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控
我究竟吃了什麽！！！ 作者：嗚唿散人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老爸，我們天天這樣下館子真的沒事嗎？倒不是說什麽看不起財力之類的東西，而是在現在這個時候，這樣很招搖啊。”希斯克裏夫有些擔心地問詢道。
“無所謂，說到底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荀迴一臉淡漠，一絲不苟地用銀質的餐具切割著盤中的牛排，閉上眼，輕聲旁人完全聽不懂的話語。“我已經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吃了兩次牛排了……”
一旁雙手捧住咖啡杯眯著眼慢慢品嚐著咖啡的克裏斯蒂娜顯然聽到了這一句話，但是她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便接著裝作無事發生般接著喝咖啡了。
“我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波動，雖然很難以置信，但那顯然就是不可抑製的思鄉之情，怎麽會這樣？難道伊索納斯沒有打心底裏把這裏當做他的家鄉嗎？”想到這裏，克裏斯蒂娜的身體抖了抖。“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
“沒有必要瞎想的，克裏斯蒂娜，這不是思鄉之情，隻是我為了抵抗我體內洶湧的神性，強行模擬出來的最能激發人性的情感罷了。”荀迴的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之前被多元宇宙大災變中的完美給陰了，不得不出此下策。”
希斯克裏夫:“……讀心術？真是太沒品了！”
克裏斯蒂娜:“讀心術？我也好想要這種東西。”
然而這次荀迴並沒有理會他們的心聲，他不語，隻是一味地切割著牛排並放入口中。
“我現在擔心的是，我今天晚上不是會被強製入眠嗎？我就怕我被強製入眠以後，整個身體的機能全部關閉了，包括對網道的維持，對使徒的監測和引導，對康普雷斯靈魂的同頻共振，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我的意識來維持……”荀迴在腦海中猶如祥林嫂一般碎碎念著。
“這一點我是真沒辦法，我記得，我好像是跟你一同進入絕對休眠的，畢竟我和你本質上還是同一個個體，如果我不進入的話倒是可以幫你照看照看。”眼哥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段時間你思慮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多了，看得讓我觸目驚心啊，那種猶如不斷疊加的增壓渦輪般的壓力已經把我都給影響到了。”
“沒辦法，我在人家的地盤上打不了持久戰，好不容易經營出了一些東西，要是不小心一點，很容易就付之東流了。”荀迴眯著眼睛說道。“而且，說不定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能力本身的運用都會受到這個多元宇宙大災變的幹涉。”
“這……不至於吧？”眼哥抖了抖。“這個多元宇宙大災變這麽狠？連你吃東西得來的能力的運用都能影響？我感覺你疑似有些過於極端了。”
“說到底，我們隻是解決過兩次多元宇宙大災變而已，並沒有積累多少經驗，所以要小心再小心。”
“真想把你現在這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錄下來，然後到你人性複歸的時候，如果做出那種莽莽撞撞不考慮後果的事情，我就把這段錄像拿出來給你欣賞。”眼哥突然莫名感覺有些好笑，說道。“你永遠走在極端的道路上，感覺你這種每到一個宇宙都要在神性和人性之中折騰的情節已經變成不得不品的一環了。”
荀迴這次並沒有理會眼哥的話語，而是重新將目光投向現實，他舉起餐巾，隨後象征性地擦了擦嘴，起身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迴去了。”
克裏斯蒂娜和希斯克裏夫默默地起身，像是開了自動跟隨一樣跟在荀迴的身後。
餐廳外，夜幕已經降臨，這是一個安定而又祥和的夜晚，連路上的行人都很少，更不要說那些交通工具了。
無數的路燈猶如透亮的龍之眼瞳，緊緊地盯著地麵，將目光所及之處做上標記，化為自己的所有地。
行走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不語，仿佛誰出聲打破了這一片寧靜誰就是有罪之人。
“不隻是我們的宇宙，還有千千萬萬個和我們相同或不同的宇宙，他們都在遭受著多元宇宙大災變的侵擾，或潛移默化，或明目張膽。”
像是賽前裁判擊發了發令槍一般，走在最前麵的荀迴，率先打破了這一局麵。
“這些離我們並不遙遠，甚至可以說是與我們息息相關。”
“注意，我這裏說的是整個多元宇宙的多元宇宙大災變，而不是單一在我們這裏出現的多元宇宙大災變。”
“可是……”希斯克裏夫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我們解決好自己宇宙的多元宇宙大災變就已經很困難了對於這方麵的事情實在是捉襟見肘難以伸出援手’這類的意思吧。”荀迴咧了咧嘴，把銳利的牙尖露了出來。“個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種思想的確是非常好的，也是為人處事當中一項非常清醒的認識。但是凡事都有前提。”
荀迴森白的牙齒在路燈下閃耀著鋒銳的光芒。
“前提就是，多元宇宙大災變隻是在單體宇宙的一畝三分地中不斷蠶食鯨吞，而不會侵擾到我們的宇宙。”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你要不要猜一下為什麽這個災變叫做多元宇宙大災變，而不是單體宇宙大災變？就是因為其傳播性，汙染性，還有其本身難以處理與宇宙這一個體同等的位格。”
“像是地雷一樣，隻要一個爆炸馬上就會牽引整個多元宇宙墜入深淵。”說著荀迴還用手做了一個煙花四散的動作。“轟，連鎖反應，厲害吧。”
“所以呀，我這次自異世界歸來，不僅僅是為了思念而歸來，更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歸來，因為我知道，整個多元宇宙中的所有單體宇宙，都沒有辦法逃離多元宇宙大災變的天羅地網。”荀迴嚴肅地說道。“別看我這樣，就算是那個異世界我也沒有做甩手掌櫃，而是和他人合力解決了那個宇宙的多元宇宙大災變。”
“一直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克裏斯蒂娜突然大聲說道，她的瞳孔在微微顫抖，從其中散射出了強烈的動搖。“你的話語之中隱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決絕，雖然很微弱，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
“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正麵迴答我，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敏銳，出乎意料的敏銳，但也是毫無用處的敏銳。”荀迴用紫紅色的眼瞳凝視著這個瘦弱而又端莊的女士說道。“我想說的是，待到將這個宇宙的多元宇宙大災變解決之後，我不會在我的故鄉停留，而是會重新踏上拯救多元宇宙的旅途。”
“怎麽會這樣？難道這個大災變別的宇宙解決不了嗎？”克裏斯蒂娜失聲叫道。“難道就必須要你去嗎？”
而此時，希斯克裏夫默默地縮在一旁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閉口不言，滿臉驚恐。
“必須要我去。”荀迴冷冷地說道。“沒有人能解決多元宇宙大災變，除了我。”
“每個世界的原住民，最多最多也隻能減緩大災變的降臨，更多的情況是根本沒有意識到大災變。”
“所以，必須我去。”
“可……”克裏斯蒂娜還想說些什麽。
“沒有可是。”荀迴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除一般慢慢地變淡。“我先迴去了，這裏也離家很近了。”
“接下來的路，你們自己走吧。”
……
“你可真狠心啊！難道這麽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在你的心中產生與他們的羈絆嗎？”眼哥用一種調笑的語氣說道。
“你說出這句話就證明我演得非常好。”荀迴側躺在床上說道。“我終究不是伊索納斯本人，我更不想掉馬，而且我終究要離開這個世界，所以這種說法不管是對他們來說還是對我來說，都是最後的體麵。”
“那麽，是時候該陷入沉眠了。”荀迴將手背在後腦勺後，靜靜地看著仿佛一成不變的天花板。“希望明天對我來說是個好天氣。”
象征0點的鍾聲敲響。
……
“這，這是怎麽迴事？”
“我的意識還被保留？”
“以往並不是這樣的，以往明明是我眼睛一閉一睜就到第二天早上了，現在是什麽情況？”
荀迴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浸泡在某種粘稠而難以掙脫的，類似於膠水一般的物質之中。
“這我連想都不用想，很顯然又是那個多元宇宙大災變搞的鬼。”荀迴用篤定的語氣說道。“這次的突發狀況那麽多，看來強度真的很高，連我都已經被搞得有點膽戰心驚了……”
“嗯？”
荀迴突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糾纏之感將他渾身包裹起來，步步緊逼，步步壓製，仿佛要將他逼入絕境。
“如此諸多不斷纏緊……”荀迴在心中這般評價道。“這實在是——”
“毫無意義。”
荀迴學著龍傲天小說中的男主的動作，公式化地冷哼了一聲，渾身混合著真以太磅礴氣勢瞬間將那種化為實質的糾纏之感隔絕出去。
“還好我有提前準備，把真以太分別裹挾在了靈魂和意識上，果然麵對多元宇宙大災變怎樣謹慎都不為過。”荀迴麵色凝重地看著眼前壓迫在真以太構成的屏障之上的層層漣漪說道。“我極端的原因是因為對麵也極端呀，每次攻擊我都是要把我往死裏整的感覺。”
“哈啊——”荀迴打了一個哈欠。“這下就對了，隻是幹涉進入絕對沉眠的過程，多元宇宙大災變顯然還沒有辦法幹涉絕對沉眠本身。”
他心念一動，構建了一個真以太運輸體係，源源不斷的真以太自現實世界洶湧而來，維持著隔絕外界的屏障。
“現在總算可以真正地好好睡覺了。”
荀迴閉上眼睛。
……
“爸爸，你怎麽哭了？您還好吧？”耳邊是希斯克裏夫如同鍾聲自遠而近迴蕩著的聲音。
“我，哭了？我居然哭了？”
荀迴第一時間舉起顫抖的左手，緩慢而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他感受到一道溫柔而無法阻滯的河流順著他的手指決堤而下。
那是一種滑膩的質感。
“是的，毫無疑問，我哭了。”
他發自內心地說道。
“這分明是一個無可爭辯的事實。”
突然，整個空間開始不正常地晃動，床頭櫃上的杯杯盞盞開始如同篩糠一般顫抖，如同地震到來的前奏曲一般。
“我明明並沒有獲得什麽心靈上的情感體驗，居然就這麽幹脆利落地哭了出來，那麽，我究竟為何而哭？”
不，完全不能與之和地震作比，與其說是不正常的晃動，倒不如說是失去了平衡這一要素，掙脫了約定俗成的物理法則和真理規律。
成型的裂解，穩定的失序，聚攏的潰散……
至少，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之中，那一個象征平衡的點被擊碎，一切都是失衡的。
“我想起來了，不對，我知道了，三頭奇美拉不愧是三頭奇美拉，令人感歎。”
不正常的晃動停止，似乎從未發生過一般，一切又迴歸了平衡的掌控。
“小心，希斯克裏夫。”荀迴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慘笑，他的身軀依舊像是木乃伊一般被拘束在小小的床鋪之上，他的眼睛依然嚴絲合縫地緊閉著。
然而自眼眶之中流淌下來的卻並非是原本璀璨如星河般的淚之河流，而是氣息浩蕩兇暴，令人側目，就算是常人一眼就能斷定其危險性的紫紅色淚痕。
“算上今天我已經連吃了三次癟了，我是真得好好銘記了。”荀迴低聲歎道，越到後麵聲音越是微弱。“還好我……”
“還好您什麽？我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希斯克裏夫大聲而又焦急地叫道。
“沒什麽，有多遠跑多遠吧。”荀迴擺出一副不在意的姿態，甚至神定氣閑地擺了擺手說道。“別管別人了，就自己一個人跑。”
“你要良心過不去的話，拉著家裏人一起跑。”
“我要失控了。”
“無所謂，說到底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荀迴一臉淡漠，一絲不苟地用銀質的餐具切割著盤中的牛排，閉上眼，輕聲旁人完全聽不懂的話語。“我已經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吃了兩次牛排了……”
一旁雙手捧住咖啡杯眯著眼慢慢品嚐著咖啡的克裏斯蒂娜顯然聽到了這一句話，但是她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便接著裝作無事發生般接著喝咖啡了。
“我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波動，雖然很難以置信，但那顯然就是不可抑製的思鄉之情，怎麽會這樣？難道伊索納斯沒有打心底裏把這裏當做他的家鄉嗎？”想到這裏，克裏斯蒂娜的身體抖了抖。“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
“沒有必要瞎想的，克裏斯蒂娜，這不是思鄉之情，隻是我為了抵抗我體內洶湧的神性，強行模擬出來的最能激發人性的情感罷了。”荀迴的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之前被多元宇宙大災變中的完美給陰了，不得不出此下策。”
希斯克裏夫:“……讀心術？真是太沒品了！”
克裏斯蒂娜:“讀心術？我也好想要這種東西。”
然而這次荀迴並沒有理會他們的心聲，他不語，隻是一味地切割著牛排並放入口中。
“我現在擔心的是，我今天晚上不是會被強製入眠嗎？我就怕我被強製入眠以後，整個身體的機能全部關閉了，包括對網道的維持，對使徒的監測和引導，對康普雷斯靈魂的同頻共振，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我的意識來維持……”荀迴在腦海中猶如祥林嫂一般碎碎念著。
“這一點我是真沒辦法，我記得，我好像是跟你一同進入絕對休眠的，畢竟我和你本質上還是同一個個體，如果我不進入的話倒是可以幫你照看照看。”眼哥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段時間你思慮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多了，看得讓我觸目驚心啊，那種猶如不斷疊加的增壓渦輪般的壓力已經把我都給影響到了。”
“沒辦法，我在人家的地盤上打不了持久戰，好不容易經營出了一些東西，要是不小心一點，很容易就付之東流了。”荀迴眯著眼睛說道。“而且，說不定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能力本身的運用都會受到這個多元宇宙大災變的幹涉。”
“這……不至於吧？”眼哥抖了抖。“這個多元宇宙大災變這麽狠？連你吃東西得來的能力的運用都能影響？我感覺你疑似有些過於極端了。”
“說到底，我們隻是解決過兩次多元宇宙大災變而已，並沒有積累多少經驗，所以要小心再小心。”
“真想把你現在這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樣子錄下來，然後到你人性複歸的時候，如果做出那種莽莽撞撞不考慮後果的事情，我就把這段錄像拿出來給你欣賞。”眼哥突然莫名感覺有些好笑，說道。“你永遠走在極端的道路上，感覺你這種每到一個宇宙都要在神性和人性之中折騰的情節已經變成不得不品的一環了。”
荀迴這次並沒有理會眼哥的話語，而是重新將目光投向現實，他舉起餐巾，隨後象征性地擦了擦嘴，起身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迴去了。”
克裏斯蒂娜和希斯克裏夫默默地起身，像是開了自動跟隨一樣跟在荀迴的身後。
餐廳外，夜幕已經降臨，這是一個安定而又祥和的夜晚，連路上的行人都很少，更不要說那些交通工具了。
無數的路燈猶如透亮的龍之眼瞳，緊緊地盯著地麵，將目光所及之處做上標記，化為自己的所有地。
行走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不語，仿佛誰出聲打破了這一片寧靜誰就是有罪之人。
“不隻是我們的宇宙，還有千千萬萬個和我們相同或不同的宇宙，他們都在遭受著多元宇宙大災變的侵擾，或潛移默化，或明目張膽。”
像是賽前裁判擊發了發令槍一般，走在最前麵的荀迴，率先打破了這一局麵。
“這些離我們並不遙遠，甚至可以說是與我們息息相關。”
“注意，我這裏說的是整個多元宇宙的多元宇宙大災變，而不是單一在我們這裏出現的多元宇宙大災變。”
“可是……”希斯克裏夫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我們解決好自己宇宙的多元宇宙大災變就已經很困難了對於這方麵的事情實在是捉襟見肘難以伸出援手’這類的意思吧。”荀迴咧了咧嘴，把銳利的牙尖露了出來。“個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種思想的確是非常好的，也是為人處事當中一項非常清醒的認識。但是凡事都有前提。”
荀迴森白的牙齒在路燈下閃耀著鋒銳的光芒。
“前提就是，多元宇宙大災變隻是在單體宇宙的一畝三分地中不斷蠶食鯨吞，而不會侵擾到我們的宇宙。”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你要不要猜一下為什麽這個災變叫做多元宇宙大災變，而不是單體宇宙大災變？就是因為其傳播性，汙染性，還有其本身難以處理與宇宙這一個體同等的位格。”
“像是地雷一樣，隻要一個爆炸馬上就會牽引整個多元宇宙墜入深淵。”說著荀迴還用手做了一個煙花四散的動作。“轟，連鎖反應，厲害吧。”
“所以呀，我這次自異世界歸來，不僅僅是為了思念而歸來，更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歸來，因為我知道，整個多元宇宙中的所有單體宇宙，都沒有辦法逃離多元宇宙大災變的天羅地網。”荀迴嚴肅地說道。“別看我這樣，就算是那個異世界我也沒有做甩手掌櫃，而是和他人合力解決了那個宇宙的多元宇宙大災變。”
“一直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克裏斯蒂娜突然大聲說道，她的瞳孔在微微顫抖，從其中散射出了強烈的動搖。“你的話語之中隱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決絕，雖然很微弱，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
“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正麵迴答我，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敏銳，出乎意料的敏銳，但也是毫無用處的敏銳。”荀迴用紫紅色的眼瞳凝視著這個瘦弱而又端莊的女士說道。“我想說的是，待到將這個宇宙的多元宇宙大災變解決之後，我不會在我的故鄉停留，而是會重新踏上拯救多元宇宙的旅途。”
“怎麽會這樣？難道這個大災變別的宇宙解決不了嗎？”克裏斯蒂娜失聲叫道。“難道就必須要你去嗎？”
而此時，希斯克裏夫默默地縮在一旁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閉口不言，滿臉驚恐。
“必須要我去。”荀迴冷冷地說道。“沒有人能解決多元宇宙大災變，除了我。”
“每個世界的原住民，最多最多也隻能減緩大災變的降臨，更多的情況是根本沒有意識到大災變。”
“所以，必須我去。”
“可……”克裏斯蒂娜還想說些什麽。
“沒有可是。”荀迴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除一般慢慢地變淡。“我先迴去了，這裏也離家很近了。”
“接下來的路，你們自己走吧。”
……
“你可真狠心啊！難道這麽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在你的心中產生與他們的羈絆嗎？”眼哥用一種調笑的語氣說道。
“你說出這句話就證明我演得非常好。”荀迴側躺在床上說道。“我終究不是伊索納斯本人，我更不想掉馬，而且我終究要離開這個世界，所以這種說法不管是對他們來說還是對我來說，都是最後的體麵。”
“那麽，是時候該陷入沉眠了。”荀迴將手背在後腦勺後，靜靜地看著仿佛一成不變的天花板。“希望明天對我來說是個好天氣。”
象征0點的鍾聲敲響。
……
“這，這是怎麽迴事？”
“我的意識還被保留？”
“以往並不是這樣的，以往明明是我眼睛一閉一睜就到第二天早上了，現在是什麽情況？”
荀迴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浸泡在某種粘稠而難以掙脫的，類似於膠水一般的物質之中。
“這我連想都不用想，很顯然又是那個多元宇宙大災變搞的鬼。”荀迴用篤定的語氣說道。“這次的突發狀況那麽多，看來強度真的很高，連我都已經被搞得有點膽戰心驚了……”
“嗯？”
荀迴突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糾纏之感將他渾身包裹起來，步步緊逼，步步壓製，仿佛要將他逼入絕境。
“如此諸多不斷纏緊……”荀迴在心中這般評價道。“這實在是——”
“毫無意義。”
荀迴學著龍傲天小說中的男主的動作，公式化地冷哼了一聲，渾身混合著真以太磅礴氣勢瞬間將那種化為實質的糾纏之感隔絕出去。
“還好我有提前準備，把真以太分別裹挾在了靈魂和意識上，果然麵對多元宇宙大災變怎樣謹慎都不為過。”荀迴麵色凝重地看著眼前壓迫在真以太構成的屏障之上的層層漣漪說道。“我極端的原因是因為對麵也極端呀，每次攻擊我都是要把我往死裏整的感覺。”
“哈啊——”荀迴打了一個哈欠。“這下就對了，隻是幹涉進入絕對沉眠的過程，多元宇宙大災變顯然還沒有辦法幹涉絕對沉眠本身。”
他心念一動，構建了一個真以太運輸體係，源源不斷的真以太自現實世界洶湧而來，維持著隔絕外界的屏障。
“現在總算可以真正地好好睡覺了。”
荀迴閉上眼睛。
……
“爸爸，你怎麽哭了？您還好吧？”耳邊是希斯克裏夫如同鍾聲自遠而近迴蕩著的聲音。
“我，哭了？我居然哭了？”
荀迴第一時間舉起顫抖的左手，緩慢而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他感受到一道溫柔而無法阻滯的河流順著他的手指決堤而下。
那是一種滑膩的質感。
“是的，毫無疑問，我哭了。”
他發自內心地說道。
“這分明是一個無可爭辯的事實。”
突然，整個空間開始不正常地晃動，床頭櫃上的杯杯盞盞開始如同篩糠一般顫抖，如同地震到來的前奏曲一般。
“我明明並沒有獲得什麽心靈上的情感體驗，居然就這麽幹脆利落地哭了出來，那麽，我究竟為何而哭？”
不，完全不能與之和地震作比，與其說是不正常的晃動，倒不如說是失去了平衡這一要素，掙脫了約定俗成的物理法則和真理規律。
成型的裂解，穩定的失序，聚攏的潰散……
至少，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之中，那一個象征平衡的點被擊碎，一切都是失衡的。
“我想起來了，不對，我知道了，三頭奇美拉不愧是三頭奇美拉，令人感歎。”
不正常的晃動停止，似乎從未發生過一般，一切又迴歸了平衡的掌控。
“小心，希斯克裏夫。”荀迴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慘笑，他的身軀依舊像是木乃伊一般被拘束在小小的床鋪之上，他的眼睛依然嚴絲合縫地緊閉著。
然而自眼眶之中流淌下來的卻並非是原本璀璨如星河般的淚之河流，而是氣息浩蕩兇暴，令人側目，就算是常人一眼就能斷定其危險性的紫紅色淚痕。
“算上今天我已經連吃了三次癟了，我是真得好好銘記了。”荀迴低聲歎道，越到後麵聲音越是微弱。“還好我……”
“還好您什麽？我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希斯克裏夫大聲而又焦急地叫道。
“沒什麽，有多遠跑多遠吧。”荀迴擺出一副不在意的姿態，甚至神定氣閑地擺了擺手說道。“別管別人了，就自己一個人跑。”
“你要良心過不去的話，拉著家裏人一起跑。”
“我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