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後他的臉,才會被那群兩麵三刀的苗疆人,踩的那麽腫。


    隻是這兩天,他卻是沒有功夫去管這些苗疆人了——


    第二日一早,有人敲響了十年都未曾被人敲響過的聞登鼓。狀告當朝次輔、戶部尚書柳同文收受賄賂、結黨營私、私吞賑災糧款、甚至通敵叛國!其中竟牽扯到當朝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左鋒啟,一時間朝野震動!!


    當聞登鼓被人敲響的時候,聽到鼓聲的皇宮中的侍衛和仆人們還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總覺得這個鼓聲非常的熟悉,但那但和這鼓聲相關而一些記憶卻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直到宮中的一些老人忽然麵色大變地頓住了身子、開口失聲喊了一句「聞登鼓」的時候,那些人才反應了過來,竟然是代表著千古奇冤的聞登鼓被人敲響了。


    而在準備著上朝的永康帝和在各自宮殿的謝玉和謝琿在聽到下人來報說有人敲響聞登鼓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永康帝正在喝茶的時候直接頓住,他一語不發的把自己手中的茶水遞給了旁邊的常公公。常公公此時的麵部表情震驚中還帶著一些驚恐,他想要張口說些什麽,最終卻隻能把身子躬得更深,努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若是有人敲響了聞登鼓,那麽能夠讓他拚了命也要這麽做的理由,必然是驚人的大案。而越是驚人的大案,最終很有可能這案子便是由陛下親定的。


    這樣一來,這簡直是在挑戰陛下的權威、打陛下的臉啊。


    常公公忍不住在心中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或者擁有什麽千古奇冤才敢這樣做。


    而和常公公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已經進了皇宮、等在大殿的那些文臣武將了。


    當永康帝坐在了朝堂最上方的那把椅子上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淡漠冰冷,讓看到他臉色的大臣們一個個都心聲恐慌。


    「到底是什麽人敲了聞登鼓,想來你們也很好奇,宣他進來吧,讓朕好好看看朕認不認識這個人?」


    常公公便在這個時候開口宣那敲了鼓的人進殿,而從進了大殿之後就一直觀察這謝玉表情的謝琿,看到謝玉那臉上一閃而過的極淡極冷的笑容,心中升起了相當不好的預感。


    他一直都記得謝玉在那日下山時看他的眼神。他知道謝玉一定會對他們進行報複,但他卻自覺謝玉沒有什麽能夠重傷他一些力量的手段。


    但在聽到聞登鼓響的時候,謝琿卻陡然升起了一股非常不妙的感覺。那就像是他的身邊忽然出現了一條司機而動的惡狼,隻要他一個不注意就會被這個餓狼吞入腹中,萬劫不複。


    這種焦慮的感覺在看到那個敲了聞登鼓的人出現在大殿之中、而好不容易拖著病體上朝的柳尚書在看到他的瞬間臉色煞白的模樣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強烈到了極點。


    「罪民叩見陛下。」


    「罪民周淩蒼,有冤要訴。」


    周淩蒼原本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袍,然而他此時的後背上的血跡卻已經把他身上的長袍給浸濕了。月光族的長袍上忽然出現了猩紅斑駁的血色,總有一種無聲猙獰的感覺。


    永康帝看著在下麵即便挨了四十大板、卻依然跪的筆直的男人,他的眼角劇烈的跳動起來,他驚訝於自己竟然認識這個跪在下麵的青年男人。


    隻是此時這個男人的模樣和他印象中那義氣勃發、名滿京華的少年實在是差了太多。以至於他甚至有些恍惚。


    「你是……瓊玉青鬆周阿郎的那個,周阿郎嗎?」


    永康帝突然開口詢問。


    周淩蒼聽到瓊玉青鬆這四個字的時候,竟然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抬頭看著那個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的男人,驚訝他竟然能夠說出當年自己的名號。


    隻是,那個名滿京華的周阿郎早已死去,如今還存留在這世間的,隻是一個的狡詐又陰沉的周師爺而已。


    「……陛下謬讚。在下正是那最終越獄逃亡的周家阿郎。」


    永康帝深深的閉上了雙眼。


    在這個時候他瞬間就明白了周淩蒼敲了聞登鼓想要申冤的是哪一件事情了。


    他轉眼就看向站在朝堂文臣之中第二位的柳尚書柳同文。如果當年周尚書的事情有冤情,那麽能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的便是他了。


    再一想到周尚書倒了之後柳同文便取代了他的位置做了十幾年的戶部尚書,許多事情似乎也有了些緣由。


    甚至,腦子聰明一些或者習慣性想多一些的人,還找到了柳尚書府近日接連被盜竊的事情找到了答案。


    哪怕柳尚書再怎麽想要表現的無動於衷,他那微微顫抖的身體和煞白的臉色,已經給了人最好的答案。


    可他不得不爭,不能認下這種罪名。


    「陛下,我要狀告柳同文柳尚書,收受賄賂、結黨營私、私吞賑災糧款,以及,通敵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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