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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遇見她,是我有點意想不到的。


    彼時,我從車上下來,司機拎著我的行李箱放到我的身邊後就開車走了。


    箱子很大,差不多到我肩膀的位置,我沒動,站在這處二層小洋樓的前麵,看著在花壇處給花澆水的她,她安靜的站在我麵前,起初看著我的眼神是沒有焦距的,而後,眼珠慢慢的轉,像是終於想起了我一樣,扯出一個並沒有很開心的笑,我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這裏,但是,她現在的樣子跟我四年前見到她完全不一樣,她還是那個她,但又不是那個她。


    然後從屋子裏出來的另一個女孩也看見了我,她先是朝裏麵喊了一聲“媽媽,阿珂來了”然後才走到我麵前,朝我伸出手,“你好啊,我叫紀遙,歡迎你來!”


    我看著她伸出的手,沒有去迴握,而是把視線放在阮傾身上,她手裏還拿著灑水壺,笑容已經收去,情緒有些低迷。


    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進屋去了,我看著她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才說了來這裏的第一句話:“你好,我叫靳珂。”


    紀遙笑的很開心,就像我當初見到她的第一眼。


    因為一樓沒有臥室,隻有三間臥室的我和阮傾住在了一個房間。


    這正是我想要的。


    那天晚上,她背對著我側身躺著,她的頭發披散著,瘦弱的背蜷縮著,我好想抱住她,好想告訴她我有多想她,想跟她說你不在的時候我的世界又成了一片黑。


    而事實上我也這麽做了,我朝她挪進,一隻手繞過她的手臂放在她身前,額頭抵在她的背上,我感覺到她的身子一抖,摟的更緊了一點。


    “阿珂。”她輕聲喚我,我應道。


    她啜泣道:“我沒有媽媽了……”


    小聲啜泣逐漸哭出了聲,我感覺到她在不停的顫抖,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安慰她,隻能把她抱的更緊,我想告訴她,不管你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在,你可以放聲的哭出聲,因為我知道你有多難熬,我在的。


    她的崩潰也隻在我麵前持續了這麽一晚,白天她還是可以很正常的進行社交,也不是說她會交朋友,隻是她和那個叫紀遙的女生之間好像有一種我參與不進去的默契感。


    她還是我的雙子星,但我好像不是她的了。


    每次她和紀遙兩人相處時,我就特別的不舒服,我不喜歡看到她跟除了我之外的人交流親密,即使我們之間有四年的時間空缺,但我覺得這不算什麽,時間還長著,我可以去填補。


    但有些事情好像永遠不會按照既定軌道去進行。


    因為我和阮傾不在一個班,我被班上的一個女生小團體盯上了,她們總是試圖拉攏我進入她們的姐妹團,但我不想跟她們抱團,我隻想和阮傾在一塊,但在放學的時候,我還是被她們給攔住了。


    我已經習慣這種年紀的學生的膽大了,但我沒想到的是她們竟然能膽大到這個地步。


    我被她們堵在一個巷子裏,她們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加入她們,還有一個就是做她們的跟班,任她們的差遣,我覺得這兩個選擇並沒有實質上的區別,所以沒有同意,她們好像很沒有耐心,歪著頭一步步的靠近我,我已經做好跟她們幹架的準備了,正準備出手的時候,一個人接了一個電話後,一行人又氣勢洶洶的走了。


    我覺得無聊,慢慢踱了迴去。


    迴去後,阮傾在幫紀姨擇菜,沒有看見紀遙,正覺得是和阮傾說話的好時機,我就走到了她旁邊,和她一起做事。


    那天晚上,我和阮傾相處了很久,紀遙很晚才迴來,我甚至有一種期盼,希望紀遙每天都能晚迴來一點,這樣我就每天都可以和阮傾單獨相處的時間能更長一點。


    而這種期盼在一個星期後的一個周五被現實打的粉碎。


    那是很平常的一個周五,至少表麵上看著是這樣,我去阮傾教室等她一起放學迴去,而她說她要去找紀遙,讓我先走。


    實在是不想看見她們兩在我麵前相處的默契,所以我選擇了先離開。


    出校門的時候,再次被那群女生團體給堵住了,她們攔在我麵前,說要帶我去圍觀一件好玩的事情,我轉身看了一眼校園,沒有看到阮傾的身影,鬼使神差中,我跟她們走了。


    走到那條巷子時,我才意識到我目睹了一件什麽事情的發生。


    躺到巷子裏被一群人毆打的不是別人,正是紀遙。


    雖然我對她沒什麽感覺,但她也一直以來在照顧我,即使我沒有跟她多親近,她還是像一個姐姐一樣照顧我。


    當下我就忍不住了,那群對她施暴的女生,現在在我眼裏看來就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特拽的社會人,仗著欺辱為樂,毫無羞恥感,反而還樂在其中。


    她們笑著跟我說話,我理都沒理,直接一拳打在了離我最近的一個女生臉上,女生臉上掛了彩,她們一群人才意識到我並不是真的如她們所願來看戲的,而是來打架的。


    來吧,都來吧。


    這段時間的憋屈藏在心裏實在是太讓我難受了,所以我打她們的每一下都下了狠手,以一敵眾,這是第一次,但我狠狠的把她們打了一頓,當然自己也免不了掛了彩。


    群戰結束的那個點,是我看見了巷口處熟悉的那個人影,一發愣,她們立刻趁這個機會把我揍趴在地,而出現在巷口處的阮傾在看見我之後立刻跑了進來參與了這場混戰。


    結果很狼狽。


    那群女生讓我等著,我根本不想看她們一眼,眼角疼著,估計是被她們抓破皮了。


    正想跟阮傾說話時,她緊忙著去扶起了躺在地上被欺負的很慘的紀遙。


    當天,我們三都進了醫院。


    紀遙傷的比我們都要重,我不清楚平時看著那麽溫柔的人怎麽會被那群女生這麽打,但我知道的是,阮傾比我先知道這件事情,否則她不會那麽準確且快速的找到那個巷口。


    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麽一次都沒有跟我提起過。


    而靳譯遲趕來的也很快,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他就過來了。


    當時阮傾坐在病床上一言不發,靳譯遲進來的時候首先看了我一眼,隨後坐到她床邊,眉眼緊鎖,語氣低沉:“怎麽迴事?這次又是因為什麽?”


    阮傾沒說話,而我注意到了他說的“又”,不是第一次。


    阮傾打架不是第一次。


    她現在的樣子跟我之前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樣,我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而那個待人始終溫柔的要命的紀遙,又為何會被這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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