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再次陷入沉靜,即便是至高無上的帝王和太後都走了,但仍是無人敢打破沉靜的。


    江醉瑤跪在大殿中央,眼望著殿上空蕩蕩的龍榻和鳳椅,目光之中夾帶著一絲寒澈的光暈。


    今日這場劫難,來的讓她毫無防備。


    想想那些讓她難以入眠的血海深仇,如今也隻是讓熙嬪遭受了一點點的懲罰而已,她雖然再無登上後位的可能,但她還活著,她的兒子依然是太子。


    還有龍榻之上的男人,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王,想想江家幾十口冤魂,想想自己的兒子當初慘死獄中,江醉瑤眼底迸發出一絲不肯服輸的決然。


    她決不能倒下,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她要洗雪前恥,讓熙嬪和秦南宏遭受千萬倍的懲罰,還要洗清江家幾十口人命的冤魂,更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枉死,她必然要將當初的真相大白於天下,讓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親口承認自己所做下的罪行!


    如此,江醉瑤盈盈起身,腰上懸掛的流蘇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雖然聲音細小,但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以至於在場的眾人皆聞聲瞧向了她。


    一道滿含痛恨的聲音乍響,來自於秦南宏:“誰讓你站起來的?”


    江醉瑤毫不示弱的轉頭看向他,清音素言:“奴婢為何不能站起來?”


    秦南宏極其討厭江醉瑤這副果敢不服從的模樣,語氣越發凝重:“你現在是戴罪之身,就該跪在眾人麵前恕罪!”


    “恕罪?嗬嗬……”,江醉瑤冷笑一聲,無畏的看著秦南宏,冷靜的麵容裏散發著一種自信的光芒:“奴婢何罪之有?又為何恕罪?”


    太子妃眼底一冷,不悅道:“你試毒的銀針都搜出來了,還狡辯什麽?”


    “僅憑那一根銀針就能定奴婢的罪嗎?”


    江醉瑤的話語讓秦南宏更是憤怒,他怒道:“今日家宴,太後的飲食皆由你侍奉,那銀針不是你的,還會是誰的?”


    江醉瑤不由嗤鼻一笑,輕視而不削的看著秦南宏,這不由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詫異。


    她隻不過是個小小宮女罷了,可站在秦南宏這個太子麵前,卻無半點卑微,反而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可逾越的傲氣,竟有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氣勢。


    接下來,江醉瑤冷清的話語緩緩傳入眾人耳畔:“到底是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心裏很清楚。整個宴席自始至終,奴婢的身上隻有一根銀針,而太後桌簾底下的,根本就不是奴婢的!”


    坐在眾人裏的淑妃,聽聞此話問道:“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栽贓嫁禍於你了?”


    江醉瑤堅定如鐵道:“沒錯!”


    德妃不悅的冷哼一聲,輕蔑道:“誰會如此煞費苦心的嫁禍你一個小小宮女?”


    怎知,江醉瑤迎難而上的重複道:“是啊,誰會如此煞費苦心的嫁禍奴婢呢?奴婢本是舞姬出身,入宮尚短,自問與這宮中人素無往來,會是誰呢?”


    話間,江醉瑤的目光不曾離開秦南宏絲毫,故作停頓片刻,眼底乍現一道寒光,咬緊牙關的說道:“奴婢還真是差點忘了,當日千秋節上,奴婢揭露熙嬪的罪行,誰最恨奴婢呢?”


    在場的眾人頓時臉色各異,他們都是皇家親眷以及後宮妃嬪,看慣了多年後宮的明爭暗鬥,不由都瞧向了秦南宏。


    一瞬間,秦南宏臉色一緊,眼底迸發出一絲心虛,但又瞬間掩蓋,猛然起身,朝眾人怒道:“你們瞧本太子做什麽?”


    江醉瑤勾起一抹微笑,聲音緩緩:“太子殿下這是心虛了嗎?”


    秦南宏指著江醉瑤怒道:“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宮女,為了脫罪,你居然嫁禍本太子,真是罪加一等!”


    太子妃護夫心切,也跟著附和道:“沒錯,像你這樣詭計多端的人,根本不配侍奉太後身側!”


    麵對二人施壓,江醉瑤也隻是唇角微翹,付之一笑罷了。


    隻是笑罷,笑意很快從她的臉上消散,隨之而來的是憑誰也不可阻攔的強大氣場,語氣義憤填膺:“事出突然,遭遇此事的第一反應應該是驚疑且詫異的,可從始至終,太子和太子妃不見半點驚色,反而是冷靜的雄唱雌和,口若懸河之下那般流暢,好似早已知曉的模樣,是在當奴婢是瞎子嗎?”


    而後,江醉瑤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德妃身上,又道:“而且德妃你與太子和太子妃一樣,句句話語帶刺的針對奴婢,那般添油加醋,又是為何?”


    德妃一驚,掩蓋著內心慌亂,怒斥一聲:“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本宮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江醉瑤環視了大殿眾人,每一張麵孔都是她曾經熟悉的模樣,這些從前要在她麵前俯首稱臣的皇親貴胄,如今端坐於她眼前,所有人都是冷漠的看著,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江醉瑤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是何等的自私自利,他們在乎的隻有自己。


    江醉瑤緊了緊貝齒,又道:“眾所周知,德妃乃是太子妃的姐姐,有這層關係在,幫著太子和太子妃添油加醋也不足為奇。但也就是因這層關係,你們三個對奴婢如此針鋒相對,讓奴婢如何不懷疑呢?在場這麽多人,為何偏偏是你們三個,而不是別人?”


    太子妃微咬唇畔,這才知曉江醉瑤是何等難以應對的女人。


    秦南宏怒目猙獰之下,音色渾厚:“好一整巧嘴,本太子倒要看看,待會兒在父皇和皇祖母麵前,你能否這般巧舌如簧!”


    提及二位後宮主宰,江醉瑤更是暢快一笑:“陛下與太後英明過人,你當他們看不出你們的那點兒伎倆?奴婢看你們是太過猖狂自大,將所有人都視作蠢笨之人,如此戲耍眾人,還真是自不量力!”


    “放肆!”,秦南宏怒吼一聲,恨不得當即將江醉瑤這個目無尊卑的宮女拿下!


    江醉瑤懶得再與他們廢話,吐出一句:“奴婢相信,太後英明睿智,必能還奴婢一個清白,奴婢就站在這裏等,絕不下跪!”


    凜冽的話語如刺,刺穿了眾人的耳畔,更刺中了秦南宏內心的怒火,一時渾然怒吼道:“好!本太子倒要看看,太後如何還你一個清白!”


    江醉瑤鄙了一眼秦南宏,轉頭收迴了目光,不再說話。


    她再一次瞧向大殿的後門,神色裏露出一絲擔憂,不知嫡公主今日能否平安誕下腹中胎兒,又能否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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