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亂起,各段城關要塞相繼陷落,整個北地幾乎都暴露在,鮮卑人的鐵蹄之下。


    各地郡縣,成為了鮮卑人的跑馬場,長城附近更是不時升起一陣陣煙柱。


    那是烽火狼煙,同時也代表著又一座村寨,被劫掠焚燒。


    火焰中,成群結隊的騎兵唿嘯而過,一名騎兵手持繩索,將村落中四處逃竄的健壯男子套住,而後縱馬拖曳!


    “娘,我怕!”火光熊熊,一處草垛中,小童緊緊的抱著母親,瑟縮不已:“娘親,孩兒怕!”


    “平兒莫出聲,他們燒完了就走了...”


    眼見鮮卑人從旁邊縱馬而過,婦女急忙將兒子口鼻捂住,防止被人發現動靜!


    可惜還是晚了,一名聽到動靜的騎兵瞬間打馬轉了迴來,他將手中火把往草垛上一扔。


    火舌肆虐,滾滾的熱浪將這對母子逼了出來!


    “哈哈,還是個母羊!”


    騎兵說著,一甩繩套,準確無誤的將羊崽子套住,而後縱馬狂奔。


    撲啦啦,一個孩童哪裏有甚體力,直接被拖在地上哭嚎:“疼,娘孩兒疼!”


    “不要,快把孩子還給我!”


    婦女護犢心切,披頭散發拚命的在戰馬後麵追趕,想要奪迴自己的孩子。


    “狗日的禿子,真他娘的會玩!”


    四周騎兵望著眼前一幕,心中那是說不出的羨慕。


    用羔羊戲耍母羊的樂子,鮮卑人可是已經有三四年沒有體會到了,上一次還是在老單於帶領下,他們才能享受中原白羊的快樂。


    “哈哈,追吧,追累了就乖乖的給老子迴去生娃!”


    禿盧轉了一圈,玩夠了之後,也不在去管身後已經血肉模糊的娃子。


    他順手捏了把母羊那因為氣喘而膨脹的白嫩,然後將其提了起來,轉身走進樹林準備先行交配事宜。


    春天來了,夏天到了,萬物複蘇,動源物們又到了交配的季節。


    這種事,鮮卑人輕車熟路,各種嫻熟無比…


    將羔羊拴在戰馬身後拖拽,那撕心裂肺的慘叫,會吸引護犢心切的母羊在後麵跟隨奔跑,等到跑累了便沒有力氣反抗。


    這就像非洲大草原的獅子,新的雄獅,總會想方設法的殺死前任女王的崽子。


    因為沒有了最後的寄托,母獅子才會乖乖的與他交配,然後產下新的幼崽...


    北地多舛,生活在這個亂世已經很不幸了,而生活在北方一代的百姓,則更加不幸。


    因為他們不但要忍受內戰的流離,還要經常被南下的胡人打草穀,如今更是直接燒殺搶掠衝入家門。


    所以說,有時候投胎也是門技術活,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地域,會讓人體會到不一樣的人生。


    中原的內戰不休,邊郡百姓慘然,相同的一幕幕在多地上演。


    正應了那句,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南入關,來兵皆胡虜...


    獵野圍城邑,骨肉相分離,斬截無孑遺,屍骸相撐拒....


    相對於兵過如蓖的朝廷官軍,鮮卑人還是有那麽一點不同的。


    那就是正統官兵,和軍閥殺人屠城,往往是男女老少,雞犬不留,所過之處,煙爨一空。


    而鮮卑人,卻會將女人,與壯年男子留下。


    這不是他們有多麽仁慈,而是因為女人可以為他們生崽,男人可以成為奴隸...


    不同的生活習俗,不同的思想觀念,造就了不同的行為習慣...


    ......


    幽州,涿郡範陽。


    涿郡城北有涿水,西出涿鹿山,又名涿鹿。


    此地處幽州南部,靠近冀州,瀕臨河間,隔中山而望巨鹿戰場。


    亦是夏軍南下,進軍冀州的橋頭堡,此時整個範陽縣內,旌旗蔽空,萬馬奔騰,隨時準備開赴冀州戰場。


    然而,範陽城府內,賈詡、逢紀、黃紹、周倉、劉能等一眾夏軍高層,臉色凝重,靜默無言。


    上首處,李信眼神陰翳:“臧霸不在雲中駐守,誰給他的權利,誰給他的膽子,擅自出兵...”


    “他眼裏還有沒有吾這個主公,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大帥放在眼裏....”


    大廳沉悶,森寒的目光掃光眾人,讓人惴惴不安。


    主公嚴令各部收束刀兵,不得與鮮卑人發生衝突,臧霸未經軍令擅自調兵北上,直接打亂了李信南下的戰略節奏。


    其實這個時候,也顯示出了夏軍內部的弊端,李信為了應對頻繁爆發的戰事,給予了將領們統兵作戰的權利。


    但是在放權的同時,也相當於埋下了重重隱患,有時候麵對突發情況,和將領的臨時決斷,很可能會與夏軍整體戰略相衝突,就會造成各種不必要的麻煩。


    李信當初授予臧霸臨機行事之權,主要是為了讓其和韓忠一起,監督和提防郭藴的高闕兵團。


    但臧霸好像會錯了意,把行事權利用在了應對鮮卑南下的戰事上...


    沉悶間,還是首席謀士賈詡出列道:“主公,東西千裏,軍令傳達難免有所不及…”


    “臧霸將軍擅自調兵,確實有錯,但目前不是追責之時...”


    在這個出行腿走,通信靠吼的時代,軍令的傳達難免有所延遲。


    而夏軍的飛書傳信,經過三五月時間雖已摸出頭緒,但想要立即生效,卻有些不逮,需要時間積累。


    所以臧霸沒能及時收到訊息,也情有可原,也不算是在為誰開脫。


    賈詡麵色沉重,接著道:“我軍目前所慮者,是如何確保雲中軍團的安穩…”


    “文和是想勸我放棄南下,北上與胡人死磕…”


    李信心中惱怒,將目光轉向一旁,沉聲道:“元圖,汝以為臧霸之事該當如何應對!”


    “這!”逢紀不著痕跡的瞥了毒士一眼,心中有些為難,不過主公已經開口詢問。


    他隻得硬著頭皮道:“主公,雲中軍團若失,則山南三郡無兵可守…”


    “僅憑河內的韓忠八旗,恐怕難以製衡郭藴的朔方兵團,若其心有異,河套之地恐怕也會受到波及...”


    “以吾之見,當快馬責令臧霸停止北上,立即迴軍...”


    雲中郡位於河套北方,陰山南麓,定襄東部,是夏軍守衛河套北方的第二道屏障。


    但現在臧霸卻把主力抽調北上,若其中有個閃失,牽一發而動全身,導致河套等地駐軍陷入被動。


    其中道理李信自然明白,若不然他也不會大發雷霆,逢紀所言快馬傳令,隻不過是就是一堆廢話。


    若是命令能及時傳達,臧霸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貿然調兵北上!


    雖然命令可能傳達不及,但是李信還是想挽救一番。


    想到這裏,他不由沉聲道:“傳我軍令,幽州、並州、河套、等各部駐軍,不得妄動...”


    “再有,千裏加急,無論如何,也要阻止臧霸,不能完成任務,軍法處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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