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李雲霄才問道:“你對青雲觀所知多少?”


    墨儒遲疑了一下,反問“怎麽會突然問起青雲觀?”


    李雲霄打諢道:“昨夜被一群青雲觀的道士圍著要打,就想找找他們的把柄。”


    見他一臉嬉笑的表情,墨儒也不當真,把《長安地誌綱目》還給李雲霄,長籲了口氣:“你是想問恆虛道長吧?”


    李雲霄耳廓一動:“墨儒,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蟲兒啊。”


    你是我的度娘,有不懂就可以上的度娘。


    墨儒走到窗邊,望了望遠處的湖麵,淡淡一笑:“我隻是藏書閣的蟲兒。”


    李雲霄暗道:那我就是藏書閣的鳥,吃定你了。


    “恆虛道長真的曾經幫先帝煉製長生藥嗎?”


    既然墨儒已經看出自己的心思,李雲霄也就沒有什麽好估計的,直接問了。


    墨儒鄭重地道:“千真萬確。”


    “那確實沒有煉製成功?”


    李雲霄心中有種猜測。


    假如長生藥已經煉製成功,恆虛道長揣著不交給先帝,這一次白蛇眾的行動就很可能是為了長生藥而來。


    可惜墨儒搖了搖頭:“恐怕是沒有,要不先帝也不會死。”


    “我聽聞天後……是個殺伐果斷之人。恆虛道長沒有煉製出長生藥,她不會處死他嗎?而且看如今的青雲觀,香火大好。甚至據說中元節的時候,聖上和天後會去青雲觀上香。”


    有一個想法從李雲霄腦海裏冒了出來。


    天後去青雲觀,會不會是為了找恆虛道長要長生藥?


    墨儒卻沒有直接解答李雲霄的疑惑,而是滿意地笑道:“開始懂得揣摩上頭的心思,你小子有進步啊。”


    呃……


    李雲霄忙道:“我莽撞了。”


    妄加揣度聖意,這擱《大昭律》,也是重罪啊。


    “帝王心術誰又知道,或許天後也想要長生藥啊。”


    墨儒和李雲霄想到一塊去了。


    李雲霄見他沒有什麽顧忌,便又問道:“你的意思是,恆虛道長還在煉製長生藥?”


    墨儒哈哈一笑:“這是你的揣度,我可沒說。”


    這個老陰幣。


    墨儒停頓了一會兒,又道:“先帝原先在宮中,為恆虛道長建了一處道觀,叫做【覓仙宮】。恆虛道長也就是在覓仙宮中煉製長生藥的。”


    覓仙宮?


    看來自己得去宮裏看一看了。


    隻是皇宮高手如雲,以他的修為擅闖肯定是找死。


    他該怎麽作為一個完整的男人進入宮裏?


    “先帝死後,恆虛道長便離開深宮,覓仙宮也就荒廢了。至於他會不會在青雲觀中繼續煉製,我也不得而知。”


    墨儒這些話已經讓李雲霄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他起身拜道:“多謝賜教啦。”


    “謝什麽?”墨儒麵色一沉,哼地一聲道,“那都是你自己猜度的,與我何幹?你切不可汙蔑我,害得我被牽連。”


    剛才還是小甜甜,轉眼間就翻臉不認,老渣男了。


    ……


    論年紀,楚月比蘇千羽長兩歲,兩人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但卻頗為投緣。


    在蘇千羽房中,楚月和她細細說了《牡丹亭》。


    蘇千羽聽完這淒涼纏綿的愛情故事,心中頗為感慨。


    楚月又給她唱了《牡丹亭》的名段。


    “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蘇千羽聽完之後,撫掌道:“姐姐,你唱的可真好,聽你的嗓子,我的腦海裏就仿佛有了柳夢梅、杜麗娘的影子了。”


    楚月伸手愛憐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是聽曲看戲,其實很多時候就是從中看到了自己。”


    “誒?”蘇千羽歪了歪腦袋。


    她初聽戲曲,想不到這麽深。


    “你是不是有意中人啦?”楚月淺笑。


    “沒有,絕對沒有。”


    蘇千羽認真地道,隻是說話的同時,臉頰也緋紅了一片。


    楚月捂嘴偷笑:“若是沒有,你臉紅什麽?”


    蘇千羽連忙拉起錦被,蓋住了自己的頭:“羞死啦,不準看。”


    楚月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好啦,好啦,我不看便是,你可別把自己悶死。”


    蘇千羽這才把錦被拉了下來,隻是秀發被這一遮一拉,變得亂糟糟的。


    楚月伸出嫩白的手,幫她理了理發髻。


    “說來我也有一個妹妹,和你一般大呢。”


    蘇千羽睜大了水靈靈的眼睛:“哇,那她一定也長得像姐姐這般好看吧。”


    “她呀,也生了你這一張巧嘴。”


    楚月幫蘇千羽盤了一個彩月環編發髻,又取下自己的明月璫,給她戴上。


    “她也和你在戲班唱戲?”


    “那倒沒有。”楚月頓了一頓,“她在一個很遠的地方,遠到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啊!”


    蘇千羽聽到這話,大為驚詫。


    她不傻,能聽出楚月的妹妹應該已經亡故了,想要說點什麽安慰的話,又不知該說什麽。


    楚月拿菱花銅鏡給蘇千羽照了照。


    “姐姐編的發髻如何?”


    蘇千羽用手輕輕撫摸耳畔的明月璫,喜道:“這璫子真好看,不過太貴重的,我不能要。”


    說著她便要取下來,楚月伸手將她攔住。


    “罷了。你戴著可比我明豔,再說了,你不希望把自己打扮的好看一點,讓你的霄哥哥多看你幾眼?”


    “我……”蘇千羽愣了一下,忙道,“姐姐,你取笑我。”


    說著她去掐楚月的細腰,楚月忙向後一扭,不小心跌到了香床之上。


    兩人又不免調笑一番。


    ……


    李雲霄從藏書閣出來以後,天穹之上,已經布滿紅霞。


    霞光普照,晚暉落在樓閣的琉璃上,黃燦燦的一片。


    他迴到館所,便見蘇千羽已經乖巧地把雙手放在身前,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


    “千羽。”


    李雲霄瞧了蘇千羽一眼,覺得她今日有點不一樣。


    發髻是盤起的,發式他之前沒有見過,但以他直男的審美來看還挺漂亮的。


    特別是她耳垂上的明月璫,映著霞光,閃閃發亮。


    “霄哥哥。”


    蘇千羽有點羞澀地低下了頭,等著李雲霄誇獎她。


    “頭爺哪去了?”李雲霄把目光移到了翁大頭的房間,砰砰地敲了幾下門。


    “誒?”蘇千羽呆了片刻。


    楚月不是說,李雲霄看到自己,一定會非常驚豔,直誇她天女下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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