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章警惕,看了曲蓉和顧承德的簽證信息才鬆口。


    愛恨一瞬間,怕的是沒主見。


    天色從微暗到墨黑,傅聞洲出來時,拿到了程氏的財務部密碼,還有財務總監的聯係方式。


    沈清歡今天加班,他的車順道拐去醫院,路上買了她愛吃的糖炒栗子。


    等人的間隙,傅聞洲拿出一個幹淨的袋子剝。


    裝了一小半時,門診部的樓梯上出現熟悉的身影。


    傅聞洲拿濕巾擦手,順道交代阿朗,“今天去找程懷章的事,不用告訴太太。”


    “您要是打算去羊城,這事瞞不了多久。”


    傅聞洲倚著靠背,閉了閉眼,“瞞到上飛機就行。”


    在江城到處有他的眼線,保鏢也能跟著上下班,他很放心。


    今天下班晚,醫院門口人不多,沈清歡一眼從人群中看見那輛招風的座駕。


    她拉開車門,沒坐上椅子,一腿伸進他懷裏。


    沈清歡美眸微瞪,“明知道我從這邊上,還不往裏挪?”


    傅聞洲拿起栗子堵她的嘴,手順帶把門關上,“後座硬,我軟,我比它好坐。”


    “男人……唔……”她嚼嚼嚼,若有所思,“不能說軟的。”


    傅聞洲捏住她臉,差點沒被氣死,“昨天晚上沒罰夠是嗎?”


    沈清歡拍開他的手,找栗子袋,“別動手動腳,我才交齊一周罰款。”


    腿酸的坐在門診椅上都得加個軟墊。


    他答應了,今晚讓自己睡個整覺。


    明天是晚班,下午才去。


    傅聞洲又食言,折騰到半夜不說,還把她抱到窗邊。


    兩人今晚沒迴老宅,去了離醫院最近的一套大平層。


    方圓十裏,這棟樓最高,遠處月明星稀,他挑逗,“看看外麵呢,月亮在看你。”


    沈清歡一緊張,狠狠抓他。


    她伸手要去拉窗簾,係帶最後繞到了自己手腕上。


    自喻流血不流淚的人,在床上哭到失聲尖叫。


    沈清歡腰酸腿痛,半夜一翻身,旁邊冰冷。


    “傅聞洲?”她睜開眼。


    片刻,阿朗在門外,“太太,先生不在。”


    沈清歡皺眉,“這麽早去公司?”


    不對,傅聞洲要是有急事,會給她留言。


    翻開手機,什麽信息也沒有,沈清歡心情忽上忽下,連覺也不睡了,起來披衣服。


    她推門出去,屋內除了阿朗,門外還站著幾個人的時候,沈清歡什麽都明白了。


    “他人呢?”


    阿朗想起傅聞洲昨天說的,看向牆壁掛鍾。


    私人飛機的航線約的是三點半,現在四點二十,已經起飛了。


    “先生去羊城出差,交代我們等您醒來再報備。”


    “什麽事值得他深更半夜去羊城?”沈清歡睡意陡然消失,“是不是程家?”


    阿朗坦誠,“先生去查賬。”


    曲蓉和程家,傅聞洲都出麵參與,這件事水比想象的深。


    快過年了,他孤身前往,沈清歡心一揪。


    傅聞洲落地的時候,天光微熹,財務總監是老麵孔,看見他的一瞬,有些恍然,“傅先生,賬冊都準備好了。”


    “不用驚動財務部。”他補充,“公司人多口雜。”


    難免有眼線。


    係統裏的賬看了一上午,中飯他沒胃口,吃得少。


    傅聞洲靠在椅背上,鬆了鬆領帶,吩咐助理,“把太太配的茶包煮一壺。”


    生活助理拿著微鼓的一袋,聞著味就快把胃給苦倒了,“先生,喝中藥前還是先墊一墊別的。”


    “你什麽眼神?這是茶包。”傅聞洲擰眉,“甜的。”


    生活助理發懵,前段時間還聽說要離婚,怎麽突然就秀起了恩愛。


    有人有情飲水飽,有人中藥變養生茶。


    端上來的時候,傅聞洲眉頭都沒皺一下,喝完一杯又開始忙。


    另一邊,沈清歡跟主任請了幾天假。


    之前為了傅聞洲和研發新藥,她的停休時間本來就沒到期,科室大方地批了。


    沈清歡當晚飛羊城,阿朗配合打多了,順其自然送她進傅聞洲開好的酒店套臥。


    飛機餐難吃,她點了披薩,邊等邊打開後台做線上問診。


    後麵暈碳水,迷迷糊糊地困了往床上爬。


    傅聞洲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房間亮著一盞小燈,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團。


    她累過頭,唿吸聲有些重,傅聞洲脫了外套,彎腰摸了摸她臉。


    “你迴來了。”沈清歡惺忪著眼睛,“冰箱裏有吃的,自己拿。”


    傅聞洲喉嚨上下輕滾,“下廚了?”


    沈清歡打哈欠,“想得美。”


    她除了煲湯爐火純青,其他都是一煮變黑炭的技術。


    “多的披薩。”沈清歡抿了抿唇,“番茄肉醬的,有點酸。”


    傅聞洲去熱,微波爐傳來叮的一聲後,他端著走了進來,把東西放在邊櫃上,扯了條椅子坐在床邊。


    “你怎麽來了?”


    沈清歡靠在枕頭上,撩起眼皮看他,“怕有人迴不去,背著我留在這過年。”


    “萬一我真的困在這?”他吃著披薩,畫風有些莫名喜感。


    沈清歡姿態從容,“吃泡麵也陪你唄。”


    下一秒,他俯身過去。


    吻沒落在唇上,印在掌心裏。


    沈清歡捂著,推搡著他肩膀,“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你給我老老實實坐迴去。”


    他輕笑,唇角揚起的弧度蹭著她手心。


    潮熱的觸感貼著皮膚,沈清歡招架不住這種時候。


    傅聞洲三兩下解決完,外賣盒丟出門外,進來把她從被子中撈起。


    “去哪兒?”沈清歡驚慌地摟住他脖子。


    “冬天四肢僵硬,適合泡澡。”


    浴室裏水氣蒸騰,傅聞洲抱著她沉了下去,唇一點點落在身後,“我是不是影響你了?”


    沈清歡舒服地眯著眼,有些茫然,“什麽?”


    “工作。”他眼底閃過一抹陰鷙,淡笑著道:“孟時序那天說的我都聽到了,你如果忙,不用特地來陪。”


    沈清歡眯著眼睛,手往後伸,在腰腹處擰了一把,“得了,少裝善解人意,你沒那個品質。”


    傅聞洲順勢抓著,唇貼在她耳畔,輕咬,聲音含糊不清的往裏鑽,“你挺清楚,難道孟時序有?”


    醋壇子又翻了。


    沈清歡沒忍住,彎著唇,“一個蘿卜一個坑,感情這東西沒有固定模板,說到底還是願打願挨。”


    傅聞洲道:‘我是蘿卜還是坑?’


    沈清歡:“你是猴。”


    傅聞洲眸子微凝,“我進化完全了。”


    她要被他笑死,嘴裏的話變成笑音,顫著肩膀往後栽,“一個猴一個栓法,沒聽過嗎?”


    傅聞洲笑了,聲音低沉又蠱惑,“那你可要把我‘栓’緊點。”


    沈清歡邊笑邊揭穿,“之前你為了我,每天耗在住院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半夜起來開會。”


    傅聞洲薄唇輕勾,“你有沒有良心,竟然眼睜睜看病人熬夜?”


    沈清歡揚眉,“誰家正經病人像你這樣?”


    她順手掬起一捧水潑他,好奇問:“一天了,賬查得怎麽樣?”


    傅聞洲道:“除了海外連年虧損,賬冊完美無缺,暫時沒有漏洞。”


    沈清歡說:“那她的軟肋就不在公司。”


    一定在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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