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大雨清晰而下,雨水順著屋簷從點變線,江南城內成了朦朧一片。


    赤嶸冒雨歸來,衣服都濕透了,可藥卻一點都沒濕。


    他一直守在秦南弦房外守著,直到知縣從裏麵出來,他才進去,稟道:“殿下,藥抓迴來了。”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秦南弦不悅的皺了皺眉:“怎麽這麽久?”


    赤嶸迴道:“屬下見知縣大人在您房中,便沒進來打擾。”


    秦南弦起身將藥包裏的藥材拿出多一些,然後將剩下的放在桌上,吩咐了一聲:“剩下的拿去熬足兩個時辰。”


    赤嶸應了一聲,不顧自己渾身濕透,便去煎藥了。


    而後,秦南弦將手裏的藥研磨之後,帶上了他的藥箱子,便去了江醉瑤的房間。


    她還睡著,盡管他知道他受了那麽多的苦,她需要休息,但還是走過去搖了搖她的胳膊:“醒醒,該上藥了。”


    江醉瑤張開眼睛,光亮讓她知道,天已經亮了。


    “坐到床邊來。”


    秦南弦淡淡的吩咐著,江醉瑤走了過去:“眼睛閉上。”


    江醉瑤乖乖的閉上了眼睛,秦南弦將藥敷上,有用紗布纏好,就在秦南弦清晰手上藥漬的時候,就見江醉瑤隔著紗布痛苦的捂著眼睛。


    秦南弦瞧見,道了句:“疼是因為藥起了作用,忍忍吧,待會兒赤嶸端來藥,你要記得按時喝,那藥很苦,但若是落下一頓,你的眼睛都好不利索。”


    秦南弦擦了擦手,將手巾丟在臉盆裏,抬腿便要走。


    江醉瑤卻不顧自己疼痛的雙眼,喊住了他:“等等!”


    秦南弦停了下來,以為江醉瑤還有什麽不適,問道:“怎麽了?”


    疼痛讓江醉瑤的唿吸有些急促,以至於說話也跟著急了:“太後的藥尋到了嗎?”


    秦南弦淡淡的“嗯”了一聲,剛要邁步,江醉瑤又問道:“鹽稅的事情呢?查的怎麽樣了?”


    秦南弦緊了緊唇:“這些事情本王自有打算,你照顧好你自己的眼睛就行了。”


    誰知,江醉瑤卻不高興了:“你這是什麽態度?”


    秦南弦一怔,蹙眉看向江醉瑤,不知她發哪門子的脾氣。


    “我,被害的瞎了眼,都是因為你!”


    江醉瑤的低吼,讓秦南弦的臉色很難看:“你這是在怪我?”


    江醉瑤沒有這個意思,他隻是不喜歡秦南弦對他冷冰冰的,因為這讓她覺得不值,覺得為了秦南弦自己遭受重創,更或許這輩子都是個瞎子,而感到不值,至少秦南弦該對她說聲謝謝。


    可是,秦南弦卻會錯了意,語氣驟轉急下:“是你自己蠢,都先讓你逃走,居然還能被人抓到青樓去,你何來怪我?”


    “你說什麽?”,江醉瑤再也坐不住了,扶著床框:“你說我蠢?秦南弦,你有沒有良心!”


    秦南弦緊了緊牙根:“我要是沒有良心,你當你能出那間青樓嗎?”


    提及此事,江醉瑤倒是忘了,那天在青樓暈厥,她還不知道是哪個恩人救了她,更不知是誰將她安排在客棧。


    秦南弦忍著氣兒的舒了口氣,又道:“罷了,你好好養傷吧,我懶得和你吵!”


    “哐啷”一聲,關門的聲音乍現,秦南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江醉瑤就那樣坐在榻邊,握著床框的手指越發用力,直到最後痛恨的握成拳頭,垂在床板上。


    江醉瑤在黑暗之中度過了三天,當第四天秦南弦給她拆下紗布,日光刺的江醉瑤睜不開眼。


    她適應了好一陣子,緩緩睜開眼睛,就笑了:“我看見了!我能看見了!”


    秦南弦卻並未太高興,問了句:“能看清什麽?”


    江醉瑤環視了臥室一周,迴道:“屋子裏的都能看見,就是看不太清。”


    “能看清我的臉嗎?”


    江醉瑤看了看坐在對麵的秦南弦,微微眯了眯眼:“能看清大概輪廓,但細致的看不清。”


    秦南弦沉悶的舒了口氣:“你的眼睛比我想象的要嚴重,藥不能停,還得繼續喝。”


    盡管看不清楚,但江醉瑤真的已經很高興了,至少能看到東西了。


    直到現在,很多事情江醉瑤都不知道,事情發展到哪一步,她也不清楚。


    他想問,但秦南弦每一次都含糊其辭的迴上幾個字,然後就急匆匆的走了。


    就在這時,赤嶸在外麵稟了一聲:“殿下,人到了。”


    秦南弦站起身,對江醉瑤道:“你也來吧。”


    “要見誰?”


    江醉瑤好奇的問著,秦南弦隻說了句:“你見到就知道了,這個人,怕是化成灰你也認得。”


    這讓江醉瑤更想去看看到底是誰,跟在秦南弦的身後到了前廳,當他看到一個男人立在廳內,瞬間驚得倒抽一口寒氣。


    那個人,正如秦南弦所說,就算是化成灰,江醉瑤都不會忘,,那人正是蘇爺!


    當晚在青樓裏所發生的一幕幕,讓江醉瑤唿吸加快,她趕緊走到蘇爺跟前,不利索的眼睛瞧了好半天,直至確認是蘇爺無誤,放才怒吼一聲:“你這該死的!你還敢來?”


    蘇爺瞧見江醉瑤,也驚了,張著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江醉瑤:“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秦南弦走了出來,臉色已沒有初次見麵那般親和,但聲音依舊是柔和的:“聽本皇子的婢女說,蘇爺欺負了她?”


    僅此一句話,足以讓蘇爺嚇得渾身一顫,當即就給秦南弦跪下了:“殿下饒命,草民不知是殿下的人,草民罪該萬死的!”


    江醉瑤恨得咬牙切齒,若不是這個蘇爺,她的眼睛就不會瞎,也就不會在桃花節上被人抓走,更不會遭受接下來的所有痛苦,歸根結底,都是因為這個蘇爺。


    江醉瑤站在他的身前,吼道:“你當日不是說,在這江南城你就是王法嗎?”


    秦南弦扯出一抹冷笑:“蘇老板,你果真說過這話?”


    蘇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啊!”


    隨後才緩過神來,朝著江醉瑤又是磕頭作揖的:“姑娘大慈大悲,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有眼無珠,您可千萬別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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