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個儲物袋拋出,對徐東淡淡地說道:“徐道友,靈藥都在裏麵了,你看還需要哪些,我去給你找來。”


    徐東查看了一番,說道:“既然厲道友找來了妖血藤、玉參芝,肯定也知道陰靈地髓可以解陰纏絲之毒,徐某可以先將解藥初步配出,拖延一年半載暫時不發作,想必以厲道友的手段,有個一年半載,也夠道友將陰靈地髓找來了。”


    陳樹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就拜托徐道友了。”


    頓了頓又說道:“徐道友,厲某對道友確實沒有敵意,否則落星崖那一次,就不會放道友離開,厲某也希望徐道友念及情分,不要逼厲某將事情做絕才好!”


    徐東道:“想必道友也知道,徐某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否則道友不會找上徐某,何況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徐某自會盡力配置解藥,不會自誤。”


    陳樹笑著說道:“那就拜托徐道友了!”


    然後就沉寂下去,再也沒有了聲息。


    他已經搜過習昆的身,並沒有找到古法器,而且因為最初的時候是習昆替他說了好話,孟清河才留下他,他欠了習昆一個很大的人情。


    盡管他知道修仙界並沒有什麽情麵可講,但他爺爺從小教他,做人一定要恩怨分明,所以他並沒有像對其他人那樣對待習昆,而是給他留了幾分餘地。


    當然,古法器要是在習昆身上的話,他也毫不會手軟,一定會把古法器據為己有,大不了再通過其他方式對習昆給予一定的補償。


    三天後,徐東配製出了一瓶翡翠般的藥液,陳樹讓他先服下,反複查看之後,確定可以將毒素解除九成九,隻留下一分餘毒深入骨骼血脈之中,也張口服下半瓶藥液,盤膝煉化起來。


    片刻後,他的毒素也解除了九成九,隻剩下最後一分餘毒,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現在即使孟清河馬上引爆陰纏絲,也無法立即取他的性命,他至少有半年以上的時間設法自救,處境就不是那麽的危急了。


    這個時候,徐東問陳樹道:“厲道友,你準備怎麽處置徐某?”


    陳樹說道:“事關厲某的性命,厲某隻能謹慎一些,我這裏有一枚蠱蟲丸,請道友服下,厲某以人格保證,隻要道友幫厲某根除了陰纏絲,厲某馬上給道友解藥。”


    說著,就將一顆猩紅的藥丸拋給了徐東。


    徐東沒有說話,張嘴就服下蠱蟲丸,然後靜靜地看著陳樹。


    陳樹沉默了一下,揮手撤出紮入徐東丹田的蟄魂針,向徐東微微示意,轉身就消失在四周的黑暗之中。


    因為中了陰纏絲,所以陳樹對類似的手段都特別的敏感,很多都下過一番功夫。


    蠱蟲丸蘊含大量蠱蟲的幼卵,因為用來製作蠱蟲丸的母蟲食用了他的精血,所以幼蟲在徐東體內孵化之後,會受到他的操控,如果徐東有什麽不軌之心,他完全可以讓對方生不如死。


    半天後,徐東也恢複修為,離開了黑暗之中。


    當天傍晚,陳樹迴到了符筆店。


    一到符筆店門口,陳樹心中微震,因為度厄心眼赫然映照到孟清河就坐在他的宅院中,就仿佛知道他此刻會迴來一般。


    陳樹不動聲色,直到來到宅院門口,才神情一震,然後躬身跑進宅院中,緊張拜見道:“師尊,您是在等弟子嗎?”


    此刻,孟清河已經沒有一絲傷痕,氣息也十分深沉,仿佛當初在古戰場遍體鱗傷的根本不是他。


    孟清河淡漠地看著陳樹,一言不發。


    陳樹一副如芒在背的樣子,突然撲通跪下,對孟清河道:“師尊,弟子錯了,弟子不該擅自外出,請師尊責罰!”


    說完,就趴伏在地上,一直不敢起身。


    孟清河和習昆都平安歸來了,那就說明古戰場一戰,贏的多半是他們。


    銅屍擁有準築基的實力,再結合十八層的陰靈銅棺,實力肯定更加恐怖。


    在這種情況下孟清河和習昆依然能贏,說明孟清河的實力還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當然,也不排除是習昆的陣法和之前在古青劍兩人身上施展的毒術起了作用。


    但不管怎麽說,孟清河兩人都贏了曾經帶給他陰影的古青劍、陸霜蘭,令他不得不好好掂量,是不是現在就要和孟清河徹底撕破臉。


    從上一次交易會來看,孟清河很可能盯上了古青劍手中的銅屍。


    在關押習昆的那幾天,他曾經暗中打探,得知陸霜蘭身受重傷迴到了陸氏家族。


    那麽,古青劍會不會死了,陰靈銅棺和銅屍會不會落在了孟清河手裏?


    這些他都無法確定,那就更加無法確定自身和孟清河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以他這幾年養成的謹慎心性,自然不會輕舉妄動,隻能繼續和孟清河虛與委蛇下去。


    孟清河看著他,眼中閃動著寒芒。


    但最終眼中的寒芒收斂了下去,冷冷地說道:“陳樹,我知道你從來沒有真心當我是你的師父,但是我警告你,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背著我耍小聰明,我一定會讓你明白什麽叫生不如死!”


    說著,一股波動從他的體內傳出,陳樹頓時感覺若有若無的餘毒,就像一隻沉睡的洪荒野獸突然蘇醒,在他的體內瘋狂肆虐,頓時令他如同被刮骨抽髓一般,全身止不住地狂抖,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不停地滾落下來。


    陳樹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抖動著牙關說道:“師……師……師……尊,弟……弟……子不明白,弟……弟子從……從沒有不敬重師尊!”


    “不明白?”


    孟清河就像吃人的猛獸一樣盯著陳樹,猛地一揮手,玉符就從陳樹的脖頸上飛出,啪的一聲被孟清河抓在了手中。


    孟清河提著玉符的繩線,指著上麵的隔絕符籙說道:“你不明白?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陳樹眼中閃爍著驚恐之色,哀聲說道:“弟子錯了!弟子錯了!弟子不該辜負師尊的一片關愛,嗚嗚嗚……”


    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


    孟清河冷冷地看著他,半晌才厲聲問道:“老實說,四天前你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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