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遼北荒原,草木枯榮,一望無際的曠野上,如同鍍上層層金色。


    草木秋黃,隨風起伏,烏桓老幼趕著羊群,在草地上漫步。


    雪白的綿羊,就像是天空中的白雲,鑲嵌在原野上,一切顯得寧靜而祥和。


    “轟隆隆!”萬馬奔騰,草木震顫,灰塵蕩漾,羊兒驚慌失措四處亂竄。


    一些收割草料的健婦紛紛張首,注意到了奔騰的戰馬。


    當他們看到行進有序,兵甲齊全的騎兵時,一個個歡欣鼓舞。


    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者,更是由衷感慨道:“哦,天狼神在上,部族的勇士,威武雄壯!”


    “不知是哪位大人麾下勇士,竟有這般精良裝備....”


    木製的簡易帳篷,連綿在草原上,烏桓部落的牧民們紛紛出門駐足。


    一道道目光,望著這支雄壯之師,心中感歎自豪,卻不知危險已經來臨。


    “轟隆隆!”鐵蹄隆隆,踐踏在枯黃的野草上,蕩起塵煙陣陣!


    騎兵前方,太史慈身披黑色玄甲,眼眸森冷。


    他手中銀槍微揚,同時高喝道:“抽刀,屠!”


    “鏗鏘!”


    “屠!”長刀出鞘,摩擦出呲呲的火花,而後迎著日光高舉。


    利刃森寒,在明光下,閃爍著灼目的芒。


    王修手中長刀高舉,狠狠斬下:“屠光他們!!”


    “屠!狼屠!”六千狼騎怒喝,屠刀高舉,裹著滾滾的狼煙,衝向眼前八千人的中型部落。


    與此同時,烏桓老幼也意識到了不對:“不好,是敵!”


    “敵襲…快跑...”


    嘶心裂肺的呐喊聲,響徹原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危險的降臨。


    無數烏桓人迅速收拾鍋碗瓢盆,牽羊騎馬,準備逃離。


    一些留守青壯們,則抄矛上馬,快速集結,準備團結抵抗。


    “狼屠!”狼騎如電,舉著利刃,迅速衝入部落之中,追逐砍殺著四處逃竄的烏桓牧民!


    “噗嗤!”屠刀染血,橫劈豎砍,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這群屠夫葷腥不忌,目光所及之活物,刀鋒劃過鮮血狂飆,染紅了枯黃的土地。


    “兒啊,快跑,有多遠跑多遠!”


    一名年輕婦人,慌張的將兩名小孩兒綁在馬匹上,希望他們能遠離此地,逃得一命。


    “娘!”懵懂的孩童,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不由轉身唿喚。


    幼崽依戀母親乃是天性,他們臉上掛著淚痕,不願離去。


    屠刀無情,殺戮持續,一時間整個部落血流成河,男人的慘叫,女人的哭嚎,響徹草原的天空。


    按照北牧部族的習俗,若一方戰敗,身高超過馬車輪的男子要麽死,要麽淪為奴隸。


    而年輕的女人,則大都淪為私財,得以保命。


    部族之間相互征伐,攻擊常有,爭得不過是女人和奴隸。


    但眼前這支隊伍,顯然是魔鬼,所過之處無論老幼婦女,皆亡於屠刀之下。


    所以婦人已經不奢望其它了,母性的本能,讓她竭力的想讓孩子活下去。


    “想跑!”一名黑甲騎士見此,眼眸微眯。


    他抽出背上良弓,嘴角劃過一抹殘忍的戾笑:“母子情深,老子這就送你們下去團聚...”


    “嗖!”箭矢如電,眨眼間便追上了逃跑的戰馬。


    “不...不要...”婦人絕望大叫。


    “噗嗤!”箭矢在婦人的瞪大的眼神中,猶如竹簽串肉,將兩名幼兒洞穿。


    “哧啦!”刀鋒劃過,緊接著人頭落地,將這名失去希望的婦人,也一同送往天狼神的懷抱。


    屠戮繼續,一個八千人的中小部落,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過三兩千騎。


    更何況,大單於丘力居此番出征,沿途各部被抽走大部分青壯勇士,怎能抵擋得住,刀槍箭矢,武裝到牙齒的狼騎兵。


    “嗚嗚!”成群結隊的烏鴉與禿鷲,在高空盤旋鳴叫。


    鳥兒不明白,為什麽那些兩腳動物,都是一個頭兩隻手,現在卻要相互殺伐屠戮。


    但這些並非它們最關心的,它們隻知道每當這些人彼此舉起屠刀,便又是一場食物豐盛的,饕餮盛宴。


    太史慈麾下除了狼騎之外,最狠辣的當屬三千本部黑騎,這些家夥原身是在洛陽時,大帥撥給他的那萬餘督戰隊。


    其中組成複雜無比,有牢獄中的死囚,也有吃人血饅頭的無良人。


    此刻屠戮毫無反抗的烏桓蠻民,簡直沒有仁慈可言。


    當太史屠有意縱容後,他們心中的魔鬼便逐步被釋放出來,烏桓人迎來了屬於他們的災難。


    “烘烘!”火光衝天,烈焰中倒映著狼騎遠去的身影,一個不起眼的部落就此消亡。


    狼騎簇擁下,太史慈迴望火海,眸子中一片冰冷,心中的魔鬼逐漸被釋放出來。


    這不是第一個,更不是最後一個,因為東北遼原上,還有大大小小數百個這樣的部落。


    他們一個個伸著長脖頸,嗷嗷待宰,在等待著狼騎手中的屠刀,等待著自己給他們放血。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不生。


    遼河北域,迎來了狼騎鐵蹄的踐踏,他們緊握橫刀,碾過一個個大小部落,人頭滾滾血灑平原。


    哪怕是一些四五萬人的大型部落,但在麵臨屠刀犁遍大地之時,也沒能幸免於難。


    因為,狼騎的鐵蹄更堅硬,鎧甲更深沉,屠刀更鋒利,殘殺一群留守老弱,比砍殺城防兵,還要簡單...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部落被屠戮,血腥與哀嚎,遍布在遼原上空,烏桓高層也終於收到了消息。


    遼河東北,王庭治所,上河平原。


    大單於從子蹋頓,迅速派人前往漁陽通知丘力居,並且親自率領近三萬多名部族勇士,由王庭出發。


    浩浩蕩蕩,數萬鐵騎,趕赴遼河西北上遊,誓要讓這夥屠戮子民的狂徒,付出血的代價。


    烏桓成分複雜,除了內遷遼東、遼西、右北平的部分族人,大多數族眾仍保留著逐水草而居的習俗。


    此時,遼河流域的烏桓人口,也就三到五十萬之間。


    所以當聽到族人被屠戮,烏桓各部首領,震怒的同時,亦緊急聚集匯兵。


    茫茫草原,蹋頓帶著三萬六千王庭騎兵,沿遼東坪原北上。


    途經一個個被火焰吞噬,隻剩下一片灰燼狼藉的部落,他心中滴血,怒火幾乎淹沒了理智。


    大大小小的部落聚集地,被火焰焚毀,牛羊戰馬等牲畜被宰殺,扔進溪流湖水。


    取水的深井,被大大小小的族人屍體塞滿,水源被汙染,棲息地被踐踏。


    腐肉血腥,蒼蠅蛆蟲刺鼻,一片觸目驚心之景。


    “大人,莫不是鮮卑人所為?”烏桓頭人蘇闔哲,望著四周狼藉,不由一陣心寒。


    如此種種,以往都是他們,對付南蠻漢人的手段。


    此刻卻被一夥來曆不明的敵人,用在了自己身上,他們懷疑可能是北方鮮卑人所為。


    因為南人仁義,是斷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這北地除了鮮卑,便沒有誰敢在他們頭上撒野,就連山林的丁零扶餘也不敢。


    所以,蘇闔哲懷疑的對象,自然轉到了鮮卑人身上。


    烏桓人,原是東胡部眾,在匈奴人衰落之後,南依附漢庭,東討夫於,北抗鮮卑。


    經過十三代首領的努力,發展壯大至八十萬眾,號稱控弦之士三十萬眾,被尊遼東天狼,有了崛起爭霸之氣象。


    然而此刻,這頭東北狼王,崛起的根基,卻要被人無情扼殺。


    部落的人口,才是民族崛起的基石,這些被屠戮的大小部落,就是他們的根基。


    如今敵人肆無忌憚的揮刀屠戮,相當於王朝龍脈被人掘斷,族人脊梁被打折。


    頭頂的天空上,鴉鵲盤旋,禿鷲嘶鳴,蹋頓心情沉重,亦在滴血。


    他抬首遙望北方,沉重的搖了搖頭:“鮮卑人各部傾軋,和連目前正在與慕容虎魁頭等人內鬥奪權,斷然沒有精力來對付我們!”


    “且就算他們南下劫掠,也不會如此殘忍,連女人牲畜都不放過!”


    “我等與東部的闕機大人交好,有盟約在身,對方也不會貿然撕毀盟約做出此等惡事!”


    烏桓人與鮮卑人同為遊牧一支,雙方結盟互援不足為奇,隻是現在有能力且有實力對他們動手的真不多。


    想到這裏,蹋頓眼眸微眯:“這夥人是從南往北,沿途殺戮我烏桓子民,手段狠毒完全就是為了屠殺而來!”


    “我們可能,遇到了一夥毫無底線的魔鬼,一夥真正的屠夫...”


    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遊蕩在廣闊的草原上製造殺戮,還是有目的進行屠殺。


    其中效率,簡直不要太恐怖,烏桓人此次被盯上,算是倒了血黴。


    蘇闔哲緊了緊手中刀柄,寒聲道:“何人與我等如此大仇?竟敢冒天下大不韙,做出這等天怒人怨的事?”


    “難道,他們就不怕天神的報應嗎?還是說,他們就沒想過我烏桓人的刀鋒與報複?”


    “難道是白馬公孫?”有部落頭人覺得,從南方來的這夥騎兵,可能是公孫瓚所部。


    因為白馬將軍公孫瓚,一直與他們烏桓人不對付,也難怪這些頭目懷疑。


    “不管是誰,必須盡快將其拿下,不然更多的族人,要慘遭毒手!”


    蹋頓直接翻身上馬,帶著一眾騎兵,沿著痕跡一路追蹤北上,同時在腦海裏思慮其中因果。


    這夥人不一定是公孫瓚的人馬,更不可能是幽州軍。


    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心,單是此刻應對侵略的李屠夫,就夠他受得了,哪來的精力入侵北方...


    “難道是遼東公孫度?”蹋頓眉頭緊鎖,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但不管如何,不管是誰,都要麵對烏桓鐵騎的怒火,要血債血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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