落裏去。未曾暫定,四月便看到原來的地方,居然經過一大票的禦醫屬的人。


    禦醫屬對四月來說明顯陌生,她在遇到千月以前從來不覺得一個男人居然可以這麽迷人,不僅容貌無雙,而且語氣清淡,還能品茶,醫治病人。簡直就是如如燒餅一樣。


    四月雖然能看到經過的郎中有的發須已經發白,但對於自己而言根本沒有什麽束縛。


    “為什麽要躲他們。”四月不解。


    不了千月卻拉起四月躲得更近了一些,“現在關鍵時期,若是不躲,難保他們不另有打算。”


    千月將四月拉得更靠後一些,不想卻不小心觸及到了四月的手指,瞬間,千月的手便蜷縮著彈開了。他已被血魅之術,剝奪了他對四月的所有超越情義的東西。


    四月看著身側千月保護著她,反而想到了暮晴,不由得心中更加酸澀。有些人明明近在咫尺,卻猶如隔了一條寬河。


    三個人,三種命運,就這樣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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