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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上海的第一場雪終於落下了。柏崇的內心,也突然湧起了無盡的失落。


    從美源美食廣場的工作人員口中,柏崇得知了這家美食廣場隸屬於上海雅玉餐飲集團旗下,而那位在台上演講的人,據說也不叫路左瑩,而叫路崇芳。崇芳?柏崇徹底淩亂了,她為什麽會改成這個名字?難道她一直對自己念念不忘?貝殼餐廳的辦公室裏,柏崇一個人陷入了淩亂的遐想。


    柏崇一直沒察覺到,自己和戴雅晴在一起的場景,已經被肖陽看在眼裏。


    肖陽也差點崩潰,戴雅晴這個兩麵三刀的家夥,竟然背著他偷偷上了盛柏崇的賊船。


    溯源集團的大辦公室裏,肖陽走到了戴雅晴的旁邊,說了句:“你跟我來一下!”


    戴雅晴唯唯諾諾的跟到了肖陽的辦公室,問道:“肖總,有事嗎?”


    “你把門關上!”肖陽淡淡地說道。


    戴雅晴輕輕把門關上了,可關上門的那一瞬,肖陽就把一個文件夾狠狠地摔在了桌上,發出激烈的“砰”的一聲。


    戴雅晴嚇得猛一哆嗦,心中想著,不會是自己到他辦公室偷資料的事情暴露了吧,於是緩慢地轉過了頭。


    “我聽說你在跟盛柏崇談戀愛?”肖陽氣憤道。


    “不是!你聽誰說的?”戴雅晴疑惑地辯解道。


    “那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他……這是我的私事,我憑什麽告訴你啊!”戴雅晴心想著,一定是別人看錯了,因為葉琮和盛柏崇實在長得太像,於是反駁道。


    “那你倒是告訴我啊,除非你心裏有鬼!”


    “肖陽,我的個人私事你也要管嗎?”戴雅晴挺直了腰板,迴應道:“你這領導管的也太寬了吧!”


    “戴雅晴,你糊塗不糊塗啊,你在幹什麽嗎,你在玩火自焚!”


    戴雅晴不以為意,疑惑道:“什麽意思?”


    “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這個葉琮,他為什麽會突然進入你的生活?他難道就沒有什麽目的?”肖陽皺著眉頭問道。


    “肖陽,你到底什麽意思,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唯利是圖啊!”


    “至少你跟我一樣!”肖陽一句話把戴雅晴揶揄住了。


    “當初把盛柏崇送進大大牢,你也是有功的!你想想,如果他卷土重來,會怎麽對我們?”


    戴雅晴突然流淚了,不知為何,每每想到這裏,他都會忍不住落淚。


    葉琮會是柏崇嗎?戴雅晴也曾懷疑過,但多少次的懷疑,都被葉琮一個微笑衝擊得煙消雲散。她不敢相信,如果葉琮真的是柏崇,那麽結果……就太可怕了!


    戴雅晴抹了眼淚,說了句:“謝謝你的提醒!”


    說完,戴雅晴便轉身離開了。


    肖陽把自己的發現跟莊明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這讓莊明倒吸了一口涼氣。柏崇果然在跟戴雅晴交往,太可怕了,如果柏崇利用戴雅晴,那麽公司這一道屏障很可能早就已經被突破。


    陳可楊律師打來了電話,說道:“現在證據已經齊備了,可以發律師函了!”


    “等一下!”柏崇驟然說出了這一句話,令他自己都驚訝萬分。


    “怎麽了?”


    “我想……等一下吧,讓我想想!”


    “柏崇,你不會想要放棄了吧?”陳可楊問道。


    “我隻是……”柏崇支吾道:“讓我仔細想想吧!”


    “好吧,想清楚了給我打電話。”


    外麵的雪漸漸地停了,轉而開始下起了凍雨,柏崇坐在貝殼西餐廳的辦公室裏沉睡許久了,旁邊和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空了的啤酒瓶。手機響了又響,直到沒電關機。


    “嘟,嘟,嘟……你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thesubscriberyouaredialingispoweroff,pleasedialiter.”


    康小琪氣憤地掛斷了電話,直接開車殺到了貝殼餐廳。


    康小琪的車到達貝殼餐廳的門口,卻發現一個女孩徘徊在門外,始終不敢進去,正當她準備下車進餐廳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仔細觀察那女孩的一舉一動。


    女孩穿著米白色的羽絨服,青灰色的短裙和長筒靴,看起來有種說不上來的土。


    是戴雅晴,康小琪看了半天,終於認出來。


    “她來幹什麽?”康小琪疑惑道。


    戴雅晴徘徊了一圈,終於還是走進去了。


    “你好,你們老板在嗎?”戴雅晴問一個店員道。


    “我們老板……他好像心情不好。”


    “他在哪?”


    “在……”店員沉思了片刻說道:“在辦公室裏。”


    戴雅晴走進了辦公室,見柏崇正斜靠在辦公桌上沉沉地睡著,便上前去輕聲喊道:“葉琮,葉琮?”


    柏崇沒有反應,戴雅晴輕輕推了他的肩膀,柏崇依舊沒有反應。


    戴雅晴用手探了探柏崇的額頭,發現他有些發燒,便向外麵的店員喊道:“你們快進來,快把你們老板送醫院!”


    康小琪剛走進餐廳,見眾人正手忙腳亂地抬著柏崇,便緊忙上前去攙住了柏崇。


    “快,坐我的車!”


    戴雅晴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孩,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柏崇漸漸蘇醒過來了,見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望見門口站著戴雅晴,戴雅晴正在跟某個人對話,那個人站在門外,所以看不清身影。


    戴雅晴迴頭瞥見了已經醒來的柏崇,便轉身進了病房,來到柏崇的麵前。


    “你終於醒了!”


    柏崇晃了晃自己沉重不堪的腦袋,疑惑道:“發生了什麽?”


    “你發燒了,費了好大勁才把你弄到醫院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是柏崇嗎?”戴雅晴突然問道。


    麵對戴雅晴的突然發問,柏崇有些發懵,但他自知,事情已經瞞不住了,便問道:“你……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我希望是你,可也不希望是你!我……”戴雅晴突然變得情緒十分激動:“你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幫忙,你知道你找我幫忙,我……”


    “你就一定會幫我嗎?”柏崇皺著眉頭問道。


    那一刻,空氣突然變得安靜了!


    “柏崇,我……”


    “對不起!”柏崇搶了她的話,率先說道:“是我利用了你!”


    “那麽說,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是……假的?”戴雅晴眉頭緊皺,眼淚不斷在眼窩裏打起了轉,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柏崇,耐心等待著他的迴答。


    柏崇也心如刀絞,但最終還是狠下心來點了點頭。


    戴雅晴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目而出!


    她說不出一句話,畢竟是自己有愧在先,她不在有任何奢望,因為從頭到尾,盛柏崇從未屬於過她,像自己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又怎麽可能獲得別人的原諒,更何談青睞?


    戴雅晴落荒而逃,剩下空蕩蕩的病房裏那些令人窒息的空氣!


    愛情啊,一旦被用作達到某種目的的武器,其殺傷力,足矣毀天滅地。


    俄爾,康小琪探出頭來,緩緩走到柏崇的身邊,將他的頭埋在了自己的懷裏。


    柏崇也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莊明在辦公室裏已經等待許久了,終於電話響起,接了電話便問道:“怎麽樣,找到沒有?”


    “找到了,人在愛爾蘭!”對方傳來了激動的聲音。


    “太好了,我要你拍的照片你拍了吧!”


    “當然,老大,晚上我就發你的郵箱。”


    “好!”莊明放下電話,開心地說。


    “老大,找到什麽了?”


    一旁的肖陽一邊抽著煙,一邊疑惑道。


    “殺人之道,誅心為上!”莊明饒有趣味地說了這一句。


    “怎麽,莊老大你要殺人?”


    “你這個榆木腦袋,我跟你怎麽說得通,你出去喊秘書進來一下!”


    “好!”


    莊明約了柏崇到紅石網球場打起了網球。


    論打球,莊明自然比不過年輕力壯的柏崇,打了幾場之後,就敗下陣來。


    “葉老板,好體力啊!”


    “莊總好技巧啊!”


    “行內有一句話,拳怕少壯,如今看來,果然不假啊!”


    “薑還是老的辣啊!”


    莊明用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汗,瞥了一眼柏崇的額頭,疑惑道:“葉琮兄弟結婚了沒有啊?”


    柏崇頓了一下,搖頭笑道:“莊總監怎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難不成你還操心這種事情?”


    “那倒不是,我想起了一個命途多舛的兄弟啊。”莊明長籲短歎道,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仔細觀察著柏崇的表現,等待著他接話。


    “哦,是嗎?”柏崇疑惑道。


    “說真的,他跟你很像,我說的是長相!”


    “真的麽?”柏崇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莊明說的就是自己。


    “當然,就連他兒子的長相都跟你很像!”


    “兒子?”柏崇大吃一驚!


    莊明注意到了柏崇的異樣,但仍裝作沒發現,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是一張在牧場裏偷拍的照片,一個母親帶著一個小男孩在喂牛。


    柏崇看得真切了,驚訝萬分,那母親就是鄭艾,而那小男孩,柏崇激動得眼淚就快要流出來。


    他差點要問出來,問人在哪裏,在哪裏找到的,可他還是止住了,故作鎮定地揉了揉眼睛。


    柏崇拿著照片,久久不肯放手,他十分確信,莊明已經看出自己的身份,他們找到鄭艾母子,目的很簡單,就是逼迫自己撤訴!


    “你怎麽了,葉琮兄弟?”


    “沒……沒事,我眼睛有點不舒服,就先迴去了!”


    “好!”莊明看著柏崇離去的背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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