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我不會過問,但現在你們都聽好了,胎兒發育得很好,即將滿十五周,這種情況,


    要想拿掉存在很大的風險,而且需到正規醫院做手術處理,得拿著結婚證和大隊上出具的證明,否則,醫院也不會給你們做。”


    不過是個小手術,她能做,但卻不能做,年輕人一時衝動整出的事,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況且月份在這,加之胎兒發育得很好,她做不到就這麽扼殺一條小生命。


    “我們要孩子!”


    章焉識語氣堅定,他說著,將視線從葉夏身上挪向齊妙:“等咱們結婚後,我會和你一起去你家,求你家裏人原諒咱們,齊妙,你聽我的好不好?咱們不能冒險,不能拿你的命冒險。”


    “可我這都三個多月了……大隊上怕是不會給咱們開結婚證明……”


    齊妙依舊哭個不停。


    “你們如果決定結婚的話,我會找支書和大隊長幫你們言語一二。”


    葉夏如是說著。


    然,她沒想到的是,這邊她接受章焉識和齊妙兩人拜托,於當晚分別找大隊長和村支書簡單說了下章焉識二人的情況,


    不無意外,大隊長和洛支書的臉上的都不怎麽好,但考慮到葉夏所言,一旦章焉識和齊妙的事被那不安分的鬧開,不僅章焉識二人的未來會受到影響,


    就連洛支書和大隊長這兩位清溪大隊的一把手、二把手,十之八九會跟著吃瓜落。


    尤其葉夏提到,萬一處理不當,難保不會鬧出人命。


    而這人命無疑指的是齊妙,畢竟未婚卻被陡然間傳出有孕,不說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直接點,這事件中的女主人工本身心理承受能力差,極有可能選擇走絕路。


    雖說這兩年方方麵麵寬鬆不少,可到底沒寬鬆到未婚有孕這檔子事能隨隨便便公諸於眾,不被周圍人置喙的地步。


    好吧,即便放在二十一世紀,未婚先孕,在大眾眼裏,也是很不好的行為,且受傷的,都是女性。


    深覺葉夏說的在理,出於防患於未然,洛支書和大隊長答應睜隻眼閉隻眼,給章焉識二人開證明,方便兩人前往公社登記領證。


    可另一半,也就是知青點,在葉夏找大隊長和洛支書說事的時候,有關齊妙懷孕的傳言鬧了出來。


    “大家要是不信的話,盡管明一早把人帶去鎮衛生院做檢查,反正我說的是實話,就怕有的人心虛不敢和大家去鎮上。”


    這是姚青青的聲音,下午上工期間,看到齊妙忽然暈倒,一開始,她怔愣了下,隨之想到什麽,眼底閃過一抹精芒。


    懷孕!


    前世的記憶裏,齊妙也是在今日午後上工暈倒,緊跟著就是在知青點養病,沒過多久,便和章焉識離開清溪大隊,迴到章焉識家所在的城市。


    後來,隔壁大隊一女知青來清溪大隊玩兒,無意中說出和章焉識曾是高中同學,說她收到家裏來信,信中提到章焉識帶著對象迴城便領證結婚,時隔六個來月,章焉識的媳婦兒早產生下一子。


    姚青青記得,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知青點不少人麵麵相覷,對章焉識和齊妙兩人的孩子早產一事心生懷疑。


    有人甚至把懷疑說出,該不會是沒迴城前就有了吧,因為按照孩子出生日期和齊妙上工期間突然間暈倒,及後麵發生的事來推斷,孩子十之八九是早懷上的。


    擔心事情暴露影響兩人的前途,章焉識暗中聯係家裏,動用關係將齊妙和他本人的知青關係轉迴城。


    這是知青點多數人的猜測,姚青青記得,前世葉夏有退學,卻沒有坐診大隊衛生所,且


    齊妙前世上工期間暈倒,是被好幾個知青抬迴知青點,被喂了一杯白糖水就醒轉,再往後,事情便如她迴想的那樣,迴城,結婚,生子。


    反觀她,被一個二混子的甜言蜜語欺騙,嫁給對方,又是為其生兒育女,還得去地裏上工,耽誤複習,


    沒考上大學,最終不得不選擇逃離。


    為了生存,過上賣笑的日子,卻好景不長,患上絕症,淒涼早逝。


    這實在是不公平,現如今,她在清溪大隊名聲盡毀,那麽,何不給自己找個伴兒,同她一起感受他人的異樣目光,度過高考前這兩年?!


    心裏拿定注意,姚青青自然不會給章焉識聯係家裏


    的機會,不會給章焉識和齊妙迴城的機會,這不,章焉識和齊妙傍晚時分從大隊衛生所迴到知青點,


    兩人剛走到院中央,就聽到姚青青意有所指說什麽懷孕,有那看戲不嫌事大的,譬如王曉霞,覺得自己白日在知青點所有人麵前失了麵子,


    眼下有機會拖一個人下水,跟著她倒黴,再好不過,懷著這樣的心思,王曉霞自然很是配合姚青青,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說著,話頭扯到齊妙身上,直言齊妙八成肚子裏揣著孩子,才在上工時體力不支暈倒在地。


    配合默契,姚青青簡直把猜測說到她親眼看到齊妙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似的,男知青們倒還好,不過是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章焉識,


    想著齊妙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是章焉識的,女知青們則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同時裝作不經意地朝齊妙腹部看一眼。


    齊妙爭辯,奈何她一張嘴哪裏能說過姚青青和王曉霞兩張嘴,氣得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個勁往下掉。


    章焉識心疼不已,可事發突然,加上心有顧忌,他除過幫齊妙爭辯兩句,有些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們倆處對象,並未明著有多親密,知青點的人知道他們關係的,目前也就和章焉識住同一屋的寧臻知道,


    而這還是章焉識前個睡前,迴想到愛情的美好,不經意間告知寧臻,他和齊妙在交往。


    “青青,我信你說的。”


    王曉霞嗓音裏透著明顯的幸災樂禍,說:“具體不知是哪天,我曾看到齊妙幹嘔呢!”


    這純粹是王曉霞捏造的,至於她這麽說會給齊妙帶來怎樣的後果,王曉霞心裏清楚得很。


    “齊妙,你……你不會真有了吧?”


    李春霞這個鐵憨憨不知何時湊到齊妙身旁,用她自以為的小小聲問齊妙,殊不知,在場的知青全有聽到她在說什麽。


    “李春霞你是不是有病?”


    齊妙流著淚瞪著李春霞:“我有了什麽?你說我有了什麽?姚青青隨意詆毀我,王曉霞和姚青青一丘之貉,捏造事實汙我的名聲,你是腦子不清楚,還是和她們本就是一夥,要這麽害我?”


    “齊妙,你誤會了,我和她們不是一夥,我隻是關心你,真得,你相信我,我真得隻是出於關心,才問你的。你知道的,這沒結婚就懷孕,對你對咱知青點的影響都不好。”


    李春霞眼裏充滿焦色,連連擺手做解釋。“關心我?哪個稀罕你的關心?李春霞,你離我遠點,我沒什麽好和你說的。”


    齊妙帶著哭腔嘶聲喊了句。


    李春霞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這時,劉蘭走過來,在李春霞胳膊上使勁擰了一把:“你說話為什麽總不帶腦子?


    姚青青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啊?她在那胡言亂語,詆毀齊妙,你是閑得慌,幹嘛要參與進去?走,和我迴屋,別再這繼續討人嫌。”


    拽著李春霞的衣袖,劉蘭將人帶離事件中心。


    “劉蘭,你說誰在詆毀齊妙?明明是她肚子裏懷了孩子,還不許人說啦?”


    姚青青衝著劉蘭喊出聲。


    王曉霞附和:“就是,這有的人啊,敢做那不要臉的事,憑啥不讓人說?要真是咱們說錯了,那就去鎮衛生院做檢查,孰是孰非自然一清二楚。”


    “鬧啥子鬧?”


    寧臻不喜麻煩,但事情和章焉識有關,即便他猜到姚青青說的多半屬實,卻還是不想章焉識和齊妙被小人毀了一輩子,


    基於此,他趁著無人注意他的時候,快步走出知青點,前往大隊部請洛支書和大隊長來主事。


    日常下午收工,洛支書二人都會聚在大隊部就社員們一日的勞作做總結,順便商量第二天的勞動任務。


    巧的是,葉夏正好在大隊部和洛支書、大隊長說話,一聽完寧臻所言,三人臉色不約而生變,沒做遲疑,隨寧臻疾步趕至知青點。


    洛支書的嗓門一開,立馬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向知青點大門口,看著洛支書和大隊長還有葉夏走過來,聚集在院裏的男女知青齊安靜如雞,裝木頭人。周圍空氣凝滯,齊妙壓抑的哭聲顯得異常突兀。


    “姚青青,是你又在無事生非,對不對?”


    洛支書凝向姚青青,感受到他逼人的目光,姚青青低垂著頭,嘴裏嘀咕:“我可沒無事生非,她齊妙要是沒懷孕,怎不肯答應大家夥明一早去鎮衛生院做檢查?!”


    葉夏不等洛支書做聲,走上前,直直地看向姚青青:“姚知青,你這是懷疑我的醫術還是懷疑我的醫品?”


    清越冷然的嗓音緩緩溢出唇齒,葉夏精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她說:“我下午在地頭給齊知青診脈時便已說齊知青是因為低血糖導致暈倒,怎麽到你這變了個說法?


    又或者說你在懷疑我包庇齊知青,用低血糖來掩蓋她有孕在身一事?如果是前一種,那麽請你拿出質疑我醫術的證據,若是後一種,那麽請問姚知青,我和齊知青無親無故,作何要包庇她?”


    “我就是知道她壞了孩子,我沒有撒謊,也沒有隨便詆毀人。”


    姚青青迎向葉夏的視線,卻轉瞬又錯開,她被葉夏那雙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渾身僵硬,仿若多被葉夏看一眼,她心底的所有陰暗麵會立時展露無疑。


    “你從哪知道的?是做夢夢到的嗎?”


    葉夏的聲線和她的表情一樣,亦不帶有任何情緒,視線挪離,她的清透像是能看進人心底的目光鎖向王曉霞:


    “還有你,滿腹小心思,不知道好好做人,偏要攪合到一件無中生有的事裏麵,你說說你想做什麽?”


    “你說話注意點,誰滿腹小心思來著?”


    王曉霞臉頰漲紅,不服氣地怒視著葉夏。


    “難道我有說錯?”


    視線掃向任芳和邱慧二人,葉夏的目光落迴王曉霞身上:“走出我家院門,就開始惡意詆毀我,你可承認?”


    王曉霞抿唇沒做聲,眼神躲閃,完全是一副心虛樣兒。


    “按理說,你們是城裏來的知青,是文化人,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什麽叫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什麽叫軟刀子殺人,但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像你們這沒有根據胡亂揣測他人的言行,簡直是把書全讀到了狗肚子裏,


    否則,怎麽就一個兩個這麽不明事理,無中生有,把好好的知青點鬧得雞飛狗跳!”


    說這番話,葉夏一點不心虛,她現在確確實實在包庇那叫齊妙的知青,她不想看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一條鮮活的生命,因他人幾句充滿惡意的言語,一生被毀,甚至失去生命。


    王曉霞愈發麵紅耳赤,她幾度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卻就是發不出一個音節。


    說什麽?


    她能說什麽?


    能如何為自個辯解?


    她是聽了姚青青的話,想把水攪渾,想讓齊妙跟她一樣丟人現眼,最好能和姚青青劃等號,比她更不受人待見。


    熟料,事情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出現反轉,愣是讓她被一個村姑說的無言辯解。


    “姚青青、王曉霞,你們給我聽好了,若是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們清溪大隊整幺蛾子,我作為大隊長,


    會直接向公社打報告,將你們的知青關係轉到條件更艱苦的大隊磨煉,省得你們成日顯得攪風攪雨,亂嚼舌頭。”


    大隊長一雙虎目圓瞪,冷眼看著姚青青和王曉霞二人:“從明個起,王曉霞和姚青青一起給地裏挑大糞,


    有意見要麽憋著,要麽到公社告我,我倒要看看像你們這樣的攪屎棍,公社領導會聽我的還是聽你們的。”


    被大隊長比作攪屎棍,姚青青和王曉霞的臉色可不是用難堪能形容出來的,兩人緊咬唇瓣,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緣由?


    她們近來折騰出來的事,不說這知青點的知青,就是清溪大隊的社員,皆有目共睹。


    又談何去告狀?


    是蠢到家,自個挖坑往裏麵跳麽?!


    特別是姚青青,她有前世記憶,清楚知道自己接下來兩年該做什麽,再就是,她這一世在公安那已經掛了名姓,


    雖然因證據不足沒被定罪,但她的名字是的的確確有被公安同誌登記在檔,有這茬在,後年的高考,她還不知自己能不能順利報上名,走進考場。


    懊悔一瞬間侵蝕著姚青青的心,她怎麽就忽然間犯蠢,怎麽就衝動到鬧出今天這事?


    齊妙前世早產生下一子,她隻是聽章焉識那位高中女同學說過一嘴,隻是聽知青點的知青揣測議論,


    自己又沒親眼看到齊妙的孩子到底是真早產還是瓜熟蒂落,用早產掩蓋未婚先孕的醜事,便……便不管不顧,把事情說開,毀掉齊妙的名聲。


    現在好了,她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不好好挑大糞,但凡再有個風吹草動,就被大隊長匯報到上麵,從而去更艱苦的地方插隊,不,她不要這樣,


    她得苟著,得強按住性子苟著,苟到後年改變命運。


    見姚青青和王曉霞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兒,大隊長又說:“介於齊知青低血糖嚴重,打明兒起,她就在衛生所給小葉大夫幫忙,


    能做什麽做什麽,當然,這在衛生所幫忙,不像是在地裏上工那麽辛苦,每日就記五個工分,齊知青,你可有意見?”


    在葉夏幫著出言指著姚青青和王曉霞那會,齊妙就已止住哭聲,她知道葉夏和大隊長、洛支書都有意護著她,心裏百感交集,硬是忍著不讓淚水往外湧,這會兒聽到大隊長問話,忙不迭地點頭:


    “沒,我沒意見,我會在衛生所好好幹的!”


    天氣漸冷,等穿上冬衣,她的肚子應該不會被人看出一樣,現今,她除過走一步看一步,別無他法,


    等明年天氣暖和,她估計就得生產,不過,章焉識……章焉識應該能在天氣轉暖前想到合適的法子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吧?


    “章知青,你一個多月前找大隊上給開結婚證明,這事我一忙給忘了,要不你明個上工前來大隊部一趟,我把證明給你開了,你和齊知青也好去公社登記領證。”


    一場由姚青青發起,由王曉霞配合的鬧劇落下帷幕,洛支書臨離開知青點前,驀地拍了拍額頭,看向章焉識淡淡地說了句。


    這一幕落在葉夏眼裏,隻覺未來公公和大隊長都是一等一的影帝,瞧兩人愣是和她還算完美地圓了一個謊。


    “好的,謝謝支書!”


    章焉識眼神誠懇,由衷道謝。姚青青聽到洛支書的話,差點一個沒忍住喊出聲。


    太巧了!


    這實在太巧了,齊妙暈倒,章焉識和齊妙很快領證……這真得不要太巧,但她又想不明白,那所謂的一個多月前,


    章焉識到大隊部找支書開結婚證明是真是假……思緒輾轉,姚青青七想八想,卻終究是壓下心頭的衝動和那唿之欲出的想法。她不敢拿自個的前途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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