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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一如往常的午後,第一人民醫院裏突然接到了180多位急診病人。他們的關係多是親朋好友,而依據診斷的結果來看,是食物中毒。這些病人多是從溯源餐飲旗下梅園酒店送出來的,而這家梅園酒店,正是溯源租給天成餐飲的30家酒店的其中一家。


    “怎麽會這樣?”梁固親自趕赴梅園酒店現場,詢問了酒店經理。


    “梁總,我們的食品安全工作沒有問題啊?可怎麽就……”酒店經理唯唯諾諾地說。


    “不用說了,你們成總來了嗎,我有話問他。”


    “您還是打電話吧,我們成總他……”


    “他怎麽了?”


    “他正在馬來西亞度假呢!”


    聽到這裏,梁固火冒三丈:“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度假?”


    梁固氣憤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成浩天的電話。當著員工的麵不好說,梁固便走出了酒店。


    “梁老弟啊,那個事我已經聽說了,你別擔心,出點錢賠償一下就ok了。”電話裏,成浩天雲淡風輕地說著。


    “成浩天啊,你還真以為這種事情出點錢就能了了?能不能收一收你那暴發戶的習性,這件事情如果沒出人命倒還罷了,如果真鬧出了人命,你這偌大的餐飲公司,還開得下去?”


    成浩天似乎有些著急,立馬變換了語氣。


    “梁固啊梁固,這家酒店好像不是我們公司的吧?我們隻是租賃關係,再說就出麵擺平這個事情,也應該有你們溯源來做吧?”


    梁固見成浩天不僅不聽勸告,反倒反咬一口,於是責問道:“成浩天,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這事啊,老子不管了!”


    說完,那頭掛了電話,梁固放下電話,眉毛擰成了一團。


    梁固去了醫院問詢情況,得到的答案是病人大都處於重症監護狀態,有約20人還正在搶救,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溯源集團的會議室裏,汪禾祥召集了決策層領導會議。


    “都說說吧,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麵對這樣的問題,汪禾祥如臨大敵,她十分清楚,這極有可能是對手在背後使詐。會是平川餐飲嗎?平川現在是爛賬一攤,根本無暇顧及與溯源爭鬥。是天成嗎?天成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思來想去。汪禾祥隻能認為,這是徐慧芝為了報複自己而使的惡劣手段。


    梁固瞥了一眼汪禾祥,顯然是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什麽事情。


    “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應該及時安頓好病患和家屬的情緒,他天成餐飲可以不管,但我們溯源不能不管,最好是董事長和總經理都去,等安撫工作結束後,再對這件事情進行徹查。”莊明在一旁淡定地說著。


    “就按莊總監說的辦。”汪禾祥迴過神來,迴應道:“就這樣,散會。”


    “等一下。”梁固止住了大家。


    “怎麽,梁總還有話說?”汪禾祥問道。


    “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在做病患和家屬安撫工作之前,需要跟天成餐飲談一個條件。”


    “你接著說。”汪禾祥迴應道。


    “既然他成浩天把皮球踢給了我們,表明他是想甩掉這個爛攤子,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想我們有理由質疑天成餐飲的管理能力,而且當初在租賃條款中有明確的說明,‘一旦發現乙方(天成餐飲)在管理酒店時發生重大事故,甲方(溯源餐飲)有權無償收迴酒店經營權’,另外,我們溯源餐飲流失的資金大部分也已經迴籠,這足以表明,現在已經到了我們收迴旗下30家酒店的最佳時期。”梁固激動的說。


    聽了這番話,汪禾祥不禁舒展了愁眉,誇讚道:“老梁,還是你有見地。”


    莊明看了看梁固,不禁臉色發青。


    這次餐飲事故並沒有鬧出人命,安撫工作也做得很順利,經相關部門調查後,勒令梅園酒店停業整頓三個月,並處以20萬元的罰款。天成餐飲租賃的30家酒店,也由此被溯源餐飲重新召迴。


    與此同時,另一個好消息也爆了出來,那就是平川餐飲董事長蘇長平對外宣布公司已破產。


    汪禾祥與梁固來到了平川餐飲旗下的乾貴大酒店。在其中一個包廂裏,兩人見了總經理薛凱和董事長蘇長平,來洽談收購平川餐飲的計劃。


    其實梁固還有些擔心,麵對蘇長平,汪禾祥是否能控製得住自己的情緒。畢竟兩人,已經整整25年沒見了,從1976年到2006年,跨越了一個千禧年,而汪禾祥的心中,卻無時無刻充斥著悲傷與憤怒。


    “你好啊,蘇總!”


    蘇長平看上去憔悴了許多,像個七十多歲的糟老頭子。


    “你好,汪總!——”蘇長平緩緩抬起頭,顯然行動已有些不便。


    薛凱好似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抬眼望了梁固一眼,梁固對他搖了搖頭。


    “蘇董,具體公司收購的事宜我跟薛總談就好了!”梁固對蘇長平說,隨即喊了薛凱出去。


    “讓我來猜一猜吧,天使的複仇,馬上就要成功了。”蘇長平慢吞吞地說。


    汪禾祥緩緩坐在蘇長平的對麵,極力控製情緒,但唿吸已有些急促。


    “蘇董您的嘴裏,居然也會說出‘天使’兩個字。”


    “小祥,我對不起你!”


    蘇長平的這句話讓汪禾祥潸然淚下,她握著一隻玻璃杯,手不住地抖著。


    “25年了,整整25年,你以為我要的就是你的一句對不起嗎?”


    說完,杯子也摔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那一刻,空氣變得寂靜了,隻有酒店裏播放著的輕音樂縈繞著兩人,播放的是帕赫貝爾的《卡農》。


    包廂外麵,梁固和薛凱正在一邊抽煙,一邊聊著,聽見包廂裏麵發出的動靜,不禁為之一驚。服務員正要走進去問詢,被梁固攔下了。


    “私人恩怨。”梁固對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疑惑地走開了,薛凱則弄得一頭霧水。


    “你剛剛說,你們汪董跟我們蘇董曾是戀人?”


    “是啊,要麽說為什麽兩家總是打來打去的呢。”梁固歎息道。


    包廂裏麵,蘇長平突然捂住了胸口,起初汪禾祥不以為意,直到蘇長平倒在地上,她才緩過神來。


    汪禾祥跑到包廂外麵,對著兩人喊道:“快,快送蘇長平去醫院!”


    汪禾祥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複仇會是這個樣子。在醫院的走廊上,她捂著頭低聲啜泣著。愛之深,恨之切,這種愛恨糾纏的情緒纏繞了汪禾祥整整25年,令她寢食難安,而從蘇長平的狀態來看,另一種內疚的情緒似乎也沒少在他的內心光顧。


    醫生出來了,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汪禾祥四處看了一眼,發現蘇長平的結發夫妻徐慧芝並未出現,於是站起身說道:“我是。”


    “你跟我來一下。”


    汪禾祥跟著醫生去了辦公室。


    “病人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後續情況並不樂觀,我們調取了他的病例,發現病人有長期的心髒病史,並伴有肺部的病變,這是掃描的結果,肺部的腫脹已經明顯壓迫到心髒了,這極有可能會再次造成心髒壓迫,從而導致心髒驟停……”醫生指著ct掃描圖,解釋道。


    “那醫生,還有得救嗎?”汪禾祥問道。


    “手術意義已經不大了……”


    醫生的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般重重地劈在了汪禾祥的額頭上,讓她一瞬之間竟有些恍惚。


    汪禾祥來到蘇長平的麵前,見蘇長平仍處在昏迷當中,再看他的臉頰,已布滿溝壑和老年斑,他的唿吸微弱,但還算平穩,他的心跳很慢,但還算正常,這一刻,汪禾祥躁動的心竟然也漸漸神奇的平息了下來。


    “徐慧芝對你並不好嘛。”汪禾祥喃喃道:“她如果真心對你好,又何故在這樣危急的時刻都不來看你?我想怪罪你,想在你麵前大發雷霆,想把我25年的苦水一股腦地都吐露給你,可你……你叫我怎麽去怪罪一個將死之人呢?我們的孩子,如果沒出事的話,也應該有30歲了吧。”


    情至深處,汪禾祥已經泣不成聲。


    忽然,一個20歲左右的男孩走了過來,他就是蘇長平的兒子蘇赫。


    “你是誰?”蘇赫疑惑地問道。


    汪禾祥緊忙抹了眼淚,起身看向蘇赫,從他純真的眼神中大概可以看出,他涉世未深。


    汪禾祥本想衝著他發一通脾氣,因為他是徐慧芝的孩子。但又想到,這隻是上一輩的恩怨,又何必降罪於一個孩子,最終還是放棄了。


    “你就是蘇赫?”汪禾祥淡然地問了一句。


    蘇赫點了點頭,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我……”汪禾祥吞吞吐吐地說:“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說完,汪禾祥便拎起包走了出去,蘇赫望著汪禾祥的背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旅遊學院的校園歌手大賽如期舉行了,柏崇應鄭艾的邀請來到了體育場的比賽現場。


    “親愛的!”鄭艾見到柏崇,高興得上前摟住了柏崇的脖子。


    “這是在外麵呢,注意點影響。”柏崇小聲說道。


    “哎呀我男朋友,我怕什麽?”說完,鄭艾親吻了柏崇的嘴唇。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緩緩走來,是夢珂。夢珂見到兩人,開心地說道:“喲,柏崇大帥哥也過來捧場了,那我今天可得好好表現!”


    鄭艾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不悅的表情,直到夢珂走後,鄭艾向著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柏崇不禁搖搖頭,無奈地鼓勵道:“親愛的,加油,你才是最棒的!”


    聽到這句話,鄭艾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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