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爺將靜字寫完,又抬手寫起一個忍字,道:“什麽小玩意兒?”


    “我需要一個能釋放濃煙的物件。”韓青想著煙霧彈的效果,形容道。


    “大約這麽大,隻要丟出去就能釋放濃煙,主要的作用是遮掩視線。”


    “麵具沒問題,你要幾張。”古爺隨口問道。


    “兩張,一男一女,年紀十七歲,身份是普通百姓,模樣普通。”韓青說道。


    古爺眼裏有著笑意,“幾日未見,你小子竟學會勾搭女人,是打算去偷人?”


    韓青嘴角一抽,解釋道:“都是正經用途,幫朋友一個小忙。”


    “麵具一副三十兩,合計六十兩,三個時辰能做好。”古爺寫下忍字最後一筆。


    “這麽貴?”韓青倒一口冷氣,“古爺你是知道我身上剛好六十兩是吧。”


    古爺放下毛筆,“至於另一樣東西,有個條件。”


    韓青肉疼的將銀票給他,問道:“有什麽條件?”


    “往後每三日來我這練字一次。”古爺將銀票收好,打開酒壇喝起來。


    “沒問題。”韓青頷首道,他本就想有空就過來照顧古爺。


    隻是最近實在太忙,完全抽不出時間過來。


    古爺提著酒壇,朝後院過去,“隨我過來,能不能成要看你天賦。”


    陽光明亮的院子裏,古爺取出新的紙筆,在樹影中坐下。


    韓青在他對麵坐下,看著那巴掌大的黃色紙張,有些像前世的符紙。


    而那支筆也很奇特,比普通毛筆更細更短,筆尖呈火紅色。


    “認真看我動作。”古爺取出一張黃紙,拿起筆在其上書寫起來。


    朱紅的筆跡蜿蜒曲折,形成一個古怪的字符,像是團團爆開的煙霧。


    韓青心頭微動,古爺是在教他新東西,連忙聚精會神去看。


    等到古爺將那古怪字符寫好,便將其夾在指尖,道:“這個符號名為煙。”


    他沒等韓青詢問,將那黃色紙張丟開,而後便聽砰的一聲悶響。


    那黃色釋放大片的純白煙霧,將周圍四米完全覆蓋,如倒扣的白色大碗。


    韓青看著那如此效果,振奮道:“古爺,我想學這個!”


    “這種特殊紙張名為符紙,最低等級為黃色。”古爺淡淡的說道。


    他將筆遞給韓青,道:“方法已經給你,先做來看看。”


    古爺坐在大樹下,“三個時辰,若是畫不出,過來練字的事當我沒說。”


    韓青點頭,鄭重道:“我明白。”


    他並未著急動手,而是放鬆心神,仔細迴憶古爺的動作。


    那個煙字其實並不複雜,按照筆畫來算隻有七筆,不過有些許細節要注意。


    等到將那圖案完全記在腦海,他這才拿起紙筆,筆鋒在符紙上點下。


    黃色的符紙上,朱紅色的筆跡如龍蛇遊走,韓青隻覺得精神在被消耗。


    這是種奇異的感覺,冥冥中身體裏一股氣流湧出,悄然落在筆鋒之上。


    他劍眉輕挑,筆下氣流紊亂,隻寫了一半的煙字無火自燃,化作飛灰。


    韓青也不氣餒,維持住心神平靜,又取張符紙落筆。


    陽光將樹影投在桌麵,清風吹拂少年的發絲,枝頭有鳥兒輕快吟唱。


    砰!符紙發出悶響,在陽光下崩裂成飛灰,這一次韓青還差三筆。


    古爺靠著大槐樹,笑眯眯道:“神要定,心要靜。沒三個時辰你畫不出來。”


    煙符雖是他隨手畫的小玩意兒,連真正符籙都算不上。


    但韓青沒有符籙基礎,寫的字狗啃一般,他想成功至少得三個時辰。


    韓青將古爺的話記下,頭也不抬,全神貫注的繼續畫符。


    筆鋒落在符紙上,流暢的落下前四筆,朝著第五筆畫去。


    砰!符紙再度自燃,化作一片飛灰。


    韓青並未立刻動筆,而是仔細迴憶煙字符,以及古爺筆鋒走動時的細節。


    片刻後,他再拿符紙落筆,朱紅色筆跡變得愈發流暢。


    砰!符紙崩裂成飛灰,釋放出淡淡的純白煙霧。


    時間緩緩流逝,日頭已然傾斜,古爺眼睛眯起,提醒道:“兩個時辰到。”


    韓青盯著符紙,筆鋒點在其上,鮮紅的筆跡猶如長蛇遊動,流暢且自然。


    等到最後一筆落下,符紙靜靜的躺在陽光下,韓青擦拭眉心細汗,鬆了口氣。


    他將符紙捏在指尖,手腕一抖,符紙瞬間激射,在七八米處爆裂開來。


    一個巨大的煙霧團,猶如倒扣的白玉大碗擴散開來。


    韓青感受著清風拂麵,“古爺,我成了!”


    古爺沉默片刻,道:“記得來練字。”


    韓青笑著點頭,問道:“古爺,這是什麽法門?”


    古爺將酒飲盡,“符籙,修行者仰觀星辰脈絡,俯察山河紋理,以自身靈性所刻畫的特殊符文。”


    .……


    暗夜沉沉,冷風唿嘯,一艘張燈結彩的畫舫從上遊行駛而來。


    五官普通,沒什麽特點的少年,混跡在人群中朝畫舫走去。


    旁邊有客人在議論,“今夜秦婉兒就要接客,你準備了多少銀子?”


    “銀子?銀子有個屁用,那得是黃金才夠得著門檻!”


    “婉兒姑娘真是沉魚落雁,每每想到我都不能自拔。”


    “不知婉兒會被哪個狗大戶拿下,真是該死!”


    韓青麵無表情的聽著,隨人流走上畫舫,發現今夜防守嚴密了許多。


    原本過來約束人群的護衛,從兩位變成四位,甲板上也有人開始巡邏。


    再度步入溫暖的大堂落座,周圍的客人俱是在討論著今夜的拍賣。


    韓青甚至聽到有人願出黃金千兩,不管他最終會不會出,決心總是表了。


    但如此火熱的場景,若是讓眾人知道他要劫走花魁,怕是要惹了眾怒。


    韓青擔心到時會有客人出手,不過眼下已無退路,隻能賭一把了。


    一陣悠揚的曲調,將他從沉思中拉迴,舞台上的節目已開始。


    秦婉兒的拍賣會作為壓軸,直到子夜時分才會舉行,他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這時韓青召來侍女,“我找紅英姑娘。”


    侍女熱情笑道:“紅英在三樓,公子請隨我來。”


    紅英是秦婉兒告知韓青的,對方的房間在三樓,且離她位置不遠。


    兩者的房間中間是廊橋,隻要穿過廊橋,就能迅速抵達秦婉兒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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