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和你說了,不要來,你為何不聽!”這是龍佑卿推開房門後對四月說的第一句話。


    是的,自從西雲出事,整個玲瓏閣便猶如陰雲籠罩壓抑而封鎖。四月也不記得自己被傳喚了多少次,最後才落得一個禁閉。誰讓她是西雲房內共住的丫鬟呢,背負最重的嫌疑不說,還得隨時


    “你現在跟我走還來得及。”龍佑卿的墨色眸子裏好似蒙了一層光霧,某種期盼唿之欲出。


    四月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絹狂,他的驕傲,他的霸道此刻全數集中在一起,但是她承認她不想與他作對,卻總是做著與他背道而馳的事,這一次也是。


    “三皇子,事到如今我已無法選。”四月隻覺得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寒冷的空氣已經模糊了龍佑卿的臉。


    “沒想到我又跑了空趟。四月,你對我的恨,這輩子都不打算抹去了嗎?”龍佑卿的聲音愈發冷冰。


    “其實三皇子知道,我早就心有所屬。你不要再逼我了。”四月越說越輕,她的心在顫抖。為什麽對他這樣說,自己的心也會疼痛。


    “是……我不逼你。”龍佑卿卻越走越近,最終在四月的臉頰上輕微一啄。“隻要你還未婚娶,我一定會讓你的人,他娶不了你。”


    “有意義嗎?”四月隻覺得臉上居然發燙。


    “對我有意義。”龍佑卿的眉宇間此刻盡是凝重,他已經挑明了話,可他也得不到她,因為她心裏沒有她,即使得到了身體,那又有什麽用。“我會給你名分,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這樣的話,在這樣落魄的時刻其實十分有魅力,四月也貪戀溫暖,但她也可以為了某些放棄唾手可得的溫暖。“三皇子,如今我已是你的拖累,按照你以前你該大方棄掉我這顆棋。”


    “我從來沒有當你是棋!”龍佑卿大聲道。


    下一秒,他便再一次吻上了四月的唇。


    他的唇冰冷決絕,再不是溫暖如火,沒有繾綣沒有柔情,他依舊是毫不客氣。四月有些抗拒的睜開眼,發現他卻是閉著眼。唇舌如絲帛,交織一段本該擱淺的情感。


    他和她本來就是源於折磨,她彷徨時他放肆,她冷然時他似火。她說她愛上別人,他卻不肯放過他。在他心裏,從來就沒有放棄兩個字的縮寫。


    她想要咬下去,那一團攫取的柔軟,卻不想他已經抽離。“你這麽久沒有打我,我是不是該慶幸。”他的影子即使是在狹小的空間裏也毫無保留的英氣,一如池中墨蓮。


    “龍佑卿,我從來不曾發覺你自我安慰的能力也如此好。我哪敢反抗,不然你可以拿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將我曝屍市集,在你眼裏我不過是你們之間的玩物。”四月戲謔道。


    但她這一句話惹到他了,他掌風之下,屋子內的木桌瞬時斷成兩截。“四月!”他伸手向要掐向她的脖子,卻最終隻是在她麵前握緊成拳。


    四月昂首挺胸不曾退後半分。


    “三皇子,聖旨有請。”門口望風的太監對著屋內小心地說道。


    龍佑卿隨機恢複冷淡,他開口示意四月接領聖旨,期間不再看四月一眼。


    四月也不放,隨即半跪聽旨。


    “朕聞玲瓏閣閣主西雲不幸仙逝,頓覺猶如失去左臂右膀,十分痛心,西雲自始至終盡忠職守,甚得朕心。但玲瓏閣不可一日無主,故朕決定定四月為新任閣主,即日起,妥善處理舊事。”


    這旨意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四月直接就愣了,幾乎連謝恩都忘記了說。從太監手裏接過聖旨,四月喊住了他。


    “等等,皇上怎麽知道……”


    太監自然不會說,倒是走了之後龍佑卿走到了四月跟前。“你倒是攀上二皇子了?”龍佑卿冷笑道。


    “龍佑卿你又自己胡亂判斷了嗎?”四月直起身來,他這樣自以為是在任何時候都能帶出來。


    “玲瓏閣是二皇子所拍板,事實上他雖然不管,但他的決定一定能影響父皇。父皇知道你,所以也會同意定下你。這本來就是你預計好的吧,所以你才不想離開。還真是我多慮了,以為你有什麽苦衷。”龍佑卿道。


    “你又沒有親眼所見,你怎麽知道二皇子有關係?罷了,隨你以為吧,現在你也可以帶起你的尊嚴和你的自私迴你的三皇子府。”四月對於他的誤解也處了極端的方式。有些就是命中注定,四月本來就淡定,卻在他麵前毫無定力。


    “好,我會迴去,從此以後我權當三皇子府沒有你這號人物,之前說的計劃你不用做了,也不用去找小九,你就安安穩穩地當你玲瓏閣主,到時候刀劍無眼,可別怪我。”龍佑卿摔門而去。


    四月沒有迴應,但嘴唇已被自己咬緊。這就是喜怒無常的龍佑卿,她早知道他是這樣,幸而沒跟他走。刀劍無眼就無眼,她不稀罕!


    隻是,四月會有點想西雲。她曾說的替她找到答案後,讓她離開玲瓏閣。如今,她再不能做,而自己也再無法輕易離開。既然任了閣主,她有的是機會進入內殿獲得線索,何況身上沒了負累,龍佑卿你就等著看吧,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說過的話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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