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成績的幾天,他和蕭清涵見麵的次數不算很多,倒是自家母上又請那個人來家裏吃了頓飯。


    裴林川給紀棠溪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和蕭清涵一起出去旅遊,自己可以把機會讓給他,就讓他和蕭清涵兩個人一起去。


    “萬一他不願意隻和我一起去怎麽辦?”


    “他會願意的,我會對他說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就隻喜歡他,他看在我的麵子上會照顧你的。”


    今年的春節很晚,意味著他們有大量的時間不必待在家裏,紀棠溪覺得既然要去旅遊就以一個星期為基礎。


    他真的問了那個人,蕭清涵說,如果他這次能進年級前八十名,自己就陪他出去玩,多久都可以,作為給他的報答,但如果達不到,那就乖乖留在家裏補課,他們倆都哪也別去。


    於是當收到老班發來的成績單時,紀棠溪差點要跑到廟裏去求一求,念了好幾句佛才戰戰兢兢地打開。


    他的名字還挺靠前,分數比上一次高出不少,年組名次是:78。


    他直接將手機拋了起來。


    告訴了母上,那位女士也是滿麵欣喜,連連說,一定是阿蕭清涵那孩子教得太好了。


    紀棠溪把成績發給蕭清涵,那個人隻是對他豎起大拇指,問他假期想去哪裏玩。


    其實祖國大好河山,任何一個叫得出名的地點自己都想和他去遊覽一次,一時間也不知該做何選擇。


    考慮到現在是冬天,就說,那就去三亞吧,有時間也可以逛逛海南省其他地方。


    他興高采烈地收拾行李,準備這七天要穿的衣服,他們現在在北方,出去還要穿保暖的羊絨衫,到了那邊估計一件短袖就全部解決。


    裴林川對他的成績同樣高興,哥哥說,小學不用說了,自己上初中以來的成績就從沒進過年級前一百,小弟可真是太爭氣了。


    “我給你下次考試定的目標是60名,我覺得你也一定沒問題的。”


    每次見到那個人彎起眼睛,用那種興高采烈的語氣說話,紀棠溪就覺得自己見到了一隻大狐狸。


    紀棠溪看了關於三亞的介紹,想和蕭清涵製定一下旅遊路線,那個人說,這方麵就不用他操心,全由自己負責,現在酒店都已經訂好了。


    兩天後的上午,紀棠溪告別自家母上,全副武裝地被老爸開車送到機場。


    見到蕭清涵,兩人在登機口休息時紀棠溪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他會不會覺得隻和自己兩個人出去玩有點太冷清了。


    “沒有關係啊,”蕭清涵說,“雖然你顏值不是很高氣質不是很好既不算很乖也不算很有趣,不過看在你是我徒弟的麵子上,我還是很樂意帶你出去玩的。”


    紀棠溪再沒什麽好說。


    那七天在三亞的日子,相當愉快和悠閑。


    他們既沒有跟團也沒有請導遊,全程就隻有兩個人,由蕭清涵決定全部行程,他奇跡般的對各個景點都十分了解。


    他們白天一起出去玩,晚上就住在一個房間裏,第二天早上起來,紀棠溪總能看見那個人,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


    不管誰先醒來,兩個人都會坐在床邊等著對方,看著對方睜開眼睛,然後在他麵頰上印一個親吻。


    最後一天的晚上蕭清涵說,林川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吧。


    紀棠溪說:“對,還有二十多天。”


    哥哥的生日是二月二十日,當年是正月二十四,輪到今年就變成大年初二。


    “我該想想應該給他送什麽禮物了,雖然我一點都不想給他。”


    紀棠溪好笑地看著他,“你還在氣他那天給你喝酒啊?”


    “那當然了,他明知道我不能喝,每次喝醉第二天早上就頭疼得要死,他這不是故意整我是什麽?”


    紀棠溪想到他醉酒的第二天上午,自己到他家時他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讓自己白白占了不少便宜,還在他醒來時親了一下。


    “那這樣吧,”紀棠溪提議,“我哥應該也會開舞會的,我們倆找個沒人的地方去跳,讓他找不到,怎麽樣?你還記得你生日時答應過要和我跳一次舞吧。”


    “記得,”蕭清涵點頭,“這主意不錯,我們就在這壽星的生日party上玩失蹤,讓他找去吧!”


    紀棠溪想到當天的場景,趴在沙發上笑個不停。


    旅途結束,紀棠溪心中自然有萬分不舍,他也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就在去機場的路上頗為遺憾地問那個人:“你說,等我們迴去了,我應該用什麽借口找你出來麽?”


    “怎麽,”蕭清涵玩味地笑著,“你很想找我出來麽?”


    “那當然了,”紀棠溪相當的直言不諱,“難道你很不喜歡看見我麽?”


    蕭清涵的眼睛彎成月牙,“坦白說,不能說喜歡,也不能說不喜歡,隻是我不會特別想見你而已。”


    紀棠溪:“……”哼!


    氣得把頭轉向另一邊。


    “不過如果你找我出來我還是盡量不會拒絕的,你也不用找什麽借口,直接和我說就行。”


    紀棠溪對他露出一口白牙,“你放心,我才不會找你呢!”


    我是一個有氣節的人,知道你不想見我誰還會去討人嫌!


    紀棠溪一路上沒有主動和那個人說一句話,到了家鄉的機場,兩人都有車來接,很快就分開了,迴家的路上紀棠溪把微信的消息提醒取消,決定每天用固定的時間來看微信,並且,一周隻用一天來看那個人。


    事實上蕭清涵這一天都沒有聯係過他,第二天早上九點鍾則給他打了電話,問他中午有沒有時間,帶他來自己開的飯店看看。


    紀棠溪:“……你開了飯店?”


    再次見麵,其實心裏還是有些不爽,很想問問他為什麽還要找自己出來。


    蕭清涵卻摟過他的肩,還摩擦兩下,“你呀,我開了飯店你很激動麽?”


    “……你那是什麽飯店?”


    “火鍋店。”


    兩人現在是在一條非常豪華的商業街上,那叫一個客似雲來,可以想見火鍋店的生意會好成什麽樣,紀棠溪想到自家老哥,裴林川也開了一家小店,是賣奶茶的,那門庭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會若市一會冷落。


    火鍋店的名字叫做“周行”,大門寬敞大氣,地板一塵不染,餐桌的擺放井然有序,兩人到達的時間是十點來鍾,一層就隻剩下兩個空位。


    蕭清涵帶他上了二樓,似乎比一層小了些,也少了座位,不過清淨不少,兩人隨便找了張空桌坐下,蕭清涵把菜單遞給他,“來,想吃什麽,隨便點,我請你。”


    這既然是他的店鋪紀棠溪自然不想和他客氣,按照自己的喜好嘩啦啦點了一大堆,兩人又去弄好調料,紀棠溪四處一看,這二樓布置得明顯比一樓雅致得多,牆上還貼了四副字。


    於是七月下旬的一天,蕭清涵給裴林川舉辦了一場歡送會,祝福他前程似錦。


    自然會收到邀請的紀棠溪盡量全程微笑,老哥很快就要離開了,而那個人也不會陪伴他多久,那九個多月的時間沒有他們兩個人,自己不知道會有多麽寂寞。


    裴林川並沒有和他說太多的話,隻說自己不管到了哪都一定會祝福他在任何一件事上都能夠心想事成。


    八月初,裴林川離開一周以後,蕭清涵帶著紀棠溪去了首都,也就是他即將上大學的那個城市。


    首都嘛,各種風景名勝文物古跡就不需要多說了,紀棠溪小學時就到這裏玩過一次,該見識的基本上體驗了個遍,他也去了m大,覺得那地方的風景不是一般的好。


    他也參觀過圖書館和曆史博物館,但憑良心說,當時是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變成“很有可能”來這裏讀書。


    蕭清涵又自告奮勇地當起了導遊,對他說,大學的情況和初中高中不一樣,很多事情都是學生會負責的,包括開學時給新生指路,現在就讓學長帶他四處參觀一下吧,就當提前熟悉環境了。


    兩人沿著小路走著,蕭清涵給他示意那些大樓,“看,這是第一教學樓。”


    “這是物理學院的教學樓。”


    後來到了圖書館,這個建築應該有了上百年的曆史,從外表來看頗像中世紀的城堡,蕭清涵卻沒有立刻帶他進去,而是微笑著說:“我真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你一起來這裏看書,就一年以後好不好?”


    紀棠溪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證不辜負師父的厚望。”


    那一天他們並沒有真的進入圖書館,蕭清涵的話並不是在開玩笑,他要一年後,紀棠溪也拿到這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他一起走進去。


    兩人在首都待了兩天,之後迴了老家,蕭清涵繼續給紀棠溪上課,一直到自己去學校報到的前一天。


    紀棠溪每一天都會看看日曆,希望時間能夠走得慢一點,每過去一天自己心裏的不舍就要加重一倍。


    他不敢和那個人多說什麽,不敢說自己一定會特別想他,有的時候卻還會有一點高興的心情,這是自己從高一就開始喜歡的人,已經將近兩年,距離自己向他表白也就剩下不到十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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