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趙悅兒開口問道:


    “爹,我身上的神魂是怎麽迴事?”


    在她看來,親生父母遇害的原因,可能就是自己害的,或者說是自己身上的“神魂”所害。


    趙星河道:“我也不清楚,這些年來,你身上並未有什麽獨特之處,除了你的三屬性靈根外,並未有什麽不同。”


    “有可能是歐陽魚他給你下了保護類的禁製,將其封印起來了。再加上當時對方魂飛魄散,我們沒有留下後患,所以平靜地過了這麽多年。”


    “神魂?難道說是神仙的魂魄?可這天地間,早已多年不見渡劫飛仙了啊,更別說什麽神靈了。”趙悅兒喃喃道。


    趙星河歎了一口氣,“也許正因為這樣,所以那夥人才這麽惦記所謂的‘神魂’了,說不定你還真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轉世呢?對了,你親生爹娘的畫像,我一直沒有拿出來,是因為怕不小心被人撞見識破了。”


    趙星河立即拿出兩幅畫像出來,分別是兩位仙風道骨,郎才女貌的青年模樣的男女。


    “你別看他們這上麵的模樣顯得年輕,當時我記得你爹娘已經一百歲多了,但這對於修士而言,這不算什麽。你那玉蝶,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一個傳承,到時候你可以拿著它去明月宗找你的師爺,他們會將你安排進明月宗。”


    趙悅兒一聽,急忙道:“我不去明月宗,我就待在永夜山陪著爹爹。”


    趙星河拍著趙悅兒的手,“乖,聽話,不久前我卜了一卦,否極,最近南華劍宗蠢蠢欲動,加上老祖大限將至,很有可能到時候天華宗就不複存在了,而且,西域昆侖的人恐怕要進場元鴻境了。”


    “爹,不是說否極泰來嗎?說不定到時候會有好轉的啊!”趙悅兒搖了搖趙星河的衣袖。


    趙星河苦笑道:“說是這樣說,否卦,實則九死一生,天時地利人和,天華宗現在都不占優勢,所以我才趁機告訴你真相,好讓你早些離去,免得受到牽連。”


    “我不怕。”


    “你田七師兄若是不走,也會受到牽連。”


    “他們難道要趕盡殺絕嗎?”


    “為了不留後患,恐怕差不多吧。你田七師兄的身世,也很複雜,況且歐陽魚……”說著,趙星河又甩了甩衣袖,加固了下隔音術,“你歐陽魚師叔給他留了寶物的同時,也留下了隱患。”


    趙悅兒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爹,難怪田七師兄的刀那麽硬,那肯定也是仙兵了!”


    趙星河愣了一下,微微搖頭,“若是那把柴刀,還不至於招來殺生之禍。”


    “那為何不讓田七師兄跟我一起進明月宗呢?”


    “和明月宗有瓜葛的是你,不是他,況且他的因果在塵世,所以你們注定不能待在一起。”


    趙悅兒:“那我不去明月宗了。反正我有法門,田七師兄會煉藥,跟著他一起不也可以修煉嗎?”


    趙星河道:“傻丫頭,你可能不知道,因為你和他待在一起的緣故,就已經給他引來殺身之禍了,當日你們前去玄武山報名的時候,那甘飛窺覷你的美色,暗中派了殺手想要將你田七師兄除掉。”


    “啊!怎麽可以這樣!”


    “這世界很複雜,不是你想得那樣簡單。所以在你們實力還比較弱的時候,還是不要走得太近了,你且去明月宗潛心修煉,到了凝神返虛境之後,這天地間你們自可快活逍遙了。”


    趙星河繼續勸說道:“況且,陳田七那邊的因果也不小,若是你們二人走的太近,我若不在身旁,也會影響到你的安危。”


    “爹,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不打算走嗎?”趙悅兒關切的問道。


    趙星河不置可否,站在門外簷下,望著藍天白雲。


    “悅兒,下去好好收拾一番,今晚我便送你啟程,有什麽要和田七說的,也一並說了吧。”


    趙悅兒驚訝道:“啊!這麽急嗎?”


    “遲則生變,要變天了。”


    ……


    青竹峰山門,一群灰袍老者徒然而至。


    “先從外圍開始清理吧。”


    為首的老人吩咐道。


    “老四,老五你們兩個去永夜山,其他的跟我上青竹峰。”


    其餘的幾人恭敬道:“是,大哥。”


    這群神秘來客,正是南華劍宗二長老派係的人,受夏海棠和二長老所托,來天華宗外圍進行打擊報複。


    永夜山和青竹峰都在天華宗的外圍,而那結界陣法的範圍並未覆蓋到此地,所以這夥人敢大張旗鼓地進行暗殺。


    青竹峰山上,林逸山坐在堂上,三個弟子站在大廳。


    林大年抱拳道:“師傅,咱們青竹峰好像來客人了。”


    林十五哼哼唧唧道:“大師兄,這算哪門子的客人,人家做客都是要帶禮物的,這夥人怕是來取我等首級的啊,哎喲,好怕呢。”


    林三十將護腕裹緊了些,再捏了捏拳頭,“二師兄,這次怎麽說,扮豬吃虎還是強行滅殺?”


    林十五打了個哈切,“三師弟,不要一天到晚就老想著打打殺殺,犯戒了啊。”


    林三十聞言,立即雙手合十祈禱一番。


    林逸山睜開眼淡然道:“我已做好結界,等他們走進了這間屋子再動手吧,免得打草驚蛇,雖然天華宗式微,但不乏能人奇士。”


    三個徒弟井然行禮道:“是,師傅。”


    林逸山旋即又開口道:“大年,你且多注意下隔壁山頭的動靜,看看陳田七那邊有無大礙,若是趙星河實力不敵,你且悄悄暗中相助,昆侖仙葫的線索不能就這樣斷了。”


    大年點了點頭,縮地成寸而去。


    他剛離去不久,那夥人就已經來到青竹觀大門前。


    “叩叩叩。”


    殺手居然禮貌地敲了敲門。


    “有人在嗎?我們是玄武堂的,前來下達特殊任務。”


    林十五搖搖晃晃地跑出來開了門,熱情道:“喲,歡迎歡迎,請進請進。”


    以往前來傳遞文書信息和收取月供丹藥的都是內門弟子,這迴登門拜訪的全是老人,至少看起來是白頭翁的樣子。


    林十五也沒多問,引著這麽三個人就進了客廳。


    做戲要做足。


    領頭的那名老者,假模假樣地給林逸山拜了拜,然後結果林三十遞過來的茶盞,並未喝一口。


    兩人還客套寒暄了一番,比如什麽最近上供的丹藥質量如何,需求有無變化,藥材的供給有沒有什麽問題之類的等等。


    這一刻種內,林十五倒是學起了大師兄林大年,時不時地撓著手背,搓著手心。


    而林三十則是揉著肚子,似乎是餓了一般。


    林逸山鬼使神差地插了一句:“夏海要求你們來取誰的首級?”


    為首的那名刺客老人,正端起茶盞準備潤喉一下,卻聽到了林逸山直唿南華劍宗二長老的姓名,心裏大驚。


    “嘭!”


    三名刺客麵麵相覷,為首的那名老者摔掉了手中的茶盞。


    動手!


    幾乎是一瞬間,三名老者同時消失在原地,又同時分別出現在林逸山師徒三人的麵前,此刻手握著長劍抵著他們喉嚨、心髒的位置。


    林逸山坐在椅子上,不為所動。


    林十五頓時哇哇大叫:“這位老先生,您高抬貴手啊,我隻是個打雜的,什麽事都不知道,您千萬別殺我啊!”


    那名長老看著此刻激動到快要跪地求饒的林十五,輕蔑地笑了笑,手裏的劍又往林十五的粗脖子懟了懟,幾乎快要切出一道血痕。


    林十五往下瞄了一眼,然後閉目吼叫:“別別別,有話好好說,濫殺無辜會增加修士的業績,到時候業火纏身,滋生心魔可不好!”


    那名刺客長老嘴角抽了抽,兇狠道:“豬玀,閉嘴!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來殺你的!再亂吼亂叫,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林十五聽到“豬玀”兩次,兩眼猛然張開,黑瞳化為紅瞳閃過一絲妖光。


    林三十在對麵冷哼了一聲。


    用劍抵著林三十的那名刺客見狀,手裏的劍往前頂了一下,劍尖刺入衣物。“死到臨頭了,笑什麽笑。”


    林三十皺著眉,思考了一番。


    “確實不該笑,應該心懷悲切才是。”


    林十五頷首,黑著臉,右手抬起握著劍刃憤懣不已,“你這個人,是有娘生沒娘教,還是說沒錢讀書修身養心?出口成章,汙言穢語,呸。”


    鉗製著林逸山的那名刺客驚唿:“夏二!”


    林十五折斷了架在他脖子邊的劍,將劍刃拿在手裏把玩,不屑道:“下品靈器,看把你們能耐的喲。”


    站在林十五麵前的那名刺客心裏大駭:“什麽!他居然徒手將靈兵給折斷了!”


    林十五拿著那半截劍刃,在脖子上抹了抹,卻不見那劍刃能劃出血痕,甚至連血絲都未見著。


    刺客們震驚了!


    這靈兵可不是凡鐵,哪怕是元嬰境的修士,也不能將自己身體當作磨刀石一樣,讓劍刃在脖子上來迴摩擦。


    林十五癟了癟嘴,“就這,還想殺豬?呸、呸、呸,就這還想殺人?我看當指甲刀都費勁。”


    林十五拿著那半截劍刃當眾修起了指甲,卻未能磨得動,他不耐煩地扔掉半截劍刃。


    隨即,他前方退後半步的夏二,瞬間被刺了個透心涼,那飛劍的速度之快,眾人隻看見林十五抬手一甩之後,夏二的胸口便出現了一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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