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與此同時,三百名騎兵同時俯身,垂下火把。


    高速奔騰的戰馬,耀眼的火炬,枯黃的野草,麥田,蘆葦蕩,被無情的點燃!


    “烘烘!”火乘風勢,由點呈線,迅速壯大,


    一時間,狼煙滾滾,火海連天,遍布在一望無際的河原上。


    正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賊軍三百人,四散八方。


    他們高舉火把,乘著戰馬,有預謀的縱火引線,將整個河原點亮。


    “烘烘烘!”熊熊燃燒的火焰,吞噬著秸稈草黃。


    深深的草叢,深淺不一的麥茬,乃至一片片蘆葦蕩,就是火焰最好的燃料。


    光亮大起,一時間火燒雲起,染紅了整片夜空。


    幽州軍,此時也意識到不妙,一個個喧囂著,惶惶不安。


    鄒行更是雙目暴睜,額間青筋直跳:“公孫將軍,情況不妙,賊軍要縱火燒死我們!”


    “將軍…怎麽辦…怎麽辦啊…”


    周圍眾將,迎著嗆人的濃煙,一個個眸光熏紅,汗淚橫流。


    哪怕之前直麵刀槍箭矢,他們依然敢於列陣,敢於抽刀殺敵。


    但現在,麵對滾滾的濃煙與風火,他們心中,隻剩下深深地無力,和無盡的慌亂與恐懼。


    公孫越亦是神色猙獰,赤紅著眼珠子:“怎麽辦?這種情況,我能怎麽辦?”


    “渡河?跑路?還是自殺式衝鋒?”


    麵對熊熊燃燒而來的火海,幽州各部,已然大亂,他們在河灘上相互擁擠踩踏,惶惶不可終日。


    人人都想遠離腳下的枯草,希望離泥濘的河灘水岸近一點,前擠後擁,人推人,都想要博得一線生機。


    滾滾的濃煙飄來,其中夾雜著炙熱的火毒,嗆人口鼻辣眼眸。


    麵對越來越炙熱的熱浪濃煙,終於有人被擠下河灘,不情願者有之,主動者亦有。


    嘩啦啦,水花四濺,有人被動或主動,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想要泅渡到對岸,但大都是撲騰一陣,便沉底喂魚...


    “咳咳!”鄒行更是用戰袍遮住口鼻,透過鋪天蓋地的火焰,好似看到了夏軍反光的橫刀。


    “咳咳...不能在拖延了...將軍逃命吧......”


    鄒行說著,猛然扔下手中長槍:“公孫將軍,火勢兇猛,煙毒猛烈...”


    “如今,隻能強渡定水,兄弟們,才能有一線生機...”


    “你們各自逃命吧!”公孫越聲音落寞,充滿了無力與悲愴。


    隨著時間的推移,火焰愈發狂暴肆虐,秋風夜吹,整個火線就像一條遊走的長蛇巨蟒,迅速向河灘竄去。


    洶湧的火焰背後,一群騎兵遠遠的踏在被火焰焚燒過的土地上,馬蹄踐踏,通紅的火星在夜空下濺射出璀璨的光。


    唿唿,即使在背風處,太史慈等人,仍然能感受到撲麵的炙浪。


    而在下風口,首當其衝的幽州軍,慘狀可想而知。


    也許此戰,都不需要狼騎揮刀,敵軍便已然覆沒。


    公孫越環顧一眾惶惶不安的眾將,麵色慘然一笑:“吾之錯矣,吾之錯矣...”


    他望著身邊混亂不堪的士兵,有人為了水灘上一點落腳之地,而刀兵相向的殘酷。


    也有人抱著木盾,在河水中不斷撲騰,想要爭一線生機。


    此時秋季,河水不算湍急,最寬處也不過六七十丈,但真正能橫渡成功的,寥寥無幾。


    幽州軍成員複雜,很多人都是土生土長的燕北旱鴨子,真正的水中蛟龍,屈指可數...


    混亂中,更多人則是發了瘋的,沿著河道南北方向,瘋狂逃命,


    但他們快,賊軍縱火的速度更快,濃煙來到也更兇猛。


    他們跑不過風火,快不過四蹄戰馬,哪怕一些身披重甲,悍勇無雙的千人將領,也都陷入了深深地絕望中。


    然而,火焰與濃煙,隻是太史慈攻勢的一部分。


    他真正擅長的,還是狼騎馳騁,追亡逐北,砍殺露出後背的亂軍...


    “轟隆隆!”萬馬奔騰,鐵蹄揚塵,震動整個河原。


    鋒利的橫刀,在月光下泛著一抹森寒,在河原曠野間,肆意殘殺著一些漏網之魚。


    馬蹄踏地,明亮的火星,四濺夜空,而後被騎兵裹挾紛飛,綻放著最後一抹餘暉...


    ......


    當幽州戰火紛飛,陷入動蕩與不安的時候,西北的並州,同樣也不安穩,刀兵再起。


    西河,佳縣土城上,兵戈如林,人頭攢動,這座不起眼的偏遠縣城,此時迎來了他的戰與火。


    城外,旌旗招展,匈奴安營紮寨,人馬嘶鳴。


    不時有手持長矛的騎兵縱馬掠陣,從縣城外奔馳而過,以此來不斷試探城中士兵虛實。


    城頭上,徐晃帶領眾將舉目眺望,觀察敵情,匈奴人的肆虐他自然看在眼裏。


    徐江看不得敵人囂張,按劍上前道:“大哥,匈奴人太囂張了,讓我帶三千人下去,挫一挫這群雜胡銳氣!”


    “不必,匈奴遠來,日久必退,我等隻需守好城池,不給敵人可趁之機,便是最大的功勞!”


    “難道,就真的任由匈奴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不成...”


    徐晃搖頭,語重心長的告誡道:“阿江,這是戰爭,不是兒戲...”


    “對麵都是騎兵,出城作戰,即使僥幸勝了一場,又有何意?”


    “新營中的兄弟大都是苦命人,他們從洛陽,跟隨我們來到這偏遠蠻荒之地,本就不幸...”


    “戰端一起,不知又有多少兄弟血淚橫流,若是連你我,都不去顧忌他們的死活......”


    後麵的話,徐晃沒有說下去,但以阿江等人的智慧,自然明白。


    他們兄弟,先前也是底層炮灰出身,自然能明白普通士兵的絕望與艱難。


    現在雖然擺脫了炮灰的身份,但大哥的初衷,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懈怠,反而更加珍重。


    新營兄弟,確實遭了太多的苦,徐晃不願做毫無意義的傷亡,他隻想帶領兄弟們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徐江任昇等人,環顧四周昂然而立的親衛侍從,亦猛然醒悟:“是啊,大哥初心依舊!”


    “但自己等人,卻在往日的奮戰中,變得有些陌生了!”


    有道是腦袋決定屁股,但有時屁股也會決定腦袋。


    徐晃想的是安守城池,守住並州西大門,不做無意義的犧牲。


    而同樣作為將領的阿江,則想著如何殺敵立功,勇攀高峰。


    其中立場,孰對孰錯,估計隻有當事者,才能明白吧...


    匈奴大營,一處高高聳立的塔樓上,右賢王唿廚泉,望著佳縣內無動於衷的並州軍。


    他不由大罵一聲:“徐晃徐公明,果真不負守城將軍之名!”


    “我等都騎在脖子上撒尿了,也不見任何動靜,果真能忍...”


    頭人伊利邗麵露不屑,上前道:“大王,左右不過一群縮頭龜,有甚好忌憚的...”


    “那徐龜明,若敢出城,我大夏勇士,自會教其做人...”


    頓了頓,他繼續道:“對方不出城,正合我等心意...”


    “吾等正好借此機會,縱騎兵之利,在這西河地界好生馳騁劫掠一番...”


    “沒錯,伊利大人所言有理,南蠻人多娘們,是出了名的水靈...”


    “此番出兵,不弄她百八十個娘們迴去,都對不起朝廷的盛情邀約...”


    “罷!”唿廚泉歎了口氣,麵對堅守不出,依城而守的敵軍,也不想做無意義的犧牲。


    他轉身,吩咐左右道:“伊利邗、托爾泰、頡律歸,你三人帶本部人馬,去周圍村落逛逛...”


    “順便抓些兩腳羊,既然漢軍不願出城,那我就逼他出來...”


    “老子要讓這群漢人知道,諸夏大統,隻有我長生天的子民,方可當之...”


    “李屠夫不過一區區南蠻逆匪,敢僭越稱夏,本王不介意打落他滿嘴的狗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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