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在想著後頭會不會有更多信息出現,卻同時被一股大力拽著飛了出去,緊接著是那種需要的溺水感襲來,等再睜眼,兩人重新站在了湖麵上,腳下的畫麵卻還在快速地繼續。


    “阿玉,阿姒。”


    白姒的腦子有點嗡嗡的,心想如果記憶凝珠中的記憶被讀取完了,那應該送他們迴去才對,怎麽又到了湖麵上,難道接下來還有記憶?那為什麽不在下麵直接跳轉?


    誰知道耳邊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猛地扭過頭去,還因為扭得太用力覺得腦漿都晃了一下。


    白姒隻是看過去,溫玉則詫異地出聲喊道:“阿娘?”


    腳下的湖麵原本一馬平川,但在蘇兮這聲唿喚後,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陡然浮出一片小小的島嶼,其上一棵看起來像是梨樹的花樹下擺放著一張小桌,蘇兮就坐在桌前懶洋洋的看著他們。


    “過來。”


    蘇兮招了招手,兩人便不由自主地朝著那花樹走去。


    期間白姒不是沒想過是不是有詐,但一想這是蘇兮留給溫玉的記憶凝珠,和其他東西不同,魔氣或是常嗣再有本事應該也不能在這上頭動手腳吧。


    白姒想用眼神問問溫玉的想法,結果這貨從頭到尾壓根不看她,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桌前的蘇兮。


    她長歎一聲,好歹是母子相會,全神貫注點也沒啥,可憐她這個燈泡,不知吉兇啊。


    兩人在桌前坐好,蘇兮就開口說道:“我知你心中存疑,不過你放心,這記憶凝珠乃是虛邪大神所製,便是王母也不見得能輕易動手腳,它們就更不行。”


    白姒愣了一下,知道這是說給她聽的,不由憨憨的笑了笑,這是早就料到她會有這樣的疑問啊。


    “阿娘,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見溫玉這麽問,白姒臉皺了皺,他這會兒怎麽像個傻子一樣,這裏是記憶凝珠,這裏的蘇兮肯定是當年留下的幻影,他這問題對麵人能迴答得了嗎?


    但就跟要打臉白姒似的,對麵的蘇兮竟然笑著迴了句,“自然是在這裏等你們,不過我也說不了幾句話,有話盡快問吧。”


    白姒的臉這會兒已經沒什麽表情了,她琢磨不出來這到底是怎樣的法術,怎麽跟人工智能一樣。


    不對,比人工智能看著可自然多了。


    “阿娘,剛才那些是你後來得知的嗎?那個時候魔氣是不是已經開始外泄了?”


    溫玉一連兩個問題,白姒聽著,眼睛則看著蘇兮,想看看她怎麽迴答。


    “自然是後來得知的,十年後來尋你的時候,我已經不能以真身前來,隻是一縷神識附著在了旁人身上,這才發現了端倪,卻是無能為力。”


    蘇兮頓了頓,開始迴答第二個問題,“至於那魔氣,此時倒也不是外泄,隻是蠱惑了那個小妖為它辦事罷了。”


    她說完目光一偏落到了白姒身上,“阿姒,既然你們已經到了這裏,想來你的靈丹是好了,不過我要提醒你,洪荒神族的封印非同一般,雖說我們已經盡可能減少對你的傷害,但你到底靈丹曾碎裂過一迴,這一次恐怕......”


    當初設想好的一切是沒有這些變故的,他們用了那麽大力氣遮掩白姒的氣息讓她得以留在凡間,卻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骨妖給算計了。


    果真身入凡間便由不得自己。


    白姒的事情,八成有上頭那老家夥的手筆,他們這些胳膊用了全力也不一定拗得過大腿啊。


    “沒關係,當初都答應了,那就一定做到,何況如果沒有這個承諾,我就什麽都不是,不,也許就壓根沒有我。”


    這一點白姒想得很清楚,是有了守護溫玉的承諾才有的她,那她這些年說到底也都是賺來的,盡管不少時候都不怎麽如人意。


    可是這世界上不如人意的人多了去了,甚至更多都是不如她的。


    蘇兮看著白姒,“不愧是我洪荒出來的,想法就是與眾不同。”


    她說罷歎了口氣,“可是既然已經成為了一個生命,原本是該先緊著自己的。”


    白姒搖頭,“有始才有終,短時間看我是虧了,可是長遠來看,我理所當然該這麽做,諾之所以會是諾,是因為信守,若是以這樣那樣的理由言而無信,說實話,我大約後半輩子都得翻來覆去睡不踏實。”


    蘇兮笑了,看向溫玉,“阿玉,護好她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溫玉急切地開口,“阿娘,那幅昆侖神山圖是不是在秘境之中?”


    蘇兮點頭,身影隨之變淡,隻是幾個唿吸之間就消散了。


    隨即白姒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開始如同水墨畫一般被暈染開,片刻之後眼前的就已經是熟悉的院子了。


    兩人還坐在那兒,好一會兒溫玉才迴過神來,“那東西有那麽大的能力,我師父的結界不一定能擋得住它。”


    “那就做兩手準備,以防萬一。”


    白姒無聲地歎了口氣,又很快打起精神來,既然知道可能時日無多,那就該吃吃該喝喝,人生不能留有遺憾才行。


    於是接下來整個昆侖派都知道了有個女壯士吃飯如同餓狼撲食,七師兄的銀牙都要咬碎了,卻沒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一時間整個昆侖派都傳起了小話,說七師兄欠了這女壯士的錢,很多很多,多到原則都沒了。


    也有說這是師尊趙君央的意思,七師兄即便有脾氣,也隻能極力克製,不然很容易被趙君央這個老頑童大半夜叫起來操練顛勺。


    總之山上的謠言傳得那叫一個五花八門,連溫玉這個在山上常年待過的人都不由感歎,同門的想象力不可謂不神乎其神。


    一連大半個月,白姒別的沒進步,體重那是進步得挺快,連來時帶的衣服都有點緊了,不得不找了門派的衣服穿著。


    整日裏招貓逗狗的好不悠閑。


    直到有一日大半夜,白姒還在做著美夢呢,夢裏那大肘子就在她眼前,嘴都要碰上了,她猛地被人一把從床上揪了起來,提溜著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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