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霄盯著那小孔,朗聲道:“傷口,一刺穿喉的傷口。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才是真正的致命傷。”


    “你的意思是說,趙安是先被別人一刺穿吼殺害,然後再捆上柳條,扔進湖裏,造成溺死的假象。”


    李雲霄點頭:“不錯。”


    吳萬川疑惑:“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柳三叫道:“自然是為了嫁禍給我,我早說過我是冤枉的。冤枉啊,冤枉啊,鎮妖衛亂拿人啦。”


    他見到機會,立即胡攪蠻纏起來,想引起周圍百姓的同情。


    吳萬川的眼神出現些許的變化,過了一會兒才定了定神。


    “李小緝果然細心。來人,把趙安的屍首帶迴鎮妖衛,讓仵作再次驗身,務必仔細檢查。”


    “屬下遵命。”


    幾個小吏上來,將趙安的屍首給帶走了。


    翁大頭斜眼去瞧吳萬川:“那這柳三?”


    “既然事有轉機,就先罷了。畢竟他爹與關總緝有交情,還有李小緝說情,這個麵子還是要賣的,你們說是吧?”


    吳萬川自然知道李雲霄是初來衡州,不可能和柳三他爹有交情,但這麽一說,好像是賣了李雲霄的麵子才放了柳三。


    日後若是柳三真有問題,便可以將責任推卸給李雲霄。


    翁大頭在朝廷呆得比李雲霄久,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趕緊幫李雲霄推脫。


    “此言差矣,這是衡州的案子,我們怎麽可以越俎代庖?還請吳小緝自己定奪。”


    吳萬川仰頭大笑,最終還是放了柳三,帶著手下小吏迴鎮妖衛去了。


    柳三對著吳萬川的背影淬了一口:“想拿老子,信不信我告一聲到關總緝那,讓你走人?”


    李雲霄心裏生疑:聽這口氣,衡州鎮妖衛的關總緝似乎和柳家的關係還不一般。


    柳三倒是愛憎分明,迴頭又對李雲霄抱拳:“李小緝,多謝啦,迴頭我請你去春風樓快活快活,算是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李雲霄還不置可否,翁大頭不滿地道:“你怎麽單請他不請我?”


    李雲霄咳嗽了兩聲,對翁大頭使了個眼神。


    翁大頭這才反應過來,四周圍觀的百姓太多了。


    錦衣使的光輝形象不容抹黑。


    於是他挺起胸膛,大義凜然地道:“救人水火,還人公道,這是我們錦衣使本該做的。什麽春風樓,冬風樓的,我們從來不去那種地方。”


    “是嘛?總緝可別後悔。”柳三伸了個懶腰,“那我就自己快活去啦。”


    走時他又看了一樣相貌出眾的蘇千羽,笑道:“怪不得你們不願去春風樓,原來是身邊帶著這樣的小美人。”


    蘇千羽不喜歡柳三,朝李雲霄身後一躲。


    周圍的人見沒有熱鬧可以看了,便紛紛散開。


    梁明德對李雲霄他們道:“書院不幸,又驚動幾位了。”


    “份內之事,何足掛齒。”翁大頭瞧見梁明德身後的卓霏霏,把身板挺得更直了。


    不過李雲霄注意到,卓霏霏的目光還跟著遠去的柳三,纖手緊緊地捏著手絹。


    梁明德把他們往書院一引:“幾位要不要進去喝杯熱茶?”


    翁大頭臉上登時露出喜色:“極好,極好。”


    不知道他是懷念高山美人茶,還是想多和卓霏霏呆一會兒。


    ……


    白馬書院的會客廳內,書香雋永,雅致寧靜。


    梁明德以茶待客,他正襟危坐,身著文士的衣衫,頗有大儒之風。


    李雲霄瞧著他的衣衫,心想,昨夜那妖物和梁明德是什麽關係?


    它看起來年紀和梁明德差不多,不過一個正氣凜然,一個邪氣逼人。


    此時翁大頭的臉上笑開了花,因為今日品茶有卓霏霏作陪。


    不得不說,卓霏霏確實是個美人兒,雲髻高盤,露出白皙的鵝頸,明眸清亮,認真地盯著手中的茶具,玉指撥弄之下,一杯熱茶便遞到了翁大頭的麵前。


    “大人請用茶。”


    這聲音溫柔,讓翁大頭心裏一軟。


    他呆呆地望著卓霏霏,久久沒有動作。


    李雲霄感歎,自己這上司真的是看到美女就挪不動,於是伸出腳,輕輕踢了踢翁大頭。


    翁大頭這才迴過神來,接過茶杯,笑道:“多謝,霏……卓夫人。”


    他差點就直接唿出了卓霏霏的閨名,對方夫君在此,這樣未免有些失禮。


    卓霏霏又倒了杯茶,遞給李雲霄。


    “多謝。”


    李雲霄微微欠身,隻是同時,他發現卓霏霏瞟了自己一下,眼波如水,頗有意味。


    他忙定了定神,確認了一下,自己確實沒有用【惑術】。


    估計是自己這一世確實是長得太俊了,就算沒有用【惑術】,還是能吸引卓霏霏這樣的美婦。


    不過想想看,梁明德應該有六七十歲,卓霏霏才三十出頭的樣子。


    兩人年紀懸殊,卓霏霏應該不是梁明德的第一任妻子。


    老夫配少妻,真是太可惜。若是管不好,綠帽戴到底。


    迴想方才卓霏霏看柳三離去的神色,李雲霄仿佛明白了什麽。


    “那個柳三,實在是太可恨了,我真恨不得將他逐出白馬書院。”梁明德還在為剛才柳三的事生氣。


    李雲霄心裏暗自思忖:你最好快刀斬亂麻,要不……過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喊你梁大郎了。


    翁大頭哼了一聲道:“那種渾子,最好早日趕走省心,要不日後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端。”


    梁明德頓了一頓,試探地問:“翁總緝也覺得兇手便是柳三?”


    “不錯,我看那小子不三不四,十有八九就是他幹的。”翁大頭振振有詞地說。


    而一旁的李雲霄覺得頗為不妥。


    畢竟翁大頭是鎮妖司的錦衣使,在沒有鐵證的情況下,說出這種話,若是傳揚出去,很可能會讓人冤枉柳三。


    柳三雖然惹人討厭,但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也不能讓他無故背鍋,社會性死亡吧。


    李雲霄把話題一轉,問道,“看院長好像也不怎麽喜歡柳三。既是如此,為何還要留他在此念書?”


    聽到這話,梁明德搖頭歎息:“我也是無可奈何呀。他柳家和我們是世交,我不好駁了柳家的臉麵。加上其父柳湛,在昆侖修過仙法,生意也做得很大,在衡州頗有勢力。我隻是一介儒生,哪裏惹得起他。”


    翁大頭一下站了起來,對梁明德道:“梁院長放心,你和我頭爺既是朋友,日後有我給你們撐腰,他柳家不敢把你們怎麽樣。”


    說這話的時候,他昂首挺胸,有意無意瞥了一下卓霏霏。


    梁明德不置可否,倒是卓霏霏先道:“這是書院內的小事,哪裏敢勞煩大人出麵。”


    梁明德也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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