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田七汗顏。


    他甘飛做的爛事情,與我何幹?


    再說了,這人我認識嗎?


    剛剛見了一麵而已。


    話說,從剛才那聲空氣震波看來,這甘飛還真是窮講究。


    我沒動手,等於我沒打。


    老冷暴力了。


    趙悅兒低聲問道:“師兄,你怎麽不說話啊?”


    “我在想,這飛哥會不會是第一次這樣做。”陳田七迴道。


    “走吧。”


    趙悅兒轉身走下山去。


    陳田七也跟上前,兩人肩並肩。


    趙悅兒一臉愁容。


    “師妹,你這是……被那個什麽潘紫荷給氣住了,還是被甘渣的行為嚇到了,不會吧,不會吧,就這能讓你對愛情失去信心?”


    陳田七像個話癆一樣,喋喋不休。


    趙悅兒怒了努嘴,“其實我還好。隻是突然發現,在這天華宗生活了十幾年,除了永夜山以外,都挺陌生的……”


    想來也是,從小在山上長大,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有時候父親外出做任務或者閉關修煉的時候,趙悅兒還得自己照顧自己。


    趙悅兒小時候,也想過去別的山峰玩,但是山路遙遠不說,這天華宗的山間當中,仍舊有不少的野獸、靈獸活動著,直到有一天,年紀相仿的隔壁山峰的田七來到了天華宗,趙悅兒才慢慢有了個稱得上玩伴的朋友。


    但是中間這幾年,趙星河一直給趙悅兒在進行專項訓練,打好修行的底子,所以又有幾年沒和田七接觸。


    這迴剛出關沒多久,就遇上了弟子比試大會,而陳田七師兄也變了……不過好像變得更開朗更健談了。


    隻是,除了田七意外,本應如自家人一般的同門中人,卻並沒有多少表露善意的麵孔。


    趙悅兒依舊沉默著,想著“人心”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的時候,前方的陳田七倒是依舊閑散爛漫地絮絮叨叨。


    突然,陳田七還哼起了歌來。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外麵的世界很無奈。


    當你覺得外麵的世界很無奈,我還在這裏耐心地等著你……


    趙悅兒加快了步伐,走到陳田七身邊,微笑地挽著陳田七的手,聽他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每當夕陽西沉的時候,我總是在這裏盼望你……”


    午間的玄武山,因為山上到處都有溫泉的緣故,環繞著山腰的氤氳之氣並未消散,甚至這裏的空氣比別處的更加溫暖一些。


    陳田七哼完這首歌曲後,和趙悅兒相視一笑。


    趙悅兒問道:“師兄,你唱的是什麽歌謠啊?”


    “外麵的世界,”陳田七笑著說道:“怎麽樣?跟戲曲和山歌相比,別有一番風味吧!”


    “嗯,那這會的詞曲人是誰呢?”趙悅兒道。


    “你為什麽不說‘師兄你可以教教我嗎’”


    “啊!習慣了嘛,每次問你那些故事呀、曲子呀之類的作者的時候,你都會說上不同的人的姓名,然後再說另外的故事嘛。”


    趙悅兒大步向前,眼下正是一段較為開闊的平地。


    “再說了,我到時候要是想聽,不還有你唱給我聽嘛。”趙悅兒俏皮一笑。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們得趕迴去了,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迴到永夜山。”


    陳田七有些鬱悶,來的時候坐的是仙鶴,迴去就得步行,好像得翻好幾座山吧……望山跑死馬啊!


    都怪自己,當初非得說什麽壓馬路這件事。


    搞得趙悅兒認為,他倆也需要壓馬路一次,還要一起去最高山峰泰山看日出,還要去西海境看日落……


    也許,以後學會禦劍飛行了就沒這麽麻煩了吧。


    “哎呀,你說嘛,這迴的詞曲人是誰來著?”趙悅兒見陳田七沒有迴話,繼續追問道。


    “這迴的詞曲人,是齊秦先生,他啊……”


    陳田七娓娓道來,將前世所知的一些人物生平當故事講給趙悅兒聽,兩人就這樣繼續踏上迴永夜山的路。


    永夜山,趙星河在山頂的廣場上望了好幾迴,硬是沒有見到仙鶴小白的身影。


    沒多久,仙鶴迴來了,可人沒了。


    問了幾句,這仙鶴似乎並不能口吐人言,隻是張著翅膀向玄武山的方向,然後兩隻爪子像是跳芭蕾一樣墊了起來,示意他們正在走。


    趙星河嘴角抽了抽,然後往玄武山飛去。


    這娃子,太不老實了!


    ……


    陳田七和趙悅兒剛剛走到山腳,卻見天上落下一團雲朵。


    盡管還未看清人影。


    趙悅兒卻立即鬆開牽著陳田七的手。


    眨眼之際,趙星河就已經落了下來,臉色有些發冷。


    趙悅兒上前熱切地關心著趙星河:


    “爹,你這是飛了多久啊,怎麽臉都凍白了。”


    趙星河咽下一團怒火,垂下眼皮,然後瞪了一眼陳田七。


    在陳田七還未反應過來怎麽迴事的時候,趙星河腳下泛起一團濃霧,連帶著趙悅兒一齊飄空離去。


    陳田七一臉懵逼。


    趙悅兒也急了,不過等她反應過來怎麽迴事的時候,玄武山已經變得有些遠了。


    “爹……我們把田七師兄給落下了。”趙悅兒拉了拉趙星河的衣袖。


    趙星河瞥了一眼趙悅兒,淡定地說道:“沒事。”


    “可……”趙悅兒急了。


    永夜山到玄武山,五六百裏的距離,走路得走多久啊!


    “田七他剛剛步入築基,需要好好鍛煉一番體魄,爹也是為他好。”


    趙星河閉目養神,父女二人腳下的雲朵,飛得速度更快了一些。


    趙悅兒竟一時找不到什麽反駁的理由。


    因為當初她在築基階段的時候,每天要去永夜山山底下的水潭取水,每天要往返四五躺,而大部分都被趙星河用來澆灌月季花了。


    雲端上,趙星河睜開眼,“悅兒,你放心,為父自有打算,天華宗比試在即,得好好錘煉一番你田七師兄才是。”


    緩了緩,趙星河繼續喃喃道:“天華宗說大不大,內門弟子還有那麽幾十號人,別說田七了,就連你最終能贏得什麽名次,我都沒什麽好期待的,現在啊,就隻希望臨時抱抱佛腳,免得到時候你們輸的太難看咯。”


    趙悅兒靈機一動:“爹,那要不我迴去和田七師兄一起步行跋涉吧!”


    趙星河賞了趙悅兒一個板栗,“胡鬧,你現在應該好好準備衝刺金丹境才是,你已經在築基蟄伏很長時間了,這次你突破到築基境,乃是身體之極限到了不得不升入。”


    趙悅兒假裝很疼一樣摸了摸頭,“哎呀,我暈死啦!”


    然後她在雲朵上徑直躺了下來。


    趙星河覺得這丫頭性子變野了……


    一兩秒後,趙悅兒躺在地上的趙悅兒睜開了一隻眼,卻望見趙星河的嘴角在抽搐。


    於是她又站了起來,“爹,剛才我模仿的白雪公主,演技怎麽樣?”


    什麽?


    演技?


    白雪公主?


    你當我這個爹是後來的?


    唉,得想法子把陳田七踢出永夜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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