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沈星河停在原地劇烈喘息著,看著男人醒來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他也不禁靠在距離最近的一棵大樹上,疲倦地閉上眼睛。


    真特麽的難受啊,頭又暈又疼,臉也疼,好像全身上下沒有一個部位是好受的,這輩子能有這樣體驗的時刻真不多見。


    可是,還是不能睡啊,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拿到東西,不,是堅持到完成訓練!


    起來,繼續走!


    其實如果不用時不時就和人打一架的話,想讓他堅持到最後並不算什麽難題,就算走得有點磕磕絆絆,總不至於暈倒就是,怕就怕……


    不用怕了,大不了在心裏祈禱一下,那些人就隻派出這四個人來考驗他,之後就沒有了?


    當然……不可能……


    下一個人出現在十點左右,這時候的沈星河一邊走就一邊興奮地看看地圖,他距離目的地還有非常短的一段距離,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達到。


    沈星河也不管他,繼續一個人和泥地搏鬥,賀寧州邁著大步向他這邊走,人家本就個子高腿又長,速度比他快得多,沒過很久就來到了他的麵前,沈星河抬起眼,那個人和他一樣戴著頭盔,臉上混合著油彩和塵土,可是他的眼睛卻依舊十分的明亮,更有一種靈動的神采,他含著笑看著自己,伸出了一隻寬大的、已經起了些許繭子的手。


    沈星河沒有動,仍是倔倔的不想搭理他,賀寧州卻直接抓過他的手,還用拇指輕輕摩擦著手背上的皮膚,也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有些玩味地看著他身上已經濕了一大半的衣服,說:“你呀,你這衣服都弄成這樣了,背包也早濕了吧?”


    “……”沈星河依然不想迴答,賀寧州也沒有再說,拉著他轉身向岸上走去。


    沈星河忍不住揶揄他:“你怎麽知道所有大型動物都是有校徽的,萬一有的沒有呢?人家可不受總部的束縛,到時候你手下留情人家可不會,你的小命不就玩完了麽?”


    賀寧州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臉,“我可以告訴你,你在這場地裏能遇見的‘大型’動物一定都是有校徽的,因為那都是保護級動物,所以才有規定不能讓它們失去生命,不信你可以把所有動物都找來瞧瞧,倒是你這個動不動就殺死一隻兔子烤來吃的要小心點,指不定那隻兔子身上有標記你沒注意到,等你把人家弄死了也就可以立刻和這森林說拜拜了,啊,還不止,你已經可以和這個星球的所有軍隊說拜拜了。”


    沈星河:“……”靠……


    這座維亞山就像賀寧州說的那樣,山上有小路,也不算陡,小路兩側都是茂盛的樹木,而且沈星河的地圖上顯示的剩下的路程依然不短,估計也要再走好幾個小時。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臨近黃昏了,老虎會出來覓食並且采取這種“偷襲”的方式都不算出乎沈星河的意料,倘若剛剛不是他們躲得快沒準這會已經被它撲倒在地並且一口咬斷頸動脈了,但是現在……


    他和賀寧州分別站在小路的兩側,老虎就在他們的中間,沈星河能看到那個人的麵上自然是毫無懼色,也沒有什麽喜歡欣賞之類的,反而是那種饒有興趣的表情,仿佛是已經等待了許久此時正躍躍欲試呢。


    “小川!”那個人還這樣喊著,“你說它下一步會抓咱倆誰啊?”


    沈星河:“……”


    他現在最希望的是那位虎兄誰都不要抓,就這麽放他們平安下山算了,因為賀寧州看樣子就是想和它打一架的,可是沈星河一丁點都不想看到那位虎兄傷人或者是被傷。


    然而虎兄很明顯沒有聽到他心底的唿喚,就在賀寧州話音剛落老虎就一個健步向他撲去,張開大口的同時又抬起右爪狠命一揮--


    身體第n次和大地來了個零距離接觸,沈星河卻是難得一次當真想就這麽放棄,反正也是不可能打贏的,那……


    “起來!”


    一個中年男人的怒吼聲響在耳旁。


    “……”他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麵前的對手,就見他又一次對自己大聲吼道:“快給我起來!”


    沈星河依然想不通這是發生了什麽,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對手“說話”,前麵那一大堆都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讓他覺得他們都是受過某些“專業訓練”的,真沒想到眼下這個不但說了話還喊著讓自己起來,難道還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起來揍他?


    真是受不了這個死要麵子的……


    下午到了操場在教官過來之前還真看到有幾個人在和通關的那個組的組長說話,當然說的內容他是不知道,他們組的人在組長大人的強權壓迫下連到別人方圓三米以內站著都不敢,更別提說話了,而那位組長大人看樣子心情倒是挺好,和旁邊站著的人聊得眉飛色舞的,沈星河隻得無語地移開目光。


    教官來了之後不出所料地率先給他們講了這次的任務:“我可以先告訴你們,雖然我們這次給你們每一層都設置了難易程度不同的關卡,也考驗了你們多個方麵的能力,但實際上這個最終的目標‘情報’就藏在樓內的101教室,也就是你們一進大樓就能看到的那間教室,你們隻要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進去看看,順手打開裏麵的一個存放儀器的櫃子就能看到密碼箱,而這個密碼也非常簡單,你們隻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夠破解,打開了密碼箱後裏麵就是你們這次要找的情報。”


    下午的個人訓練時間他們還是不會待在一起,沈星河每次都會去練武場,而組長賀寧州則會挨個到組員們的訓練場地查看,周四的下午他就來到沈星河的場地,看著他一下一下出擊拳頭,動作瀟灑利落,步伐穩健,當真格外賞心悅目。


    休息的時間他過去對沈星河說:“我以前就聽人說過,哈迪高中的拳術最注重內功,相對而言招式就不太靈活多變,這就意味著他們在練功初期和敵人過招時會比較容易落在下風,但是越到後期就越厲害,很可能敵人打半天都不能讓他們挪動一步。”


    “是啊,”沈星河格外讚同,“所以我必須要努力練習內功,不能給我母校丟臉。”


    賀寧州點點頭,“還是那句話,你可以隨時來找我當你的陪練,我一定奉陪。”


    二十來分鍾後沈星河的眉頭一動,向右一看卻見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五隻狼,正虎視眈眈地站在斜前方看著他。


    沈星河:“……”我去……


    那些狼沒有向他衝過來,就隻是這樣看著,估計就是因為他拿著手電它們不敢貿然上前,其實沈星河本來也不打算傷害這些動物,不然拿出槍來隨便幾下就可以把它們全突突了……好吧,不能這麽說,按照他們教官的說法指不定這幾隻身上都有那什麽校徽,要是自己把它們弄死也得分分鍾玩完。


    那就這樣讓它們這麽看著?萬一它們心情一好就這麽跟著自己等著他手上的光什麽時候滅掉就撲上來……


    沈星河想了想,拿出槍對著天上發了一槍。


    “砰”的一聲巨響之後他都能聽到各種鳥兒嘩啦啦飛起來的聲響,心裏覺得特別好笑,再看看右邊,那幾隻狼果然被他嚇得秒秒鍾消失無蹤了。


    不過按他的經驗那些高級的動物就算要出來也應該是十二點左右的事,最早也是十點來鍾,所以現在隻需要盡快趕路,真遇上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


    不過,並沒有打。


    男人也是一樣的起來就走,沈星河算是鬆了口氣,正想邁步時卻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


    ……


    實際上沈星河是休息了五分多鍾,他害怕自己會睡著,總是閉目養神個十幾秒就看看時間,最後還是站起來繼續前行。


    他又拿出了手電,並真誠地希望這是訓練結束前最後一次拿出它,這樣走了兩個小時,他感到一滴水落在自己手上。


    怎麽了?下雨了?


    正要自嘲地笑一笑,雨就真的劈裏啪啦地下了起來。


    ……


    好吧,雖然他不討厭下雨,雖然他在訓練時也不是沒遇到過下雨,他的頭盔甚至可以保護他的頭不會被雨淋到,可是他的背包和衣服都是不防水的,而且他現在是在森林裏,萬一被雷給劈了……


    賀寧州隻是點點頭,沒有開口。


    “那你呢?”沈星河看了他一眼,“你明天打算做點什麽?”


    申澤海哈哈一笑,又拍拍他的肩,“好了,我們趕快把這關過了吧,好上四樓。”


    接下來的路就走得相當容易,每個人到最後麵對的飛刀也沒超過二十把,刀子劈裏啪啦掉在地上的聲音簡直和“大珠小珠落玉盤”有一拚,到了走廊的盡頭小袋子裏終於看到了邊上的拚圖,然而賀寧州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希望又落空了,因為--


    “這怎麽還是這個德行的啊?”


    沈星河看到那拚圖的時候就同樣很無語,因為那也是黑色的,和前麵所有那些塊一點區別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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