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南弦迴了弦和殿,粱意歡也尚在昏迷之中,與秦婉吟一樣,臉色蒼白無色,很是虛弱。


    隻是,她沒有秦婉吟那麽幸運,她的孩子,死了。


    痛失孩兒的秦南弦,臉上卻沒有太多悲傷,淡漠的撫上粱意歡的脈搏,片刻功夫,便甚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時,赤嶸走了進來,稟道:“殿下,嫡公主侍女的屍體,已經被挪去大理寺了。”


    秦南弦抬起撫摸在粱意歡手腕的手,坐在了軟榻上,吩咐了一句:“那紙筆來。”


    赤嶸應了一聲,尋了筆墨紙硯,放在了軟榻的炕桌上。


    秦南弦拿起墨塊在硯台裏磨著墨,方才提起正事:“後事可處理妥當了?可別讓大理寺查出人是你殺的。”


    赤嶸堅定迴道:“殿下放心,屬下做事利落,絕不會被大理寺發現。”


    秦南弦拿起紙筆,不知在紙上寫著什麽,但也不影響他一心二用,言道:“我書房的暗格裏,藏著關於駙馬與戶部尚書密謀的罪證,你找機會放入英國公府內。”


    赤嶸十分意外,眼底閃出一道精光:“殿下,駙馬之死的案子您不都查清了嗎?”


    秦南弦滿麵陰沉,與平日裏謙遜有禮的他判若兩人,語聲寒涼:“當初我設局蒙騙太子,可不單單隻為了自保而已,我已讓醉瑤代辦此事,你想法子讓她發現我準備好的罪證。”


    “是,屬下這就去辦。”


    赤嶸應下一聲本要離開,秦南弦又道:“等等。”


    赤嶸停足站在原地等待,直到秦南弦的筆停下,他將寫滿文字的紙張遞給赤嶸道:“派個人按照紙上的藥方子去抓藥,別驚動太醫院。”


    跟隨秦南弦身邊這麽久,赤嶸固然知曉秦南弦是醫術高明的,這不是頭一次秦南弦讓他去抓藥,看著上麵的藥材,赤嶸問道:“這些都是名貴藥材,屬下讓苗老板去采買吧。”


    秦南弦點了點頭:“可以,隻是要抓緊些,皇妃的身子耽誤不得。”


    赤嶸這才瞧向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粱意歡,問了句:“有殿下在,皇妃必然是安然無恙的。”


    秦南弦卻迴了句:“性命是保住了,隻是日後再想有孕,怕是難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秦南弦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粱意歡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秦南弦又補了句:“這件事,別讓皇妃知道,她會承受不住的。”


    赤嶸應了一聲,便拿著藥方子離開了。


    寢殿恢複了寂靜,秦南弦整個人疲乏的靠在軟墊上,腦中依然在想著今日所發生的種種。


    他怎不知今日但凡江醉瑤被扣押,接下來便會牽連道自己。這宮廷,這皇家,就是這樣一個隨時隨地都暗藏殺機的地方,他無比要隨時隨地做好準備。


    漸漸的,愁思滿懷的腦子撐不住的開始乏累,秦南弦便歪在軟榻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等到再醒過來,是因為寢殿有人說話,他睜開眼,天已經黑了,有宮女圍在榻前忙著,散去困意仔細一看,粱意歡醒了。


    秦南弦便起身走了過去,問道:“皇妃醒了嗎?”


    宮女迴身發現秦南弦站在身後,趕忙微微彎身迴道:“皇妃剛醒,奴婢見殿下睡著,便沒打擾您,您還沒用晚膳,可否要吃些東西?”


    秦南弦搖了搖頭,越過宮女走到榻前一看,粱意歡雖然醒了,但是狀態很不好,虛弱的連眼睛都睜不大,唿吸孱弱的看著他,喚了聲:“殿下。”


    秦南弦走過去坐下,溫柔一笑:“你可算醒了,讓我好擔心。”


    這樣哄人的體貼話,粱意歡每一次都信,聲音虛弱道:“是我不好,讓夫君擔心了。”


    秦南弦抬手撫上粱意歡冰涼的手臂,笑道:“傻丫頭,這怎麽能怪你呢?”


    緊接著,粱意歡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問道:“殿下,我們的孩子呢?”


    粱意歡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沒能活下來,身邊的宮女也沒有敢多嘴多舌的告訴她。


    秦南弦臉色一緊,逃避的迴了句:“你現在要好好休養。”


    粱意歡再傻也察覺到了秦南弦的避而不答,不免緊張的追問著:“殿下,你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在哪兒?”


    秦南弦知道逃避不開,隻能迴道:“意歡,孩子還會再有的。”


    粱意歡瞬間大驚失色,蒼白的臉上閃出一道驚慌:“什麽叫孩子還會再有?我記得當時太醫說我早產,然後有產婆來接生,我明明生下了一個孩子的!”


    胎兒在粱意歡的腹中已然成形,她的確早產生下了一個孩子,隻是,是個死胎,是個成了形的男胎。


    秦南弦為了不讓粱意歡太難過,勸慰的說了假話:“意歡,你還年輕,等你身子養好了,咱們再生一個。”


    可這樣的話,哪裏能撫慰一個痛失孩兒的母親,粱意歡驟然唿吸加快,悲傷之前難敵抵擋,一行淚傾斜而下,聲音顫抖道:“我的孩子,死了?”


    盡管她已然知曉這個結果,但還不敢相信的問著。


    秦南弦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嗚嗚嗚……”


    虛弱的哭聲從粱意歡的嗓子眼兒發泄而出,她極盡崩潰:“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我要吃那道小食?我還沒見到孩子的模樣,怎麽會這樣?”


    秦南弦見到粱意歡如此悲痛,不免臉含悲傷,但此刻的難過,是在替粱意歡難過,而不是自己,忙道:“意歡,你現在身子經不起這樣情緒激動,快別哭了。”


    “殿下!你知道嗎?我明明生下了一個孩子,當時那麽疼,我都挺住了!可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粱意歡悲傷萬分之下,因身體虛弱而渾身打顫,死死的抓著秦南弦的手,用盡所有的力氣。


    秦南弦趕緊俯下身子抱住了她,安撫著:“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粱意歡悲痛的咬著唇畔,盡管自己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可她還不忘說道:“不怪殿下,痛失了這孩子,是我的過錯。”


    看來,她是真的在乎秦南弦。


    秦南弦知道自己眼下說再多安慰的話,也無法撫平粱意歡的傷痛,隻能緊緊的抱著她的身體,任憑他在自己的懷裏釋放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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