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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河冷漠的注視下,這一個上午算是平平靜靜地過去了。本來搭訕王夢來的人就少,在他一頓脾氣發完後就徹底沒有了。


    中午一放學,王夢來自己先離開,江河跟著王夢鈴一路。


    騎行在樹蔭下,多了些許微涼。


    王夢鈴知道他心裏堵得慌,但看他那般冷漠的模樣又不敢跟他說話。像王夢來似的冷漠,這還是第一次。或許就是他和王夢來呆得久了,所以兩個人越發相像。


    江河滿腦子都是早上王夢來的淚眼,他就是因為那淚眼而示弱了,不然才不會衝出去為她說話。


    “我是不是不該做錯事了?”他迷茫地問。


    “啊?哥哥是指袒護姐姐的那事嗎?”王夢鈴一驚,她問。


    他搖了搖頭,情緒明顯落寞“是指我跟你姐吵架。”


    王夢鈴放鬆地笑了“才不會。那是我姐做錯事了,哥哥不應該總是袒護她,不然她永遠也不會改,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江河看著她笑得那麽甜,選擇相信她。不過王夢來那人,總不會無緣無故地理直氣壯,看見她難過的樣子,總忍不住想要給她一個懷抱。或許是相處久了吧,有了依賴性。


    “你那天真的看見你姐告狀了嗎?”


    “嗯,不止我一個人看見了。”王夢鈴低頭答。


    那天王夢來去找班主任,兩個人談了很多,但其實關於金耀華的事隻有四句話,前兩句是有告密嫌疑,但後兩句她也挽迴了前麵的話,隻不過後麵的兩句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忘記。


    他們吵架這事,要怪就怪王夢來平時太冷漠了,什麽事都藏在心裏,無論好壞,所以江河積壓久了,正好找到個契機找她吵架,最後鬧到現在的局麵。現有的證據並不能證明王夢來是那個罪魁禍首,王夢鈴也不信,誰讓她就撞上槍口了呢。


    王夢鈴的話鼓足了江河的勇氣。他感覺自己突然看清了這個世界,看清了王夢來。


    迴到家裏,兩個人老人坐在院子裏吃飯,都沒等他。這可是第一次。


    他放下書包去廚房洗手,望了幾眼他們,他們都沒打算理睬自己似的。


    洗手後端著凳子坐到他們麵前,不算太糟,還知道給他盛飯。


    拿起筷子剛吃一口菜,程達理把桌上另一碗裝滿菜的飯送到他手邊“今天中午你王叔叔朱阿姨要帶王夢鈴去出禮,王夢來一個人在家也沒飯吃,你去把這飯給她送去。”


    王知書見他不聽話便推了他的手臂幾下,他煩躁地躲開,不情不願地坐到桌子的另一邊。程達理原本好聲好氣的樣子立馬就變了。


    王知書放下筷子,端著碗走到他身邊,輕聲細語地說“我們要珍惜遇見的人。最後聽外婆的話一次,把飯遞給她去。”半帶懇求。


    他聽這輕聲細語,極其厭煩地接過,跟慪氣似的甩臉就走。


    幾秒鍾時間眼前就沒了人。


    王家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院子裏的電瓶車也都被騎走。一樓絲毫沒有王夢來的影子。他本來還挺厭煩遞飯這事,畢竟她廚藝那麽好,怎麽會餓著自己?跟她也認識了好久了,哪天餓著過他?


    可再把記憶往前翻,她的確就是這樣的人。他不在的時候,她貌似都是吃方便麵過來的。就像剛認識的那幾天。他還曾因為這事同她發過脾氣,然而沒什麽用。


    一樓沒有人,他就去二樓。


    二樓也是空空蕩蕩,找不到王夢來。


    也不管她在不在了,反正他的任務就是遞飯過來而已,至於有沒有人吃,關他屁事?


    所以他就把碗筷放在了她的書桌上。


    不知怎麽就這麽巧,他還挺開心沒跟她打照麵的,下樓梯的時候就跟她撞上了。


    王夢來一臉陰沉。發際線貼著頭皮,鬢角的頭發往下滴水,臉上還殘留些水光,顯然是剛洗過臉。那雙眼睛雖然紅血絲挺多的,但看來還是很漂亮、幹淨。


    “外婆讓我給你送飯。”他沒有直視王夢來的眼睛,冷冰冰說。


    王夢來剛哭過,嗓子肯定沙啞,所以她沒有說話,就淡然地點了點頭,也沒看他一眼。


    江河不滿她敷衍的迴答,幾步跨到她麵前,逼得她倚著牆說話。


    他忍著火說“你怎麽還是這個態度?你是不是看起我?看著我的眼睛行嗎?”


    句句逼得她後退,可她已經無路可退。


    她搖頭,沒有說話。


    “欲擒故縱是不是?你故意吊著我?當我是什麽啊?”江河激烈地問。


    而她表現得有些激動,搖頭說


    “我沒有在吊著你,我隻是希望你越來越好。一開始你就問過我這個問題了,我也迴答過。現在也是一樣的迴答。”


    他眼裏帶著好多嘲笑“王夢來,像你這麽沒心沒肺,這麽冷漠,能有朋友嗎?怪不得別人都不喜歡你,我也討厭。”


    王夢來搖了搖頭


    “江河,我隻是希望你成長。我沒有道德綁架你,因為你就是為此而來。”


    他直言“王夢來,沒有你的時候我並不差,隻是你太好了。”


    她認真地反問“那是錯嗎?”


    江河嚴肅地同她強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王夢來,別想再支配我。”


    “我沒有。”她否認。


    否認像是刺一樣刺破了他心裏裝著不滿的氣球“可我有!”


    他的反應很激烈,就在說話的這兩秒,王夢來看出很多,但她沒辦法迴應什麽。


    “我聽了你的那麽多話,你能不能偶爾聽我一次?”他突然平靜,苦笑問。


    對上王夢來的眼睛,二者好像是火與水的碰撞,最後的結果是,火被吞沒了,消失了。


    王夢鈴的話給了他很多勇氣,他把這些勇氣都拿來和王夢來敵對。她又何曾沒想過這些問題。如果冷漠真的刺傷了他,她真的願意收起,不過她需要時間,她也做到了,可惜結局並不美好。


    她朝自由伸出手後在半空被丟下,最終墜迴深淵,隨之而來的疼痛比被孤單包圍還讓她膽怯,因為她沒有習慣這種疼痛。


    好在它的周期很短暫,緩解不過是一年內的事。


    好在他們相識的時間並不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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