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周末。


    徐言澈帶著沈星冉,拎著禮品正式上門。


    站在顧家門口,看著裏麵輝煌氣派的別墅,他眼底的野心昭然若揭。


    二十幾年了,這是老爺子第一次叫自己迴家吃飯。


    傭人把他們領進去時,顧承德正在訓顧如萱,“好好的企業不管,跑去開什麽麵館,還要搶你弟弟的生意。”


    “他一個醫生哪會做這些,我幫他還幫出錯了是嗎?”


    “你……”顧承德麵色難看。


    徐言澈身份上不了台麵,這個女兒一直不待見他,現在倒是想開了。


    徐言澈忙上前幫著說話,“爸,是我自願給大姐的。”


    “實驗室忙,冉冉小打小鬧開了個店,要不是大姐說要,這店也是遲早要轉出去的。”


    顧承德抿了口茶,“你不用替她說話,這個家暫時還輪不到她做主。”


    顧如萱嘴角帶笑,眼底卻一寸寸冷下來。


    老爺子果然重男輕女,嘴裏說著讓她管公司,實則當免費高管用。


    “噢,為什麽要轉?不賺錢嗎?”顧如萱佯裝隨意問道。


    “也不是。”徐言澈語氣忽然溫柔,目光落在身旁人肚子上,“冉冉懷孕了,我舍不得她太辛苦。”


    “真的嗎?”老爺子打量著沈星冉。


    兩人相視一眼,沈星冉底氣十足,笑道:“快兩個月了,沒滿三月,所以一直沒告訴大家。”


    “好啊,”顧承德一連重複了好幾遍,精神矍鑠地站起來,感慨道:“我們顧家有後了。”


    “畢竟是您第一個長孫,說不定,以後我這個做姑姑的都得跟著他混。”


    顧承德故意板著臉,“說的什麽話,你就這麽沒用?”


    顧如萱笑著道:“那麽大的家業總要後繼有人,不然我哪對得起列祖列宗。”


    顧承德很滿意她這個說法,卻依舊不忘試探,“你有這麽大方?”


    怎麽可能?


    她恨不得撕了徐言澈母子的臉,當年要不是他們上門鬧,弄的整個江城風言風語,她母親懷著孕,也不會被氣流產。


    但男人就是這樣,他根本不在乎孩子是誰生的,隻要帶把就行。


    顧如萱收迴思緒,似笑非笑,“誰讓我肚子不爭氣,顧家總要有個後,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她伸了個懶腰,“說完了沒,我餓了,趕緊開飯。”


    沈星冉聽的一陣熱血沸騰,手輕輕搭在肚子上,一臉得意。


    這個寶寶來的真是時候。


    她正要和徐言澈分享喜悅,一抬頭,男人目光陰冷,沈星冉愣在原地。


    僅僅一瞬,他忽而笑開,像是剛剛所有不過是錯覺。


    “怎麽了,阿澈?”


    沈星冉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幾天心慌煩悶,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徐言澈溫和道:“地上剛剛有人潑了水,我怕你摔倒。”


    原來是這樣,沈星冉鬆一口氣,小心地護著肚子,“你看,爸多期待我們的孩子出生啊,阿澈,以後可要對我好一點,這才是我們家真正的寶貝。”


    徐言澈皮笑肉不笑,“一定。”


    夜深了,連路邊的老鼠都窩在下水道睡覺的時候,鹿悠悠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


    “唔……現在出來,不會被你老婆發現嗎?”


    女人聲音嬌軟,比沈星冉還多了幾分謙卑,拿捏的剛剛好,剛剛好夠徐言澈要死不活。


    “發現了也沒關係,隻要你能早點懷上孩子,我就把她踹了。”


    女人不敢相信,“真的?”


    “當然是真的,老爺子想要抱孫子,隻要是我的種,誰生都行。”


    攝像頭從牆角挪迴來後,鹿悠悠去找沈清歡。


    兩人從實驗室往醫院走,鹿悠悠輕嘖一聲,“之前以為他想吃軟飯,沒想到是要吃絕戶,出軌就算了,看樣子是想用孩子逼沈星冉讓位.”


    “可為什麽不要沈星冉肚子裏的?”


    沈清歡搓了搓手,冷的買了烤紅薯捂著,“她懷的不一定是他的。”


    鹿悠悠瞪圓了眼,“什麽意思?”


    沈清歡長話短說後,她搖了搖頭,“貴圈真亂,這視頻先存我這,還是發給你?”


    “給我吧,我找u盤備份幾個。”


    她忽然找到了釣魚的樂趣,一點點攻破防線,看著對麵淪陷,最後發瘋。


    鹿悠悠走後,沈清歡閑著沒事給傅聞洲發短信。


    自從溫泉山莊後,她每天都這樣,小到吃了什麽,大到今天發生了哪些事,美名其曰培養感情。


    傅聞洲也很上道,迴複的都挺及時。


    她把多的兩個紅薯分了,一個遞給阿朗,另一個準備帶給自己的金主爸爸。


    剛推門進去,空氣中忽然飄出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阿朗反應最快,直接往主臥的方向跑,沈清歡緊隨其後。


    路過書房時,一群黑衣人站在那,傅聞洲坐在皮質的商務椅上,一件白襯衫渾身是血。


    沈清歡瞬間忘了什麽叫危險,嚴肅地擰眉,“你受傷了?”


    傅聞洲臉色不太好,“沒事,不是我的血。”


    一群人橫在這,她不好進去,隻能站在門口幹著急。


    阿朗過來勸,“沈醫生,你先在客廳等,先生出來後會告知你的。”


    門被再度關上,沈清歡也沒閑著,拿了些消毒包紮的東西,先放到了自己房間。


    他說他沒受傷,也許隻是為了不讓人心晃蕩的表象,她不能真的幹等在這。


    十分鍾後,那些人整齊地離開,目不斜視,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沈清歡把消毒物品拿進去的時候,剛要讓他解開襯衫,傅聞洲的嘴角卻動了動,“不用,叫薑醫生過來。”


    她愣了愣,以為自己聽力有錯。


    “薑醫生又不是外科的,如果你覺得我在包紮方麵不專業,可以找外科的醫生。”


    傅聞洲眉頭輕皺,“就要她。”


    沈清歡被氣笑了。


    去溫泉山莊那晚,他點名薑醫生陪護的時候,她有直覺薑醫生應該是他安排在醫院的人。


    但也沒想這麽多,如果薑醫生能解決他的病因,他犯不上找自己。


    可現在,他卻突然變了態度。


    恍然間,沈清歡心頭莫名湧上憋悶,就像做的好好的項目突然被搶了一樣。


    片刻,她忍不住問,“你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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