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過後,家裏的人下午就不去地裏了,男的在堂屋整理另外行李,女的在灶房準備食物。


    陳清遠則是迴屋收拾文房四寶,還拿了兩套衣裳去。


    這次府試,進考場後,不到三天是不允許出來的,如果天氣炎熱,他也可以在裏麵換一套衣服。


    等他收拾完,看見陳大竹還在收拾,連忙說道:“老爹,不用弄這麽多東西,這次路途比較遠,最好是輕裝出發。”


    隆林府。


    位於林安縣的西北方,走的都是山路的多。


    聽老一輩的人說過,他們以前逃荒的時候,還遇到過狼,幸好是比較老,比較瘦的,被眾人一起打死了。


    於是陳大竹有些擔心道:“三毛,你說路上會不會有狼,老虎之類的,你們夫子找的商隊多不多人啊?”


    心裏想著要不要一會就去嶽父家請大舅子們跟著去,他們個個都是打獵的一把好手,來一隻打死一隻,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


    陳清遠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心裏活動這麽多,安慰道:“爹,你不用擔心,老師會安排好的,他都已經去過很多次府城了,有經驗。”


    正在抽旱煙的陳大柱,聽到大兒子的話,說道:“怕什麽,這麽多的人,還怕一隻畜生,也不知道當年你媳婦怎麽看上你的。”


    陳清遠滿頭黑線,皮蛋還在這裏,爺爺你說話委婉一點啊。


    其實他也是有一些好奇,外公和兩個舅舅都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老爹是怎麽說服他們把娘嫁給他的?


    難道是被打順眼的?


    看了一下自己老爹一米七五的身高,還算硬朗,但是不夠打啊。


    而且老爹雖然長的還行,國字臉,但是他一不會打獵,二不會說甜言蜜語,老娘又是怎麽看上的?


    陳清遠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在家裏看多了彪形大漢,就想找一個不一樣的?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麽多年和他們住在一個房間,也沒見他們說過這種事情,陳清遠實在是太好奇了。


    陳大竹沒想到問個問題,都能扯上自己,趕緊說道:“爹,孩子們還在這裏呢,給你兒子我留一點麵子。”


    陳大柱見大兒子這麽說,就熄了這個這個話題,繼續抽著他的大煙。


    陳大竹擦了擦不存在的虛汗,他就怕自己的老爹還繼續說下去,幸好停了下來,趕緊把剩下的東西收拾後,不敢再亂問了。


    陳清遠見爺爺和老爹不說話了,就帶著皮蛋去院子玩。


    自從開始準備縣試後,他好久沒有和弟弟玩了。


    如果府試通過後,他又得準備明年的院試,感覺更加沒有時間陪他玩了。


    .......


    第二天天不亮。


    陳清遠他們出門前檢查了好幾遍東西,確認沒有遺漏後,才拿著包裹來到私塾。


    這次去府城,家裏人一致決定從家裏拿出八兩銀子來交給他們父子倆,兩個人都各拿一些錢,縫在衣服的不同地方,以防萬一。


    這次出發的人比去縣城多,大人加小的,一共有九個人。


    原本有十個人的,但是林曉老爹見已經有夫子跟著去了,就決定不去了,還能省下一筆錢。


    一幫人從私塾出發,兩輛牛車都坐的滿滿當當,當他們趕到縣城的時候,見商隊還在準備,頓時鬆了一口氣。


    過了半個時辰。


    商隊出發了,隊伍都是由領隊安排位置,一輛接著一輛,最前麵和最後麵的都是鏢局的人,他們是負責隊伍的安全問題。


    中間是商隊自己的人,有六到七輛馬車,上麵都是用麻布蓋著,除了商隊自己的人沒有誰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接著就是他們這些跟著一起出發的,有去做生意的,有去府城投奔親戚的,還有一些和他們一樣,是去府試考試的。


    整個隊伍拉得很長,走的特別的慢,大家都是坐在車上,除了三急問題都不能離開車隊,最多是下車跟著慢慢走。


    因為都是同一個縣城的,加上一路上都沒有事情可做,大家很快就找到了話題聊,你一言我一語的都覺得不怎麽無聊了。


    而陳清遠從跟著商隊出發開始,就挨著他爹睡著了。


    和上輩子一樣,他每次出門和考試前一晚都是極容易失眠。


    今天早上出門時就不停在打哈欠,在沒有到縣城之前,又一直擔心會不會趕不上商隊。


    所以到真正出發了,他才放心下來睡覺,一覺就睡到了傍晚,睡醒發現他們已經是到了一個小鎮。


    名字叫鳳凰鎮。


    聽領隊說,這個小鎮的人特別崇拜鳳凰,會在每年的九月九重陽節這一天,舉行為期三天的火把節。


    整個小鎮的人盛裝打扮,晚上燈火不熄,非常好看,非常的熱鬧。


    這一下子把幾個人吸引住了,恨不得現在就是火把節,可惜的是現在才是四月。


    小胖子王春生見陳清遠睡醒了,走到旁邊說道:“清遠,在牛車上你都能睡的這麽死,你是這個。”說完舉了舉大拇指。


    陳清遠慢慢從牛車上下來,說道:“為什麽睡不著,現在官道已經修的這麽好了,再說了昨晚我一直睡不著,今天困的要死。”


    王春生想了想也是,以前他在學堂上也是經常發困,坐著都能睡著,一度讓他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病,害的他有一段時間吃不著睡不著。


    這個時候,前麵的隊伍已經找到了一家客棧,因為要統一管理,所以都得住一家客棧裏。


    王夫子和大家住會不習慣,就單獨自己住一間下等房,剩下的其他人還是選擇了一個大通鋪。


    沒有別的原因,單純是因為便宜。


    第二天簡單解決了早飯後,王夫子就說傍晚他們就可以到府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夥都很高興,特別是幾個小的嘰嘰喳喳說著昨天路上的辛苦。


    陳清遠倒是沒覺得什麽辛苦。


    昨天他上車後,一覺就睡到傍晚,也沒感覺到什麽顛簸,一切感覺良好。


    再次出發後不久,很快隊伍就遇到了第一個長長的斜坡,這個時候牛的腳力不僅沒辦法馱著眾人上去,還得他們推一把。


    一個個給累的直喘大氣。


    果然人不能隨便說話,極容易打臉。


    走過了這一段難走的斜坡路,趕車的車夫喊:“都可以坐上來休息了,下麵一段路就比較平緩,一刻鍾後還會有大坡。”


    大家聽話地坐上牛車,咕嚕咕嚕地喝著水。


    陳大竹歎氣道:“我還以為後麵的路也是平緩路呢,沒想到一個斜坡接著一個斜坡。”


    王春生的老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是啊,我去一些地主家殺豬的時候,就經常聽見客人說,去府城的路特別的不好走,現在體會到了。”


    後麵的路是一個坡接著一個坡,有些地方還山路十八彎的,牛車走起來都還沒有人走的快。


    路難走還沒什麽,最怕突然從林子跳出來一隻猛獸或者歹徒什麽的。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死了也沒人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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