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來過一般。


    但是,那淩亂的被褥,枕頭上留下的淡淡的馨香,卻在不斷地提醒他,她真的來過了。


    然後,又走了。


    奴才進來侍候他的時候,侍衛匆匆地進來告訴他,昨晚金庫遭了賊,藏放在那裏的金牌,不見了。


    而那枚金牌,是先皇最寵愛他的時候,賜給他的。


    不管任何時候,那枚金牌,都能讓他進宮,能讓他在皇宮裏自由行走。


    而清蕪曾經在他的身邊多年,自然是極其清楚這件事情的,所以,偷走那枚金牌的,是清蕪。


    他幾乎是不用想便知道了,清蕪偷走了那枚金牌。


    那麽,她進宮要做什麽呢?


    他不敢想,也不願意想下去,自欺欺人,是最好的選擇。


    秦時月站立在白雪覆蓋的庭院裏,看著坐在庭前麵容灰白的男子輕聲地說著那晚的事情,臉上神色飄忽。


    他的眼睛裏,分明閃過一些難以琢磨的隱痛。


    “你是知道她去找你的目的的吧?”秦時月眼眸忽然變得犀利無比,緊緊地盯著夜舯政。


    這個男人,為了報仇,情願選擇犧牲了清蕪。


    夜舯政的臉色一白,隨即搖頭:“我不覺得自己這麽聰明,要是說知道,那或許是抬舉我了,頂多,我是後知後覺的。”


    “後知後覺?”秦時月眯著眼睛,忽然冷笑:“你是後知後覺,知道她拿了金牌進宮,是幫你去殺謝令書的吧?”


    這一次,夜舯政沒有否認,他沉默了。


    那就證明,他是知道清蕪進宮的目的是什麽的,知道清蕪對他是有情,但是卻因為隔著仇恨,而不能在一起。


    所以,這一次,他便利用了清蕪的這一份情義。


    要是說,以前的夜舯政心思坦蕩蕩,能夠全心全意地愛著清蕪,那麽現在,他的心中,就住著一個魔鬼。


    任何的情分,都可以舍棄。


    唯獨不能舍棄的,便是報仇,這是他現在的畢生心願。


    秦時月忽然覺得心頭一陣劇痛,清蕪的悲劇,是她一個人造成的,但是,始作俑者,卻是夜舯政。


    “我認為,她去殺謝令書,是奉了你的命令,和我,有何幹係?”夜舯政麵色疏冷地敞開手。


    他的無情態度,讓秦時月,最終冷了心。


    “你可別忘記了,當天,我並沒有答應你要幫你殺了謝令書的。”秦時月冷笑著提醒他,又是冷聲道:“況且,要殺謝令書,我也絕對不會讓清蕪去。”


    她相信,夜舯政一定知道她會這麽做的。


    所以,他知道清蕪偷走了金牌是為了他,而他卻半點都著急,也沒讓人通知秦時月。


    就這麽由著清蕪去了。


    “你明明知道謝令書是那樣一個複雜狠辣的女人,清蕪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卻還是讓清蕪去送死,你這是有何居心?”


    秦時月的聲音提高了半個音調,已經有些控製不了自己想要給他一巴掌的衝動。


    但是,這麽多年的隱忍和克製讓她多少能夠把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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