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輕鬆了,總感覺有些蹊蹺。”荀迴摸著下巴,有些不安地說道。“那聲百感交集的歎息,毫無疑問來自於完美,我能感受到那基本就代表了完美的落敗,可是……”


    “不應該呀,就算是之前被完美上身的克裏斯蒂娜也沒有這麽雞肋吧。”眼哥替荀迴說出了心裏所想。“難道是之前和你戰鬥消耗太大,虧空了本源嗎?”


    “怎麽可能?我之前破了它還是用的絕對連接,把我的缺陷與它的完美相連接才勉強將其擊退,而不是打傷,都已經這麽久了,再脆弱的概念也應當緩過來了。”荀迴不確定地說道。“所以……現在是在直接裝死嗎?”


    “不知道,不過,這麽沒有節操的嗎?”荀迴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如果按照這個推論推理下去的話,他裝死然後等到平衡能從與我的纏鬥之中脫身出來之後再逃之夭夭甚至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推論。”


    “我操,這個完美怎麽這麽壞呀?”眼哥說道。“好歹也是響當當的三大因素之一,怎麽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對了,你現在平衡那邊還撐得住嗎?”


    “有些困難了,現在平衡好像也知道了完美麵臨的危機,又被我在身後粘著,開始像瘋狗一樣對我毫無顧忌地攻擊了。”荀迴表情嚴峻地說道。“它好像根本不知道,像完美現在這樣把自己所有的力量觸手全部收迴縮在龜殼裏,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發現它,更不要說是第二輪的攻擊了。”


    “信息差就連這種層次的爭鬥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啊。”眼哥感歎道。“所以呢,現在你是完全找不到完美的任何蹤跡了嗎?”


    “吃了我一頓武器大套餐歎了一口氣以後就已經銷聲匿跡了,完全找不到一點點有關它力量的痕跡,退得比當時的命運既定還要幹淨。”荀迴有些無奈。


    “那你試試舊日之準和絕對連接的複合運用吧,看看能不能……”眼哥突然身子一轉,顯然想出了一個好主意。“我們先這樣……再這樣……最後是這樣……”


    荀迴剛開始還漫不經心地聽著,到後麵越聽越仔細,越聽越專注,最後甚至嚴肅的臉上都渲染上了一抹笑容。


    “可以,就這麽辦,真是充滿想象力!”


    ……


    失衡在消退。


    這是辛克萊和阿帕奇兩人眼中顯而易見的事實。


    仿佛是觸發了某個兵敗的節點一般,原本如同尋血獵犬一般追擊著平衡的失衡突然開始收縮,然而卻沒有那種戰略性撤退的從容,反倒是有說不出的狼狽。


    “那個失衡,代表的是你的老大吧,現在這個情況是……輸了?”辛克萊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我看不懂,自從那一聲歎息響起之後,接下來的所有局勢我都看不懂了。”阿帕奇自己從盤子裏麵抓起一把酒精塊糖果,塞進嘴巴裏麵,麵無表情地咀嚼起來。“如果非要我說的話,這應該算是戰略撤退?現在這個氣勢太像逃跑了,反倒讓我覺得不是逃跑。”


    ……


    “必須降低對失衡的投入了,如果按照你的那種說法的話。”荀迴說道。“說到底我的最終目的還是要把這個時間段的完美給抓住了,失衡與平衡的爭鬥那邊維持相對的穩定就好了。”


    “那麽——”荀迴握緊拳頭,雙眼緊閉,隨後陡然放開。


    他的眼瞳迴歸了最初的黑色,他的手中也是空無一物,整個人像是迴到了從沒獲得超能力時的狀態。


    他抬頭望向無邊無際的混沌,張口,朗聲念道。


    “過去時光的準繩,已去曆史的尺度,萬物的源頭,千般命運的收集者,夢想的火星,抓握時鍾的囚徒。”


    “舊日之準。”


    一道道逆流的海潮在現實之中交纏,匯聚,幾乎是在一瞬間便交織成了一隻遮天蔽日的巨大手印。


    緊接著,這隻原本攤開的手掌驟然握拳,毫不猶豫地一拳擊打在空無一物的平衡領域之上。


    時空的基本規律被擊碎了,在逆流之拳的擊打的位置,直接裂開了一道如同大淵一般深邃的裂縫,吞吐著時間,空間甚至是因果。


    而大手卻絲毫沒有畏懼的感覺,它不緊不慢的伸出兩個指頭插進了裂縫之中,僅僅是一瞬間,便又提了出來,兩指之間緊緊夾著一道無可挑剔的氣息。


    “得手了。”荀迴說道,他的臉上沾染了笑容。


    隨即,逆流的大手印瞬間變成了一個圓球,緊緊地將這道氣息嚴絲合縫地包裹起來,阻攔外界任何力量的滲透。


    “那麽——”荀迴如淵如海的眼光中突然濺射出無數的光彩,他雙臂張開,馬不停蹄地繼續說道。


    “萬物同協,合眾為一,連接的意義不隻是為了連接,更是為了共享和奪取,我即是一,我即是萬,我是連接的原點,我是奪取的終端,我是——”


    “絕對連接!”


    某種冥冥之中的力量突然與還在逆流牢獄之中掙紮的完美氣息粗暴交纏,隨後像是定點索敵導彈一樣猛然向某個方位撲去。


    而這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在行進的途中不斷編織,不斷擴大,最後形成了一張天羅地網。


    “著!”荀迴攤開的手掌再次握緊,巨網全是直接網羅住了某個仿佛不存在這個世界的個體。


    荀迴目光如記,表情嚴肅,然而嘴角微微翹起代表他放鬆了不少。


    “真的真的繞了好大一圈啊,總算把你抓住了,屬於我所處的時間段的完美。”


    “像縮頭烏龜一樣,真是讓我好找。”


    “讓我看看,身上還有不少平衡和宏大敘事的氣息呀……”


    “不過總算……嗯?這個是什麽?”


    像是發現了新世界一般,荀迴歪著腦袋疑惑不解地問道。


    “難道這是真名嗎?”


    “事實上的確如此,我也看到了。”眼哥的身體浮現出來,然而卻是沾染了混沌的形態。“現在反倒是我不能理解了,這三個要素看似三位,實則一體……”


    “不管怎麽說,我總算知道了,這個多元宇宙大災變的真名實姓。”荀迴打斷了眼哥的話語,他的眼神有些迷離。


    “隻是,為什麽會是這個?為什麽會是這麽奇怪的名字?”


    “為什麽會是——”


    “獨屬於孩童的隕落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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