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龍泉村被薄薄的霧氣籠罩,四周的山巒仿佛藏在雲海中,影影綽綽,宛如一幅水墨畫。李小妹站在自家破舊的院子裏,手裏拿著掃帚,眼神盯著遠處山頂上微微泛白的天邊。此時天色才剛剛蒙亮,整個村莊還沉浸在朦朧的夢境中。她的唿吸在清冷的空氣中凝成了白霧,而這靜謐的時刻成了她一天中難得的獨處時間。
李小妹今年剛滿十歲,但因為從小就承擔了不少家務,個頭比同齡孩子稍矮一些,皮膚也因為長期在太陽底下勞作顯得黝黑。她的弟弟小寶和小軍還在屋裏熟睡,柔軟的小臉埋在被子裏,安然無憂。小寶今年七歲,正是頑皮愛玩的年紀,活潑又有點任性,總是會在吃飯時搶著挑自己喜歡的菜。小軍比小寶小兩歲,雖然年幼,卻比哥哥還要嬌寵,天真可愛,奶聲奶氣的話語經常能博得奶奶的嗬護與寵愛。
小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幫著奶奶打理家務。早上,她先要掃院子,然後去雞圈裏抓幾把玉米撒在地上,看著雞群撲棱棱地飛奔過來啄食。她還要跑到水井邊打水,挑迴滿滿一桶清澈的井水。這對她來說是個力氣活,稚嫩的肩膀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手臂微微發抖,但她從未抱怨過,已經習慣了這些日複一日的辛勞。
有時候,奶奶還會讓她到村口的小溪邊撈一些水草,迴來喂家裏的幾頭豬。溪水冰涼刺骨,但她仍然挽起褲腿,毫不猶豫地涉水撈取。她喜歡看水草在水中柔柔擺動的樣子,仿佛一片片流動的綠色絲綢,讓她心生幾分安慰。
小妹也曾經疑惑地問過奶奶,為什麽這些活兒都是她來做,而弟弟們卻可以無憂無慮地睡懶覺、玩耍。奶奶總是皺著眉頭,理所當然地說:“你是姐姐,要照顧弟弟們。再說,他們可是李家的根苗,將來可是要出息的!”
“根苗”,小妹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些不明白,但她也漸漸明白,奶奶是覺得弟弟們才是家族的“希望”,而她不過是一個幫襯的“人手”,一個生來就該為家裏勞作的女孩罷了。
小妹聽了,總是默默地低下頭繼續幹活,稚嫩的心裏感到一種說不清的失落和不解。在龍泉村,沒有人覺得這樣對她不公平,似乎村裏的大人們都認為,女孩生來就是為了照顧弟弟、侍奉家人。她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把自己的感受默默埋藏起來。每當奶奶讓她做活時,她都會低聲答應,然後努力完成。
然而,她的心中也時不時會閃現出一些不同的念頭。尤其是在看到村裏的其他孩子成群結隊地去上學時,她總是羨慕地注視著那些背著書包、說笑著走在小路上的孩子們。她也想知道教室裏是什麽樣的,書本上到底寫了些什麽,老師會講什麽奇妙的故事。雖然這種渴望藏得很深,但那種對外麵世界的向往卻一次次在她心底湧動。
在清晨的薄霧中,她用袖口抹去額頭的汗水,眼睛依舊望著遠方。
轉折
清晨,天還未亮透,李小妹早早起了床。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她抓起那雙舊布鞋,穿上薄薄的棉衣,輕輕地走到院子裏。天色蒙蒙亮,她趁著還沒到做早飯的時間,先去村口的井邊打水。井邊的石板常年被水浸濕,變得滑溜,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把水桶伸進井口,聽著水流灌進桶底的“咕咚”聲,心裏卻惦記著家裏還未做完的家務。
她咬緊牙關,穩穩地提起水桶,剛剛走出幾步,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水桶裏的水潑了一地,手掌被磕破了皮,滲出細小的血珠。她看著空蕩蕩的水桶,鼻子一酸,但很快忍住了淚水,咬緊嘴唇站起來,拍拍泥土,再次把水桶放入井中打滿水。她拖著有些發抖的手臂,將水挑迴家。
剛進院子,便看見奶奶正站在廚房門口,皺著眉頭看她,“你個死丫頭,這麽半天才迴來,磨磨蹭蹭幹什麽呢?還有好多事要做!”
小妹低下頭,不敢辯解,隻是把水放下,擦了擦滿是灰塵的手,又急忙跑去劈柴。她的小手根本握不住那把老舊的柴刀,但她努力用力,把柴刀舉過頭頂,用盡全力劈下去。柴木一半斷了,一半卡住,她用盡力氣才將它敲開。幾乎每一刀下去,她的手都被震得發麻,手掌的皮膚一層層地磨出繭子,破了又愈合,愈合了又再裂開。
就在她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地幹活時,她的兩個弟弟——小寶和小軍——剛剛睡醒,打著嗬欠走出來。他們瞥了小妹一眼,徑自跑到奶奶身邊,摟著奶奶的胳膊,撒嬌道:“奶奶,我們餓了,想吃糖。”
奶奶立刻滿臉慈愛,笑著摸摸他們的頭,“好好好,奶奶給你們煮雞蛋,吃完了糖再去玩。”
李小妹聽到後,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她自己餓得頭發暈,卻從未奢求過這樣的關心。每次她肚子餓的時候,奶奶總是訓斥她:“餓什麽餓?忙完了再吃!”她的弟弟們卻可以得到最好的,什麽也不做,便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所有的關愛。
弟弟們不一會兒便吃飽了,撒歡似的跑到院子裏玩耍,小寶一邊吃糖一邊得意地衝她笑,仿佛是在炫耀他的“特權”。小妹忍不住心裏泛酸,她低下頭,裝作沒看到,繼續幹著手裏的活。
有一次,小妹剛剛挑完水,正準備搬起一桶水澆菜園時,腳下一滑,跌倒在地。水桶翻倒在一邊,清水濺了她一身,手臂上的皮膚也被磕破。弟弟小寶正好路過,嘲笑她:“笨蛋姐姐,連個水都挑不好。”
小妹忍著痛爬起來,看了弟弟一眼,沒說話,隻是低頭把水桶撿起來,抖了抖肩膀上的泥土,繼續去井邊打水。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裏卻感到一陣深深的委屈和酸楚。
奶奶見到這一幕,立刻上前安慰小寶,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沒事,姐姐是傻一點,她是女娃嘛,幹這些活是應該的,你可是男娃,奶奶的心肝寶貝,不用做這些粗活。”
小妹聽著奶奶的偏愛,心裏沉甸甸的,她知道,在家裏,無論自己再努力,再辛苦,也永遠比不上弟弟們的位置。奶奶總會為弟弟們找到各種不做事的理由,總是認為他們不該像她這樣辛苦,而她不過是一個女孩,天生就該在家庭中承擔所有的雜活。
至於爺爺,雖然偶爾會心疼地看她一眼,但他什麽也沒說,總是沉默地站在一旁。小妹知道,爺爺是村裏人眼中的“老實人”,他並不壞,隻是沉默順從。他心裏也許知道她辛苦,卻從未出麵幫她說過一句話。她聽爺爺曾說過,他的姐姐也是這樣,從小就在家裏幹活,任勞任怨,而他卻什麽也不做,一心求學。他說這話時,眼中帶著一絲懷念與無奈。
“長大了就好了。”爺爺偶爾會拍拍她的肩膀,似乎帶著些許安慰,但小妹卻知道,這句“長大了就好了”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爺爺心底的觀念和奶奶並無差別,因為在龍泉村,從古至今,女孩就是該辛勤勞作,而男孩便是要“好好長大,將來出息”。爺爺認為,這是生活的“規矩”。
小妹早已明白,這種規矩不會因為她而改變。她隻能忍耐、服從,把不滿埋在心底,咬緊牙關,把每一個重活、每一次摔倒、每一個責罵都當成她必須承受的命運。她從不奢求家裏人會多看她一眼,也不指望他們會為她的辛苦而心疼。
然而,心底那一份對未來的渴望卻越來越深。當她從王小娟口中聽到學校裏的一切,當她親手拿到那塊紅薯幹時,她的心中仿佛打開了一扇窗。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度過,她想要看看書本裏的知識,想要去了解外麵的世界,甚至想象著,也許有一天,她也可以像那些上學的孩子一樣,擁有一個不同的人生。
盡管奶奶的冷言冷語、弟弟們的嘲笑、爺爺的沉默讓她倍感孤獨,但這份渴望支撐著她一次次提起關於學校的話題。她不斷在吃飯時提起小娟在學校的獎勵、老師講的故事,不斷暗示著自己對上學的渴望。奶奶聽得不耐煩,爺爺也沒有迴應,但她始終沒有放棄。
終於,在爺爺一次歎氣之後,她聽到了那句“去吧”。那一刻,她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眼淚幾乎要湧出眼眶,她感到自己終於有了一個追尋希望的機會。小妹用力地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一股熱流。盡管這學業的機會得來不易,她知道,這比其他孩子多了更多的責任和艱辛,但她不怕。
那天晚上,李小妹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星星,心中充滿了期待。她知道,明天她將走進教室,坐在書桌前,翻開書本,迎接她人生中第一次屬於自己的世界。
就這樣,李小妹終於得到了上學的機會,雖然比同齡孩子晚了整整兩年,但她卻比誰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這一刻,她覺得她的人生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希望。
瞬間的成長
入學的第一天清晨,李小妹穿上自己唯一的一套幹淨衣服,小心翼翼地梳理著頭發,目光中帶著期待和忐忑。她跟隨村裏的孩子們走向學校,心中既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跟不上其他孩子的進度,也害怕被別人嘲笑。
走進教室的那一刻,小妹眼睛裏閃爍著光芒。她的目光在教室裏掃視了一圈,看到黑板、粉筆、整齊排列的課桌椅,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無比新奇。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教室角落的一個座位上坐下,把雙手緊緊地放在課桌上,指尖微微發白,生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對。她屏住唿吸,心跳加快,生怕錯過老師的任何一句話。
老師站在講台上,溫柔而耐心地講解著課文中的每一個字。她看著老師的手在黑板上書寫粉筆字,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與敬畏。那黑板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扇打開的新世界的窗口,字裏行間蘊藏著她從未聽聞過的知識和故事。李小妹用力地記著,不願錯過任何一個字。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識都吸收進腦海中。
放學鈴聲響起,其他孩子成群結伴地衝出教室,奔向操場,嬉笑著、追逐著。小妹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也隱隱有些羨慕。她多想和其他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玩耍一會兒,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奢侈的時間。
她匆匆收拾好課本,抱在懷裏,快步向家裏走去,心裏想著迴家後還有一大堆農活等著她。到家後,她來不及喘息,就要開始幫奶奶喂豬、劈柴、挑水。小妹的力氣小,但她從不抱怨,扛起沉重的水桶,手臂被勒得紅紅的,汗水從額頭流下來,雙腿也有些發軟。但她咬緊牙關,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夜幕降臨,幹完農活的小妹終於能坐下來,攤開課本。她點燃一盞小小的油燈,柔和的燈光映照在她疲憊卻專注的臉上。她一頁一頁地翻看著今天學過的內容,把白天老師講的每一句話都重新在腦海中過一遍。有時候字認不出來,她就一筆一畫地在紙上描摹,直到把每個字記得牢牢的才罷休。
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李小妹的世界裏隻有她和書本。她全神貫注地學習,甚至忘記了周圍的疲憊和勞累。書本上的知識像是一道微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黑暗,讓她在辛勞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絲安慰和希望。
然而,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思考,為什麽弟弟們可以什麽都不做,而自己卻要承擔如此多的責任。每當她看到弟弟們吃得飽飽的、玩得開心時,內心會泛起些許的不滿和怨懟。但每當她迴到書本前,這些怨言便仿佛被學習的喜悅衝淡了。她明白,書本裏的知識是她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橋梁,是她改變命運的希望。
她也逐漸意識到,盡管生活艱難,知識卻賦予了她一種無形的力量。她感到自己正一點點地變得不一樣,她不再是那個單純為家庭勞作的小女孩,而是一個擁有夢想的孩子。她對未來有了一個模糊的方向,甚至開始憧憬著也許有一天,自己能走出這片小山村,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學習成了她生活中的一抹亮光。每當她挑燈夜讀時,心中都帶著一種堅定的信念:不論多累多苦,她都會堅持下去。她知道,隻有通過學習,她才有可能改變自己的人生,找到屬於她的未來。
入學的第一天,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灑在小學校的院子裏,地麵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斑。李小妹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冒汗,目光在教室門口徘徊著。她低著頭走進教室,緊緊攥著書包的帶子,心中充滿了忐忑和期待。那是她夢想了許久的地方,如今站在這裏,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環顧四周,選擇了教室角落的一張小桌子坐下,把自己盡可能蜷縮在座位裏,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顯眼。其他孩子三五成群地在教室裏打鬧嬉笑,而她一聲不吭地坐在那兒,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錯過老師說的每一句話。
課堂上的新奇體驗
老師走上講台,笑容溫和地看著孩子們,用手指敲了敲黑板:“好了,同學們,今天我們來學一些新的字,大家跟我一起寫。”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字,清晰的白色粉塵在黑板上落下,她的手在空中揮動,像是在描繪一幅獨特的畫。
小妹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板,生怕自己錯過了每一筆的寫法。她知道,隻有把每一個字都牢記在心,她才能夠接近自己心中的那個未知的世界。書本、黑板、粉筆——這些她以前從未接觸過的物品,如今都真實地呈現在她麵前。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課桌上翻開的書頁,感受到粗糙的紙張劃過指尖,內心湧動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滿足感。
課堂上的每一句講解都像是一扇打開的門。老師講述的知識仿佛是一種魔力,將小妹的心慢慢填滿。她並不完全理解書本上的所有內容,但她知道,每學會一個字,她就離那個遙遠而嶄新的世界更近了一步。
放學後的勞作
放學鈴聲響起時,其他孩子都歡快地跑出教室,成群結伴地在院子裏追逐打鬧,笑聲和叫喊聲在校園中迴蕩。李小妹卻不敢多逗留,她知道自己必須立刻迴家,因為還有許多活等著她。
她背起書包,悄悄地走出校門,目光不舍地掃過那些在操場上玩耍的孩子,心中湧起一絲羨慕和惋惜。但她很快壓下了這些情緒,快步走迴家中。一到家,奶奶便在廚房門口催促她:“快去喂豬!還磨蹭什麽呢?”
她將書包小心放在一邊,換上舊衣服,挽起袖子走向豬圈。豬圈裏一片泥濘,氣味刺鼻。她手裏拿著鐵勺,把一桶桶的飼料倒進豬食槽裏,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滾落,手臂酸疼,但她依舊咬牙堅持。她知道,隻要把這些活做完,自己才能有時間學習。
喂完豬後,她接著要去劈柴。劈柴的木塊大多都沉重,她隻能用盡全身的力氣舉起柴刀,刀鋒砸在木頭上,震得她手臂發麻。她一次次地劈下去,手心被木柄磨得通紅,掌心的繭裂開,滲出細小的血珠。她沒有停下,心中想著隻要劈完這些柴,她就能坐下來,翻開書本,把白天學到的知識再複習一遍。
夜晚的學習
夜幕降臨,勞累了一天的家人們都已入睡。李小妹輕輕地從床上坐起,摸索著找來油燈,點燃燈芯,微弱的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她小心地把課本攤開,生怕弄皺了那些紙頁。
她用小手指一筆一劃地描摹著白天學過的字,每寫一筆,她都反複在腦海裏記憶,生怕自己忘了。盡管燈光昏暗,她的眼睛還是一刻不離地盯著書本。她默默地念著每一個字的發音,抑揚頓挫地模仿著老師的口音,似乎這樣可以更快地掌握這些知識。
漸漸地,疲憊襲來,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但她咬牙堅持,心中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這種渴望讓她忘卻了白天勞作的辛苦,也衝淡了對弟弟們特權的怨懟。她知道,隻有通過不斷學習,才能讓自己擺脫這片小小的村莊,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她將這些知識視為通往外麵世界的橋梁,而每一頁書都是一塊踏腳石,帶領她一步步向前。
與弟弟們的差距
有時候,小妹也會不由自主地想,為什麽弟弟們可以什麽都不做,而自己卻要承擔如此多的責任。有一次,奶奶讓小妹去挑水,她一桶一桶地把水從井裏提到家中,手臂酸得幾乎抬不起來。然而當她從井邊挑水迴來時,正巧看到弟弟小寶躺在院子裏曬太陽,手裏拿著糖果,悠閑地晃來晃去。
“奶奶,小寶為什麽不去幫我?”小妹忍不住問了一句。
奶奶聽了,皺眉說道:“小寶是男娃兒,男娃兒是要好好長大的,才不會幹這些粗活!”她的話語中透出一種理所當然,仿佛在她眼中,這便是生活的定律。
小妹無話可說,默默地挑起水桶,繼續幹活。但那份委屈與失落卻一直縈繞在她心頭。她明白,在家裏,自己的地位永遠無法與弟弟們相比。
內心的堅定與成長
盡管生活中充滿了不公與辛苦,但學習帶來的喜悅與滿足感逐漸填滿了小妹的內心。她開始意識到,盡管家庭的重擔和偏見無法改變,但自己卻能通過努力去改變未來。每當她打開書本,所有的怨言和不滿便都被一種強烈的信念所取代。她開始明白,知識是她通往外麵世界的橋梁,學習是她唯一的希望和支撐。
夜深人靜時,她望著窗外的星星,心裏默默對自己說:“我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讓自己過上不同的生活。”
這份堅定的信念支撐著她,成為她前行的力量。在每一個疲憊的夜晚,在每一滴淚水中,她都堅信,隻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擁有屬於自己的未來。
李小妹今年剛滿十歲,但因為從小就承擔了不少家務,個頭比同齡孩子稍矮一些,皮膚也因為長期在太陽底下勞作顯得黝黑。她的弟弟小寶和小軍還在屋裏熟睡,柔軟的小臉埋在被子裏,安然無憂。小寶今年七歲,正是頑皮愛玩的年紀,活潑又有點任性,總是會在吃飯時搶著挑自己喜歡的菜。小軍比小寶小兩歲,雖然年幼,卻比哥哥還要嬌寵,天真可愛,奶聲奶氣的話語經常能博得奶奶的嗬護與寵愛。
小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幫著奶奶打理家務。早上,她先要掃院子,然後去雞圈裏抓幾把玉米撒在地上,看著雞群撲棱棱地飛奔過來啄食。她還要跑到水井邊打水,挑迴滿滿一桶清澈的井水。這對她來說是個力氣活,稚嫩的肩膀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手臂微微發抖,但她從未抱怨過,已經習慣了這些日複一日的辛勞。
有時候,奶奶還會讓她到村口的小溪邊撈一些水草,迴來喂家裏的幾頭豬。溪水冰涼刺骨,但她仍然挽起褲腿,毫不猶豫地涉水撈取。她喜歡看水草在水中柔柔擺動的樣子,仿佛一片片流動的綠色絲綢,讓她心生幾分安慰。
小妹也曾經疑惑地問過奶奶,為什麽這些活兒都是她來做,而弟弟們卻可以無憂無慮地睡懶覺、玩耍。奶奶總是皺著眉頭,理所當然地說:“你是姐姐,要照顧弟弟們。再說,他們可是李家的根苗,將來可是要出息的!”
“根苗”,小妹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些不明白,但她也漸漸明白,奶奶是覺得弟弟們才是家族的“希望”,而她不過是一個幫襯的“人手”,一個生來就該為家裏勞作的女孩罷了。
小妹聽了,總是默默地低下頭繼續幹活,稚嫩的心裏感到一種說不清的失落和不解。在龍泉村,沒有人覺得這樣對她不公平,似乎村裏的大人們都認為,女孩生來就是為了照顧弟弟、侍奉家人。她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把自己的感受默默埋藏起來。每當奶奶讓她做活時,她都會低聲答應,然後努力完成。
然而,她的心中也時不時會閃現出一些不同的念頭。尤其是在看到村裏的其他孩子成群結隊地去上學時,她總是羨慕地注視著那些背著書包、說笑著走在小路上的孩子們。她也想知道教室裏是什麽樣的,書本上到底寫了些什麽,老師會講什麽奇妙的故事。雖然這種渴望藏得很深,但那種對外麵世界的向往卻一次次在她心底湧動。
在清晨的薄霧中,她用袖口抹去額頭的汗水,眼睛依舊望著遠方。
轉折
清晨,天還未亮透,李小妹早早起了床。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她抓起那雙舊布鞋,穿上薄薄的棉衣,輕輕地走到院子裏。天色蒙蒙亮,她趁著還沒到做早飯的時間,先去村口的井邊打水。井邊的石板常年被水浸濕,變得滑溜,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把水桶伸進井口,聽著水流灌進桶底的“咕咚”聲,心裏卻惦記著家裏還未做完的家務。
她咬緊牙關,穩穩地提起水桶,剛剛走出幾步,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水桶裏的水潑了一地,手掌被磕破了皮,滲出細小的血珠。她看著空蕩蕩的水桶,鼻子一酸,但很快忍住了淚水,咬緊嘴唇站起來,拍拍泥土,再次把水桶放入井中打滿水。她拖著有些發抖的手臂,將水挑迴家。
剛進院子,便看見奶奶正站在廚房門口,皺著眉頭看她,“你個死丫頭,這麽半天才迴來,磨磨蹭蹭幹什麽呢?還有好多事要做!”
小妹低下頭,不敢辯解,隻是把水放下,擦了擦滿是灰塵的手,又急忙跑去劈柴。她的小手根本握不住那把老舊的柴刀,但她努力用力,把柴刀舉過頭頂,用盡全力劈下去。柴木一半斷了,一半卡住,她用盡力氣才將它敲開。幾乎每一刀下去,她的手都被震得發麻,手掌的皮膚一層層地磨出繭子,破了又愈合,愈合了又再裂開。
就在她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地幹活時,她的兩個弟弟——小寶和小軍——剛剛睡醒,打著嗬欠走出來。他們瞥了小妹一眼,徑自跑到奶奶身邊,摟著奶奶的胳膊,撒嬌道:“奶奶,我們餓了,想吃糖。”
奶奶立刻滿臉慈愛,笑著摸摸他們的頭,“好好好,奶奶給你們煮雞蛋,吃完了糖再去玩。”
李小妹聽到後,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她自己餓得頭發暈,卻從未奢求過這樣的關心。每次她肚子餓的時候,奶奶總是訓斥她:“餓什麽餓?忙完了再吃!”她的弟弟們卻可以得到最好的,什麽也不做,便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所有的關愛。
弟弟們不一會兒便吃飽了,撒歡似的跑到院子裏玩耍,小寶一邊吃糖一邊得意地衝她笑,仿佛是在炫耀他的“特權”。小妹忍不住心裏泛酸,她低下頭,裝作沒看到,繼續幹著手裏的活。
有一次,小妹剛剛挑完水,正準備搬起一桶水澆菜園時,腳下一滑,跌倒在地。水桶翻倒在一邊,清水濺了她一身,手臂上的皮膚也被磕破。弟弟小寶正好路過,嘲笑她:“笨蛋姐姐,連個水都挑不好。”
小妹忍著痛爬起來,看了弟弟一眼,沒說話,隻是低頭把水桶撿起來,抖了抖肩膀上的泥土,繼續去井邊打水。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裏卻感到一陣深深的委屈和酸楚。
奶奶見到這一幕,立刻上前安慰小寶,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沒事,姐姐是傻一點,她是女娃嘛,幹這些活是應該的,你可是男娃,奶奶的心肝寶貝,不用做這些粗活。”
小妹聽著奶奶的偏愛,心裏沉甸甸的,她知道,在家裏,無論自己再努力,再辛苦,也永遠比不上弟弟們的位置。奶奶總會為弟弟們找到各種不做事的理由,總是認為他們不該像她這樣辛苦,而她不過是一個女孩,天生就該在家庭中承擔所有的雜活。
至於爺爺,雖然偶爾會心疼地看她一眼,但他什麽也沒說,總是沉默地站在一旁。小妹知道,爺爺是村裏人眼中的“老實人”,他並不壞,隻是沉默順從。他心裏也許知道她辛苦,卻從未出麵幫她說過一句話。她聽爺爺曾說過,他的姐姐也是這樣,從小就在家裏幹活,任勞任怨,而他卻什麽也不做,一心求學。他說這話時,眼中帶著一絲懷念與無奈。
“長大了就好了。”爺爺偶爾會拍拍她的肩膀,似乎帶著些許安慰,但小妹卻知道,這句“長大了就好了”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爺爺心底的觀念和奶奶並無差別,因為在龍泉村,從古至今,女孩就是該辛勤勞作,而男孩便是要“好好長大,將來出息”。爺爺認為,這是生活的“規矩”。
小妹早已明白,這種規矩不會因為她而改變。她隻能忍耐、服從,把不滿埋在心底,咬緊牙關,把每一個重活、每一次摔倒、每一個責罵都當成她必須承受的命運。她從不奢求家裏人會多看她一眼,也不指望他們會為她的辛苦而心疼。
然而,心底那一份對未來的渴望卻越來越深。當她從王小娟口中聽到學校裏的一切,當她親手拿到那塊紅薯幹時,她的心中仿佛打開了一扇窗。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度過,她想要看看書本裏的知識,想要去了解外麵的世界,甚至想象著,也許有一天,她也可以像那些上學的孩子一樣,擁有一個不同的人生。
盡管奶奶的冷言冷語、弟弟們的嘲笑、爺爺的沉默讓她倍感孤獨,但這份渴望支撐著她一次次提起關於學校的話題。她不斷在吃飯時提起小娟在學校的獎勵、老師講的故事,不斷暗示著自己對上學的渴望。奶奶聽得不耐煩,爺爺也沒有迴應,但她始終沒有放棄。
終於,在爺爺一次歎氣之後,她聽到了那句“去吧”。那一刻,她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眼淚幾乎要湧出眼眶,她感到自己終於有了一個追尋希望的機會。小妹用力地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一股熱流。盡管這學業的機會得來不易,她知道,這比其他孩子多了更多的責任和艱辛,但她不怕。
那天晚上,李小妹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星星,心中充滿了期待。她知道,明天她將走進教室,坐在書桌前,翻開書本,迎接她人生中第一次屬於自己的世界。
就這樣,李小妹終於得到了上學的機會,雖然比同齡孩子晚了整整兩年,但她卻比誰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機會。這一刻,她覺得她的人生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希望。
瞬間的成長
入學的第一天清晨,李小妹穿上自己唯一的一套幹淨衣服,小心翼翼地梳理著頭發,目光中帶著期待和忐忑。她跟隨村裏的孩子們走向學校,心中既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跟不上其他孩子的進度,也害怕被別人嘲笑。
走進教室的那一刻,小妹眼睛裏閃爍著光芒。她的目光在教室裏掃視了一圈,看到黑板、粉筆、整齊排列的課桌椅,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無比新奇。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教室角落的一個座位上坐下,把雙手緊緊地放在課桌上,指尖微微發白,生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對。她屏住唿吸,心跳加快,生怕錯過老師的任何一句話。
老師站在講台上,溫柔而耐心地講解著課文中的每一個字。她看著老師的手在黑板上書寫粉筆字,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與敬畏。那黑板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扇打開的新世界的窗口,字裏行間蘊藏著她從未聽聞過的知識和故事。李小妹用力地記著,不願錯過任何一個字。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識都吸收進腦海中。
放學鈴聲響起,其他孩子成群結伴地衝出教室,奔向操場,嬉笑著、追逐著。小妹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也隱隱有些羨慕。她多想和其他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玩耍一會兒,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奢侈的時間。
她匆匆收拾好課本,抱在懷裏,快步向家裏走去,心裏想著迴家後還有一大堆農活等著她。到家後,她來不及喘息,就要開始幫奶奶喂豬、劈柴、挑水。小妹的力氣小,但她從不抱怨,扛起沉重的水桶,手臂被勒得紅紅的,汗水從額頭流下來,雙腿也有些發軟。但她咬緊牙關,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夜幕降臨,幹完農活的小妹終於能坐下來,攤開課本。她點燃一盞小小的油燈,柔和的燈光映照在她疲憊卻專注的臉上。她一頁一頁地翻看著今天學過的內容,把白天老師講的每一句話都重新在腦海中過一遍。有時候字認不出來,她就一筆一畫地在紙上描摹,直到把每個字記得牢牢的才罷休。
在這樣安靜的夜晚,李小妹的世界裏隻有她和書本。她全神貫注地學習,甚至忘記了周圍的疲憊和勞累。書本上的知識像是一道微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黑暗,讓她在辛勞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絲安慰和希望。
然而,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思考,為什麽弟弟們可以什麽都不做,而自己卻要承擔如此多的責任。每當她看到弟弟們吃得飽飽的、玩得開心時,內心會泛起些許的不滿和怨懟。但每當她迴到書本前,這些怨言便仿佛被學習的喜悅衝淡了。她明白,書本裏的知識是她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橋梁,是她改變命運的希望。
她也逐漸意識到,盡管生活艱難,知識卻賦予了她一種無形的力量。她感到自己正一點點地變得不一樣,她不再是那個單純為家庭勞作的小女孩,而是一個擁有夢想的孩子。她對未來有了一個模糊的方向,甚至開始憧憬著也許有一天,自己能走出這片小山村,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學習成了她生活中的一抹亮光。每當她挑燈夜讀時,心中都帶著一種堅定的信念:不論多累多苦,她都會堅持下去。她知道,隻有通過學習,她才有可能改變自己的人生,找到屬於她的未來。
入學的第一天,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灑在小學校的院子裏,地麵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斑。李小妹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冒汗,目光在教室門口徘徊著。她低著頭走進教室,緊緊攥著書包的帶子,心中充滿了忐忑和期待。那是她夢想了許久的地方,如今站在這裏,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環顧四周,選擇了教室角落的一張小桌子坐下,把自己盡可能蜷縮在座位裏,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顯眼。其他孩子三五成群地在教室裏打鬧嬉笑,而她一聲不吭地坐在那兒,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錯過老師說的每一句話。
課堂上的新奇體驗
老師走上講台,笑容溫和地看著孩子們,用手指敲了敲黑板:“好了,同學們,今天我們來學一些新的字,大家跟我一起寫。”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個字,清晰的白色粉塵在黑板上落下,她的手在空中揮動,像是在描繪一幅獨特的畫。
小妹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板,生怕自己錯過了每一筆的寫法。她知道,隻有把每一個字都牢記在心,她才能夠接近自己心中的那個未知的世界。書本、黑板、粉筆——這些她以前從未接觸過的物品,如今都真實地呈現在她麵前。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課桌上翻開的書頁,感受到粗糙的紙張劃過指尖,內心湧動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滿足感。
課堂上的每一句講解都像是一扇打開的門。老師講述的知識仿佛是一種魔力,將小妹的心慢慢填滿。她並不完全理解書本上的所有內容,但她知道,每學會一個字,她就離那個遙遠而嶄新的世界更近了一步。
放學後的勞作
放學鈴聲響起時,其他孩子都歡快地跑出教室,成群結伴地在院子裏追逐打鬧,笑聲和叫喊聲在校園中迴蕩。李小妹卻不敢多逗留,她知道自己必須立刻迴家,因為還有許多活等著她。
她背起書包,悄悄地走出校門,目光不舍地掃過那些在操場上玩耍的孩子,心中湧起一絲羨慕和惋惜。但她很快壓下了這些情緒,快步走迴家中。一到家,奶奶便在廚房門口催促她:“快去喂豬!還磨蹭什麽呢?”
她將書包小心放在一邊,換上舊衣服,挽起袖子走向豬圈。豬圈裏一片泥濘,氣味刺鼻。她手裏拿著鐵勺,把一桶桶的飼料倒進豬食槽裏,豆大的汗珠順著她的額頭滾落,手臂酸疼,但她依舊咬牙堅持。她知道,隻要把這些活做完,自己才能有時間學習。
喂完豬後,她接著要去劈柴。劈柴的木塊大多都沉重,她隻能用盡全身的力氣舉起柴刀,刀鋒砸在木頭上,震得她手臂發麻。她一次次地劈下去,手心被木柄磨得通紅,掌心的繭裂開,滲出細小的血珠。她沒有停下,心中想著隻要劈完這些柴,她就能坐下來,翻開書本,把白天學到的知識再複習一遍。
夜晚的學習
夜幕降臨,勞累了一天的家人們都已入睡。李小妹輕輕地從床上坐起,摸索著找來油燈,點燃燈芯,微弱的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堅定。她小心地把課本攤開,生怕弄皺了那些紙頁。
她用小手指一筆一劃地描摹著白天學過的字,每寫一筆,她都反複在腦海裏記憶,生怕自己忘了。盡管燈光昏暗,她的眼睛還是一刻不離地盯著書本。她默默地念著每一個字的發音,抑揚頓挫地模仿著老師的口音,似乎這樣可以更快地掌握這些知識。
漸漸地,疲憊襲來,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但她咬牙堅持,心中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這種渴望讓她忘卻了白天勞作的辛苦,也衝淡了對弟弟們特權的怨懟。她知道,隻有通過不斷學習,才能讓自己擺脫這片小小的村莊,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她將這些知識視為通往外麵世界的橋梁,而每一頁書都是一塊踏腳石,帶領她一步步向前。
與弟弟們的差距
有時候,小妹也會不由自主地想,為什麽弟弟們可以什麽都不做,而自己卻要承擔如此多的責任。有一次,奶奶讓小妹去挑水,她一桶一桶地把水從井裏提到家中,手臂酸得幾乎抬不起來。然而當她從井邊挑水迴來時,正巧看到弟弟小寶躺在院子裏曬太陽,手裏拿著糖果,悠閑地晃來晃去。
“奶奶,小寶為什麽不去幫我?”小妹忍不住問了一句。
奶奶聽了,皺眉說道:“小寶是男娃兒,男娃兒是要好好長大的,才不會幹這些粗活!”她的話語中透出一種理所當然,仿佛在她眼中,這便是生活的定律。
小妹無話可說,默默地挑起水桶,繼續幹活。但那份委屈與失落卻一直縈繞在她心頭。她明白,在家裏,自己的地位永遠無法與弟弟們相比。
內心的堅定與成長
盡管生活中充滿了不公與辛苦,但學習帶來的喜悅與滿足感逐漸填滿了小妹的內心。她開始意識到,盡管家庭的重擔和偏見無法改變,但自己卻能通過努力去改變未來。每當她打開書本,所有的怨言和不滿便都被一種強烈的信念所取代。她開始明白,知識是她通往外麵世界的橋梁,學習是她唯一的希望和支撐。
夜深人靜時,她望著窗外的星星,心裏默默對自己說:“我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讓自己過上不同的生活。”
這份堅定的信念支撐著她,成為她前行的力量。在每一個疲憊的夜晚,在每一滴淚水中,她都堅信,隻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擁有屬於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