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的話蘇霓棠都懂,但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她暫時沒有這個想法去跟祁野開這個口。


    也許是覺得私人感情歸感情,工作歸工作。


    也許是因為她和祁野現在的關係稀裏糊塗,不足以讓她開這個口。


    總之從咖啡廳裏出來,蘇霓棠就把這事拋到腦後,去了地下停車場。


    但方向感不好的她死活找不到車停在哪了,隻好給祁野發了位置共享,欲蓋彌彰道:【車停在哪個區,我忘了,你同意一下位置共享】


    同一時間,祁野正在看楊明發過來的消息。


    楊明:【野哥,劇本我找同行要了一份,今天剛拿到手,寫的很爛很爛。那本書原著我看過了,很精彩的傳統刑偵小說,就算編劇底子不行,按照原著去拍也很精彩。劇本爛到讓我懷疑作者是不是得罪了編劇,編劇故意惡搞的程度】


    祁野麵色沉下來:【發來我看】


    楊明:【好的,我馬上發你郵箱】


    楊明:【野哥,你終於要開始工作了嗎!你都快休息兩年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不打算幹導演,迴家繼承公司去了。不過你之前不是不肯拍這種現成的ip 嗎?】


    祁野:【幫我跟緊一下這個項目,有什麽最新情況及時告訴我,其他的你不用管】


    楊明:【好的,野哥】


    祁野這邊剛和楊明聊完,手機響了一下,進來一條新消息。


    祁野看到熟悉的頭像,沉下來的麵色才緩了緩,打開後看到信息內容時,不自覺勾了下唇:【又迷路了吧】


    蘇霓棠:【。】


    什麽叫又迷路了!


    這地下停車場搞的跟迷宮一樣,她有什麽辦法。


    祁野同意了位置共享,推門下了車,邊往那邊走邊打字:【笨蛋】


    蘇霓棠:【我是你姐,你講話注意點】


    祁野:【當姐姐當上癮了是吧】


    蘇霓棠:【是又怎麽樣】


    祁野:【等著,有你服軟的那一天】


    還威脅起人了,哼:【行啊,我等著那一天】


    蘇霓棠撇了下嘴,然後才發現位置共享那一頭的人也朝自己來了。


    也就兩分鍾,麵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還戴著那個黑色鴨舌帽,帽簷下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睛幽幽的看著她,薄唇稍揚,姿態鬆弛卻不失矜貴。


    “姐姐,看來下次要找跟繩子把你拴在我的褲腰帶上才行。”


    “……”


    有這麽損人的嗎?


    蘇霓棠沒好氣的把人往前一推:“別廢話,趕緊走!”


    祁野勾了勾唇,心甘情願在前麵帶起了路。


    兩人很快迴到車裏。


    蘇霓棠拿掉口罩,邊係安全帶邊問:“晚上是個什麽局?”


    這群二世祖沒事就組局出去玩,誰知道今天又是什麽花樣。


    “就是普通的聚會,你去不去?”祁野扣好安全帶,定定的看過來。


    蘇霓棠被他看的莫名臉一熱,覺得他一定要自己去,好像有什麽目的一樣,“我先問問聞婷去不去。”


    從昨晚到現在一條信息都沒有,不知道聞婷昨晚被抓迴去後怎麽樣了。


    “你問。”祁野點點頭,發動了車子,收迴視線看向前方,很快開出停車位。


    蘇霓棠低頭打開手機,從通話記錄裏找到了聞婷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響了許久,那邊才有人接聽,“聞婷。”


    “她在旁邊。”


    是周肆禮。


    蘇霓棠愣了下,隨後叫道:“肆禮哥。”


    她的話剛落,旁邊的祁野倏地一怔,一腳踩到刹車上,車聳了一下,蘇霓棠差點往前一撲,還好他及時反應過來,收住了腳。


    蘇霓棠下意識偏頭,看到一張冷沉的側顏。


    剛才還好好的人,一身氣息突然冷了下來。


    蘇霓棠張口想問怎麽了,意識到電話那邊的人,硬生生憋了迴去。


    聞婷的聲音這時傳過來,好似隔了一段距離,有氣無力道:“棠棠,我在家抄、練字,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蘇霓棠瞬間明白了,所謂的練字,其實是被罰抄書。


    是因為昨晚那條去酒吧看帥弟弟的動態。


    這是聞婷每次招惹周肆禮的後果,別聽她講話有氣無力的,實際上還挺享受的。


    因為每次抄書,聞婷都能待在周肆禮的書房裏,兩個人單獨的同處在一個空間,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


    既然周肆禮在旁邊,蘇霓棠的話也不用問了,隨後道:“沒什麽,想問你明天在不在家,我去找你玩兒。”


    順便去找周肆禮,求他幫一下忙。


    聞婷聽到她的話立馬來勁了,“你要來找我玩兒,那當然好啦。我這兩天剛好調休,住在周爺爺這裏,國慶要滾去上班,好可憐。”嚶嚶嚶。


    聞婷的職業是個異寵醫生,沒有什麽周末節假之分,假期是固定的,一月四天,不過可以自己選擇調休。


    “好,那我明天過來,你繼續練字吧,明天見。”


    “明天見!”


    和聞婷約好了,蘇霓棠掛了電話,車已經平穩的開出地下停車場,可祁野那一身突然冷下來的氣息卻沒變。


    蘇霓棠剛想問他怎麽了,正好對上他深深看過來的一眼,那眼神有點複雜,他先開了口,語氣帶著幾分令人不解的質問:“你明天要去周家?”


    “嗯,明天去找聞婷。”蘇霓棠聽出了他話裏的不悅,不解的問道,“怎麽了嗎?”


    祁野握緊了方向盤,想起以前聽到的那些話,眼神暗了暗,聲音很淡:“沒什麽。”


    頓了頓,他突然又問:“你和周肆禮很熟?”


    蘇霓棠覺得他的問題有點奇怪,不對,他整個人都變得有點奇怪,不由得多看他幾眼,但什麽都沒看出來,“我跟肆禮哥熟不熟你不知道?”


    她和周肆禮認識,還是因為祁家。


    周家老宅和祁家老宅隔得不遠,半個小時左右路程,小時候祁爺爺經常帶她和祁野去周家串門。


    那時候聞婷還沒被接到周家。


    祁野冷著一張臉,語氣也有些沉:“不熟你叫什麽肆禮哥?”


    叫的這麽親熱。


    而她以前怎麽叫他的,總是祁小野祁小野的。


    他很小嗎?


    不就比她小半歲,總比老男人好吧!


    蘇霓棠越聽越覺得奇怪,擰眉看著突然就不講理起來的祁野,不理解他的情緒轉變,“我從小到大都這麽叫的,你不也這麽叫?”


    祁野指正她道:“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男人。周肆禮現在都已經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了,正是著急成家的年紀,你這樣叫很容易讓人誤會,以後別叫了。你不是和聞婷關係很好,你應該隨聞婷叫他小叔。”


    “……”


    蘇霓棠被他無理取鬧的話搞得非常無語:“我叫他小叔,你要不要去問一下你爸同不同意。”


    聞婷因父母的關係,比周肆禮小一個輩份,而祁叔叔和周肆禮父母是同一輩的人,蘇霓棠若要叫周肆禮小叔了,那就得叫祁叔叔爺爺了。


    再說了,她叫肆禮哥那是小時候長輩們讓她這麽叫的,叫了這麽多年,早都成習慣了,怎麽就突然會讓人誤會了?


    還有什麽叫三十歲的老男人?


    “……”


    祁野被她的話一噎,頓時啞口無言。


    蘇霓棠對著他那張冷臉,慢慢從他的話裏覺出一點味來:“祁野,你是不是對肆禮哥有意見?”


    周肆禮是他們圈內父母們眼裏最優秀的孩子,各方麵都屬於金字塔頂端的優秀,從小被拿來當學習榜樣的,祁叔叔也沒少在家裏提。


    祁野不會是因為這個才對周肆禮有怨氣吧?


    但是他以前明明挺尊敬周肆禮的。


    祁野聽到“肆禮哥”這三個字再次從蘇霓棠嘴裏叫出來,臉色頓時更沉了,譏誚的扯了扯唇:“我對他能有什麽意見。”


    蘇霓棠:“那你幹嘛罵他是老男人。”


    祁野冷冷一挑眉:“我說的難到不是事實,他本來就是一把年紀。”


    三十歲了,還不結婚,仗著一副好皮囊和好名聲,到處勾引人。


    蘇霓棠這下徹底無語了,但還是試圖挽迴一下他偏執的想法:“人家那不叫一把年紀,三十歲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成熟、穩重,事業有成,還潔身自好。你去問問就知道他有多招人喜歡,上流圈子裏有多少千金想嫁給他。”


    祁野聽到這耳熟的話,眼裏閃過一抹晦澀的情緒,胸腔裏頓時像燒了一把火似的難受,忍不住口不擇言道:“他這麽好,你怎麽不嫁給他去!我明天就幫你去告訴我爸,他鐵定很樂意幫你說這個媒。”


    這話一落,車內瞬間安靜下來。


    過了許久,蘇霓棠扯了扯唇,冷笑一聲:“你有病!”


    還病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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