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瑤拿起繡品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原主果然是個繡技精湛的女子。


    正麵所繡的朝陽牡丹栩栩如生,巧針細線下光彩奪目。翻過背麵,夕陽牡丹還未繡完,但朝霞散發著金光,離遠一瞧完全看不出針線的痕跡。


    這樣精巧的女子,英年早逝果真是可惜了。


    隻是,她是怎麽死的?


    想到這裏,江醉瑤看向了桌上那盞還未喝完的茶,原主就是喝了這杯茶,一命嗚唿的。


    江醉瑤不由發問:“這茶是誰送來的?”


    這話讓梅三娘覺得有些突兀,她十分疑惑:“這就是你平日裏最愛喝的花棗茶啊,怎麽了?”


    “我問是誰送來的。”


    “應該是店仆吧,你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江醉瑤鎮靜的思考著,在原主的記憶裏,隻是個乖巧聽話的少女,並未有什麽仇家。


    看了看手裏的‘牡丹爭豔’,或許就是因為它,原主才惹上殺身之禍的。


    繡品還未繡完,熙貴妃是不會殺她的,看來是另有其人了。


    仔仔細細將原主的記憶想了個遍,卻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江醉瑤隻能憑自己的冷靜分析。


    難道說是有人知曉了熙貴妃要借原主的繡品博後位,才痛下殺手的嗎?是熙貴妃的仇家嗎?


    這不由讓江醉瑤發愁的皺起眉頭,若真是熙貴妃的仇家,還真不好說是誰。


    看著一直深思不語的江醉瑤,梅三娘隻覺得她很奇怪:“醉瑤,你今日是怎麽了?”


    江醉瑤當然不會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搖了搖頭:“沒什麽,天色已晚,我想歇息了。”


    梅三娘覺得江醉瑤今日有些奇怪,猶豫了好半天,卻什麽話也沒說,悄然離去。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夏夜的星空格外絢麗,江醉瑤知道,還有五天就是太後的壽辰了,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殺原主,就是要殺熙貴妃一個措手不及,讓熙貴妃在短時間內找不到第二個人繡出“牡丹爭豔”。


    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她一定要查清楚,但並不急,因為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望著手裏的繡品,江醉瑤唇角揚起一抹陰毒的笑意:“我定要好好利用這個身體,殺光那些奸佞蛇蠍!”


    ……


    七月初三,萬眾矚目的太後壽辰之日到了。


    烈日似火的盛夏,鐵製的殿門曬得滾燙,熱的讓人不敢觸碰,江醉瑤頭頂驕陽站在殿門外,聽著殿內熱鬧非凡的喧鬧。


    梅三娘額頭滲著細汗,不是熱的,而是因為焦慮:“醉瑤,你為何不聽我的話離開京都,非要入宮?”


    江醉瑤手裏拿著繡好的‘牡丹爭豔’,揚起一抹滿懷期待的陰笑:“我說過的,我會讓熙貴妃在太後壽宴上名聲大噪,這樣的場麵,當然要親眼看看了。”


    不管梅三娘如何這幾日阻攔,江醉瑤都執意要親自將繡品送到熙貴妃手上,二人還因此大吵一架,若不是江醉瑤以毀壞繡品做要挾,她是不可能與梅三娘一同進宮的。


    從前的原主乖巧聽話,不管梅三娘說什麽她都會照辦,這是梅三娘第一次見到自己養了十八年的養女忤逆自己,桀驁不馴的樣子與從前判若兩人,曾經那雙一眼便可看透心思的清澈眼眸,眼下已變得渾濁,讓梅三娘根本猜不透。


    不論梅三娘如何絞盡腦汁,都想不到江醉瑤為何要這麽做,她終於忍不住了:“醉瑤,你到底要做什麽?”


    事情還未到最後一步,江醉瑤不會鬆口,無比自信的一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忽聞遠處台階下傳來一聲:“參見三皇子殿下。”


    江醉瑤站在高處,長長的台階擋住了三皇子的身影,隻能聽到“踏踏”上階的腳步聲,盡管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也足以引得江醉瑤聞聲迴頭。


    因為這個三皇子,是她為後時的庶子,六歲自幼喪母,寄養在她膝下,雖隻是養子,但江醉瑤卻不曾苛待他絲毫,保護了他十餘年將他養大成人。


    江醉瑤不知道自己“死”去的這一年,他是否安好,目光裏滿懷期待的看著台階。


    腳步聲越發清晰,一束用金冠綰起的墨色長發出現在台階上,而後溫柔清秀的麵孔緩緩展露,日光的下散發著淡淡耀眼的光華。雙手拿著折扇遮擋著曬人的陽光,很是溫文爾雅,緊接著一襲月白色長袍乍現,淺金色的流蘇在袖口邊勾勒出一朵半綻的蘭花,伴隨一陣清風,頎長纖細的身影裹著白衣飄飄若仙。


    江醉瑤就那樣寂靜無聲的看著三皇子——秦南弦,一點一點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當他踏上了最後一層台階完全展露在眼前的時候,她竟不被發覺的欣慰一笑。


    還好,他還好好的活著,像從前一樣,不論走到哪裏,都是盡顯柔情的。


    可是,他卻不知她的心思,隻是輕飄飄的瞄了江醉瑤一眼便錯開的目光,沒有任何片刻停留,轉頭看向了梅三娘。


    二人對視了一眼,從秦南弦深邃的神色,江醉瑤猜出他們是認識的。


    梅三娘有些緊張的小聲迴道:“殿下,醉瑤冒然入宮,是我教導無方,您別怪她。”


    這讓江醉瑤微微一驚,梅三娘為什麽要對秦南弦說這樣的話?


    “這裏是皇宮,小心隔牆有耳。”


    秦南弦沒有任何責怪,溫柔的笑意裏,聲音卻有些寒涼,聲音小的隻有殿門外的三個人聽得見,離遠望去,還以為秦南弦是在與梅三娘客套的笑意寒暄。


    秦南弦抬步上前,走到江醉瑤身邊時,目光很有深意的看向她手裏的繡圖,扯出一抹冷笑,與那張柔和麵孔有些格格不入:“本皇子今日倒想看看,你一個弱女子,是如何讓熙貴妃在太後的壽宴上名聲大噪的。”


    !!


    僅此一句,足以讓江醉瑤麵容驚變,猛然抬頭對上他的眼。


    而秦南弦隻是迴了她一抹輕緩深邃的笑意,直接踏步走進了大殿。


    江醉瑤目光詫異的看著秦南弦的背影,直到殿門再次關閉,她才緩過神來,轉過頭眼神銳利的質問著梅三娘:“你和秦南弦是什麽關係?”


    梅三娘一怔,她不好奇江醉瑤會這麽問,畢竟從前的原主是個不問世事的少女,她驚訝的是江醉瑤竟直唿三皇子的名諱。


    梅三娘閉口不答,畢竟身處皇宮境地,江醉瑤也不再多問。


    她從方才秦南弦的話語裏,知曉梅三娘已將她所說的話告訴了他,說明二人關係不淺。還有他方才看繡圖的眼神,似乎已然知曉其中蹊蹺,這便說明秦南弦對茗香閣了如指掌,不然就連梅三娘都沒看出來繡圖的蹊蹺,他怎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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