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旭堯上前一步,逼近華妤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華妤,我就是想讓你看清,那個男人和他的楚氏如今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


    “很快,京城的天就會變了,獨攬大權的人也會更新換代,楚鳳卿也馬上就會從所謂的神壇跌進泥土裏,他將失去所有能夠倚靠的東西…”


    饒是如此,宮旭堯驟然抬起手臂,指向落地窗外led上,那張清俊高貴的臉:“即便是這樣,你也依舊還是要死心塌地得跟著他,跟他在一起嗎?”


    如果楚鳳卿失勢,自然不可能再會給華妤依靠,他可能連自己都顧不好,又怎麽可能拖著華妤這個累贅?


    所以這才師宮旭堯此行的目的,他覺得時候逼華妤一把了,逼她趁早看清現實,迴頭是岸,而不是依舊執迷不悟的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同樣的事情,如果換作另一個人,興許都不必宮旭堯親自導演這場戲,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逃離楚鳳卿了。


    這原本就是一道不需要去思考的選擇題。


    但華妤終歸不是別人,她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冷靜理智,沉聲迴答道:“是,我要跟他在一起。”


    哪怕楚鳳卿的腿沒有治愈,哪怕楚氏真的倒台,哪怕楚鳳卿不會再是昔日風光無限的楚鳳卿,她也不會離開。


    換句話說,如果真的事情如外界所預料到的那樣,她就更不可能離開。


    因為她清楚,楚鳳卿需要她,而她也不能沒有楚鳳卿。


    宮旭堯苦口婆心,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言簡意賅的答案。


    他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愣住了。


    觸及到她眼底無法動搖的堅定,宮旭堯就像是猛地被刺痛了一般,先是麵色蒼白的先後退了半步,之後迴過神來立刻怒不可遏的攥住了她的肩:“為什麽?!”


    他蜷緊手指,兩華妤的肩捏的生疼,還不停的搖晃,企圖這樣將麵前像是被喂了迷藥的女人晃性:“華妤!你清醒一點!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楚鳳卿不會是你最好的歸宿!也不會是最適合你的良人!跟著他你最終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的!你到底為什麽就是對他這麽死心塌地?!”


    宮旭堯越說越激動,雙目因為妒火而變得猩紅,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猙獰:“他到底有什麽好?他到底哪裏好?他一個廢人!最後能給的了你什麽!”


    為什麽不能看看他,為什麽怎麽勸都不聽?為什麽就這麽一顆心栽在楚鳳卿身上了,如此的冥頑不靈??


    宮旭堯覺得自己快被華妤逼瘋了,為什麽他做了這麽多,就是不行?


    他哪一點比楚鳳卿差了?難道就隻是出身?


    因為楚鳳卿一出生就出生在顯赫的世家,有著旁人望塵莫及的地位?


    他低頭看著華妤漆黑又清冷的眸子,忽然心頭湧上一股酸澀,他好像,一不小心,真的將那個曾經對他滿眼愛慕的女孩兒弄丟了,再也沒辦法找迴來了…


    華妤深吸了一口氣,有那麽幾個瞬間,她覺得宮旭堯的表情真的是像極了曾經的陸溪兒。


    末了,她偏開了視線:“楚鳳卿的好,你永遠不會理解明白,這就是你跟他之間最基本的區別。因為你骨子裏的自私早就已經根深蒂固了。”


    她這句話裏的深意,說出來也就沒指望過宮旭堯能聽明白。隻是趁著他怔愣的間隙,拂開了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華妤道:“所以京城現在這些甚囂塵上的流言,都是你聯合楚雲淩一起散布的?”


    宮旭堯目無焦距,聞言蒼白的唇動了動,竟華妤那句“楚鳳卿的好”,刺激的有些失去了聲音。


    華妤無奈歎了口氣,又轉過頭看向他:“楚氏被你們宮氏截胡的合作,也是楚雲淩透露給你的吧?楚氏集團會亂成現在這個樣子,京城內謠言四起,全是你聯合楚雲淩親手為之。”


    這迴她幹脆不問了,而是直接用了肯定的口吻,自問自答。


    宮旭堯的眼珠此刻仿佛才動了動,旋即,竟輕笑了出來。


    “哈哈哈…”他抬手來,撐住自己發酸的眼眶,竟是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


    畫麵一時間尤為詭異。


    空氣裏迴蕩的笑聲令華妤略感不適,忍不住皺起了眉。


    宮旭堯笑了許久,才嘶啞道:“華妤,你怎麽能這樣?感情是可以說變就變的嗎?你從前不是最討厭楚鳳卿的嗎!”


    華妤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再去費心的同他解釋,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華妤這件事了。


    隻能言簡意賅:“你的感情不是也說變就變了。”


    宮旭堯立刻大聲反駁:“我沒有!”他大手一揮,差點將桌麵上的餐具都掃到地麵上。


    華妤卻不想再與眼前這個瘋子一樣的人糾結什麽孰是孰非,誰變不變心的問題了。


    “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宮旭堯猛地抬起眼睛盯向她:“我不會迴答你的。”說著他眼珠一轉,下移,落在華妤手裏捏著的手機上,“你是在錄音,為楚鳳卿搜集證據,對吧?”


    他視線又一次上移,這次惡狠狠的盯在了華妤的臉上:“你之所以答應我會來,也不完全是因為怕了我的威脅,是想從我這裏探到口風,對嗎?”


    不知何時,他的表情又好像悄然恢複了冷靜,但其實不然,這隻是表象,宮旭堯此刻的內心因為華妤對他的態度已經接近癲狂。


    既然被發現了自己的目的,華妤知道這次取證已經不可能,於是幹脆放棄了,拿起手機解鎖,準備終止錄音。


    宮旭堯眼底閃過晦暗的光芒,又忽然改口:“不,也不是能告訴你!那些謠言,確實是楚雲淩散布的!那些合作方案,也確實是楚雲淩賣給其他公司的!所以這場鬧劇從頭至尾,不過就是他們高高在上的楚家人,一場荒誕可笑的窩裏鬥罷了!!”


    華妤難以置信,他沒想到宮旭堯竟已經狡猾至此:“你居然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楚雲淩的身上?”


    哪怕是顧念兩個人之間的合作關係,宮旭堯也不至於落井下石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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