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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趙桐的背影,聯想起剛才那人的話。“周家?莫不是那個周家?出事兒了?是那個寶貝?對,就是那個寶貝。”想到此,方澤仿佛聞到了肉的香味。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寶貝,但是看趙桐緊張的神情這寶貝絕對要比那禦風珠強百倍。


    方澤從禦史府的後門出去,三拐兩繞借著月色,便來到了周府的側牆根。縱身一躍,三米高的圍牆視若無物。


    落地是一片鬆軟,方澤的腳差點被這片鬆軟扭傷。“哎呦”一聲,方澤看向地麵。一時間方澤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竟然踩到了一具屍體。仔細觀察,血尚未流幹,看來是剛死不長時間。


    抬眼望去,目力所及之處,一片死寂。三三兩兩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撲到在地上。僅這一眼,便有十幾具屍體。方澤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場麵了,在記憶碎片中,僅是前幾世當兵的時候見過這場麵。不由得讓方澤脊背陰涼,流出冷汗。


    小心翼翼地跨過屍體,這些全是周府的婢女下人。這也夠兇殘的,簡直就是屠殺。


    “真不知道是誰幹的?幾十條上百條人命就這麽沒了。人果然是不值錢的,也是脆弱的……”方澤在心中狠狠的感慨了一番。


    靈魂力散開,發現有大量的人聚集在前方某處。方澤認準方向,一路小心前行。離那群人還有一百米的時候,方澤停下,將身體隱在一棵大樹後麵。運用全部的心神,窺視著前方的情況。


    周府院內,兩方人馬涇渭分明。居中一人手提重戟,坐在當中。身後眾人麵目猙獰,煞氣淩然。而這重戟男子,所麵對的是一群身著華麗,麵露驚懼的周家一眾。方澤在那周家一眾人群中,找到了剛剛與自己對話的趙桐。


    隻見那坐在當中的重戟男子大聲嚷道:“別婆婆媽媽的廢話,也別悶不吭聲。告訴你們,今天誰來也不好使。放眼這大陽郡內,沒有人是我對手。快快將功法交出來,我馬上就走,沒時間跟你們耗下去。”


    由於是夜晚,燈火並不明亮,方澤沒有看清這個重戟男子的臉。


    此時,見大家都不做聲,趙桐向前走了一步,抱拳說到:“錢大當家,你也不要在此囂張。雖然你突破至三星境界,我們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也就是這幾日才突破的,實力不穩,一會等郡守大人來了,以他三星中期實力,定能取你性命。”


    錢大當家聞聽此言大聲狂笑,“哈哈哈,你莫要危言聳聽,你們的郡守大人能來嗎?恐怕他現在正在陳留郡的溫柔鄉裏,翻雲覆雨呢吧?我估計他的三星實力是在娘們身上練的,到爺們身上就不好用了。”此話一出,這錢當家的手下便一通哄笑。


    郡守與趙桐平日關係不錯,趙桐聽到此話,氣的不輕。臉色漲紅,大聲吼道:“錢重拿命來。”一個健步便衝將出去。


    錢重一聲怒喝:“來的好!”提戟迎上,二人你來我往便鬥在一處。


    趙桐手無兵刃,隻得近身貼打。錢重手持重戟,大開大合。本來應該是修為更高的錢重占上風,但趙桐一味的前衝短打,錢重的重戟根本發揮不出作用。二人鬥了十幾迴合,未分高下。


    雖未分高下,但兩個人的心境是不一樣的。趙桐是二星中後期的修為,錢重是三星初級修為。若打持久戰,趙桐必輸無疑。趙桐本行伍出身,所用招式均是狠辣,招招攻人要害。而反觀錢重,荒野散修。練得是不入流的功法,招式也是東拚西湊。這樣對比下來,二人實力也算平均。


    二十幾個迴合後,錢重防守跟鐵桶一樣的身體,被趙桐發現了一個破綻。


    隻見趙桐一個轉身斜踹,直奔錢重的中盤。錢重橫戟擋在腰間,這一腳正好踹在了錢重的重戟上。趙桐借勢騰空,左腳腳背勾住重戟。借著迴勾的力道,右腳招式變換,斜插蹬向錢重的麵門。錢重見此招來勢洶洶,不敢怠慢。雙臂運起靈力,將重戟向上猛舉,左腳向前一記猛踢。


    由於趙桐的身體懸在半空,一記斜蹬被錢重所破。身體不由得隨著重戟的高舉,反吊在半空。此時趙桐頭部忽覺一陣惡風不善,便發現錢重的猛踢已經來到麵前。趙桐不敢怠慢,全身靈力調動,雙臂交叉抱成十字,護在額前,此招名曰:十字固。


    剛剛做好防禦姿勢,錢重的狠踢便與趙桐的十字固碰撞到了一起。隻聽見一聲靈氣碰撞的轟鳴,趙桐被餘波彈飛出去。與此同時,錢重也向後退了七八步。


    趙桐從地上爬起,二人遙遙相望。看著趙桐狼狽的模樣,錢重用重戟指著趙桐說:“剛才是你,現在該輪到我了。”


    錢重將重戟橫於胸前,周身靈力湧動,卷起煙塵。肉眼可見的靈氣光柱匯於重戟之上,重戟仿佛一條出海怒龍,不停嗡鳴著。錢重將重戟舉過頭頂,那怒龍猶如活了一般,直劈向重傷中的趙桐。隨著這一戟的劈出,錢重怒吼道:“戰神戟法,蛟龍出海。”


    一條由靈氣凝聚成的蛟龍,直衝向趙桐。颶風湧蕩,聲勢驚人。


    見此招來曆不凡,趙桐不敢怠慢,右手一翻,從納戒(儲物法寶,納須彌於芥子,藏日月於壺中。一種空間儲物法寶,有戒指、手環、吊墜……)中取出自己壓箱底的寶物:乾元鍾。


    乾元鍾,三星寶物,可抵擋一次三星強者的全力一擊。這是趙桐在軍隊時,立下軍功,上級獎勵的一件寶物。這麽多年,一直沒舍得用。這一次危在旦夕,不用也不行了。


    乾元鍾剛一祭出,便有一道金色光華照在趙桐的身上。乾元鍾懸於頭頂,金色光華凝聚成一座金鍾,將趙桐罩在裏麵。趙桐將全身靈力注入頭頂鍾內,毫無保留也不敢有保留。


    隻聽一聲巨響,蛟龍席卷著滔天怒意,直直地撞向金鍾。蛟龍張牙舞爪,欲將金鍾撕碎。而金鍾則不動如山,旋轉著泄去蛟龍的狂暴靈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兩種力量在半空僵持著。最終金鍾還是不敵蛟龍之狂暴,應聲碎裂。而剩下的力量直接衝擊著趙桐的身體,震蕩著他的五髒六腑、奇經八脈。當最後的力量貫穿而入時,趙桐一口鮮血連同內髒的碎末一同被吐了出來。


    眾人見狀,大駭,身體不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錢重手持重戟,指向在場眾人,大聲喝道:“還不乖乖把功法交出來,要不然你們今天都得命喪當場。”


    聽聞此言,周家家主抱拳拱手,向眾人說到:“各位朋友,感謝今天來我周家助拳,周某不勝感激。別看這錢重氣勢兇猛,剛才他與趙大人一戰已經用盡全力。現在我們在場的有三位二星強者,十餘位一星強者。我們一同出擊,累也能把他累死。”


    沉默許久,竟沒有一人願當這出頭之鳥。見此情景,周家家主繼續說:“各位朋友的辛苦周某感激在心,退敵之後。按我們之前談好的條件,二星強者翻三倍,一星強者翻兩倍。”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眾人一聽到這麽豐厚的迴報,紛紛加入戰團。


    錢重擎重戟笑看這些小醜,命令道:“眾兄弟聽著,今天大哥帶你們出來是掙錢來的,不是讓你們送命的。一會我若勝了,我們洗劫周家,迴山寨喝酒吃肉。一會如果我敗了,你們立即逃命,他日再來為我報仇。”話罷,便拖著重戟,與數十位強者戰在一處。


    躲在樹後的方澤看到這一場景不禁感歎:“這錢重真乃人中呂布!”


    之前錢重與趙桐的一戰可謂精彩,方澤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可現在這一通混戰,看起來就索然無味了。


    此時在人群中,一個人引起了方澤的注意,他就是周家家主。在眾人都上前混戰的時候,他卻沒有去戰鬥。反而跟旁邊的一個青年耳語著,隨後那個青年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這種小伎倆,怎麽能瞞過方澤這個老江湖。方澤三跳兩躍地繞過戰場,尾隨上那個青年。


    青年提著燈籠,來到了一處假山前。用手按動了一下假山上的一塊碎石,一個狹長的隧道,便在假山的分裂中,露了出來。


    這青年是周家家主周守業的小兒子名叫周天來,剛才在眾人混戰之際,周守業讓周天來潛入密室,取走家裏所有寶物,包括那本四星階功法。若此戰勝利他可迴歸家族,若此戰失敗便遠遁江湖。帶功成之日,迴來報仇,重振家業。


    見隧道出現,周天來一步踏出,衝進隧道之內。


    方澤並不知道這個青年為什麽來這,隻知道這應該會是一次不錯的狩獵之旅。


    隨即,方澤運用天幹步,悄無聲息的尾隨而至。


    隧道不大,牆壁上鑲嵌著月影石(一種可以在黑夜發光的石頭)。走過長長的隧道,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地下的石洞。洞中有諸多實木打造的展櫃,一層一層擺放著不知名的物件。“應該都是寶物”方澤心裏想著。


    在所有展櫃的正中間,有一個長條案。條案靠牆擺放,牆上掛著一張家譜。而在條案上,擺放著一盞燈、一顆銀珠、一本書、和兩枚納戒。青年將納戒帶在左手的中指與無名指上,靈力湧動催發納戒,一揮手將條案上的所有物品收入納戒。看著手上的兩枚納戒,青年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站在條案前,青年恭敬下跪,重重地在家譜前磕了三個響頭。之後他並未起身,而是伸出右手,在條案下摸索著什麽。隨著青年右手的抽出,一條奇怪鐵棒狀的兵器被拿了出來。


    青年雙手捧著那兵器,眼中流露出追憶與憧憬。


    躲在角落的方澤,見時機正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月黑風高夜奪寶殺人時。方澤快速調動起全身靈氣,兩個閃爍間來到了青年的身後。雙手握成一個拳頭,用全部靈力,對準青年後腦就是一個大暴力。青年應聲倒地,昏死過去。


    方澤站在青年的身旁,調整著唿吸。緊張、刺激、心髒激烈跳動,方澤的雙手在顫抖。“沒想打趁火打劫、殺人奪寶,這麽刺激。”方澤在心中想著,用顫抖的雙手,給周家來了一個卷包會。


    手裏賺著兩枚納戒,方澤看著地上那不知名的兵器。還是下定決心,“一起帶上吧,這東西賣廢鐵應該能賣幾個錢。”


    左手緊握著兩枚納戒,右手托著一根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鐵棒(姑且先這麽稱唿著)。本著哪沒人往哪跑,哪黑往哪鑽的原則。一路狂飆。當跑到之前看戰鬥的地方時,迴頭看一眼眾人,看他們還在亂戰。方澤不禁內心吐槽一句:“一幫傻x,你們這戲不好看,小爺走了。”


    將目光收迴,方澤提著那個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鐵棍,沿著來時的方向,一溜煙的跑沒影了。看著他逃跑的樣子,還真有些滑稽。


    來到牆根下,方澤微微放下心神。喘著粗氣,看著三米高的圍牆。這麵紅牆隻要自己翻過去就萬事大吉了,這幫人就是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也不關自己什麽事兒了。


    就在方澤欲翻牆而出的時候,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引起了方澤的注意。


    躲在角落,用目光偷瞄著那兩個人身影。


    兩人一前一後,大包小裹,或背著或抱著。看衣著十分臃腫,臉卻很瘦很柴,仿佛是穿了十幾層衣服的樣子。來到牆根兒前,方澤一眼便認出這兩個人。這二人便是方澤剛進城時,遇到的那兩個乞丐。


    “看來趁火打劫的人,不止我這一家。他們也算有些本事的,要不也不能,不被人發現偷了這麽多東西。”方澤心裏想著。


    二人將偷來的動西放到地上,其中一個乞丐說:“狗蛋兒,你一會扶我上去。我騎在牆頭,你把動西遞給我,我再拉你上來。”


    乞丐狗蛋兒:“好的大哥。”


    狗蛋兒將身子躬下,用雙手扶著牆壁,一條腿呈弓步,另一條腿繃直。固定好身體後,對另一個乞丐說:“大哥上來吧。”


    隻見那另一個乞丐用手扶著狗蛋兒的後背,一隻腳踩穩狗蛋的弓步腿。手腳同時用力,另一隻腳便滑到了狗蛋的背上。站在狗蛋兒的雙肩,雙手扶著紅牆。穩住身形後,乞丐說:“狗蛋兒。我準備好了,你站起來把。”聽到這命令,狗蛋將身子緩緩挺起。


    站在狗蛋肩上的乞丐用雙手勾住牆頭,下麵雙腳使勁一踏,借助這反彈之力,那個乞丐成功躍上了牆頭。


    騎在牆頭上的乞丐不禁有些得意,看著被自己那一蹬而踹倒的狗蛋炫耀著說:“狗蛋兒,你看大哥厲害不?大哥上來了,你就不行把。”


    狗蛋兒坐在地上笑嘻嘻,說到:“大哥威武,大哥是大英雄。”顯然這馬屁很是受用,牆頭那個乞丐不禁笑出聲來。可轉念一想,他又命令道:“你這傻貨,還不把包裹遞給我。”


    又是一個命令,狗蛋立刻站起身,將偷來的包裹一件一件遞給牆頭上的乞丐。當所有包裹被轉移到牆的另一端後,狗蛋兒說:“大哥快拉我上去,我們走。”


    牆頭乞丐欲伸手去拉,卻又緩緩地收了迴去。他看了一眼紅牆下的狗蛋兒,內心仿佛做了很大的決定。一個躍身,跳到了圍牆的另一頭。


    看到這情形,狗蛋兒有點懵。不禁喊出聲來:“大哥你幹嘛去呀?你可不能撇下我呀。”


    隻聽圍牆外另一個聲音傳來,“狗蛋兒,你在這等我,我去找個繩子,一會就迴來。”


    看到此情景,方澤心中便已明了。運起天幹步法,縱身一躍,方澤輕而易舉地翻出了周家的紅牆,悄悄地墜在那乞丐的後麵。乞丐拾起地上的包裹,背著、挎著、附著、拖著、抱著,見沒有落下的包裹,便灰溜溜地逃跑了。


    不論哪一世,方澤最恨這種背信棄義之徒。


    “你可以不分給狗蛋錢,但你不能用完就殺。”看著躺在地上的乞丐屍體,方澤緩緩地說著。


    迴頭望了一眼那紅牆,方澤握緊拳頭。將三種靈力合而為一,對準紅牆就是一拳。隻聽“嘭”的一聲,紅牆被打出一個一米左右的圓洞。方澤沒有理睬那個叫狗蛋兒的乞丐是否逃出,便借著黑夜的掩護下消失不見。


    這一舉動隻是方澤的一時心善,而就因這一時心善,為方澤埋下了一場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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