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葉夏是在和她說笑,並非取笑她是老姑娘扮嫩,不由打心底笑得開心,但轉瞬她又拉下臉,數落起吳慶利的不是:“我其實應該再拖段日子和吳慶利那傻大個和好的,看他還不敢不敢把我一個人丟在山腳那邊。”


    聞言,葉夏一怔,旋即饒有興味地看著王蕾蕾說:“你把人傷得遍體鱗傷,有點自尊的人都會徑自離開,何況當時天還沒黑,你要是覺得自個待在山腳害怕,怕是一刻鍾也不會多留。


    再說,如若你醒悟的時間晚上幾日,亦或者醒悟了卻礙於自個的臉麵,推遲數日去找吳慶利和好,這會子人家的定親對象會是你?”


    說到後麵,葉夏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


    王蕾蕾聞言,當即啞口無言。


    “別作了,好好和吳慶利相處,婚後夫妻齊心,我相信你們的日子絕對會過得風風火火。”


    葉夏語中帶笑,提醒王蕾蕾的同時,給其送上祝福。


    “嗯。”


    王蕾蕾低“嗯”一聲,嘴上卻依舊對吳慶利那日丟下她獨自迴村的舉動依舊不滿:“他就是個小氣鬼。”


    葉夏笑:“吳慶利圍著你轉、獻殷勤十年多,而你卻不待見他,並一味貶低,他是人,有自己的自尊心,那日被你傷到極致,終於雄起一次,不打算繼續作踐自個,你倒好,心裏反又不是滋味。你說你這叫什麽?”


    “你接下來不會說好話,對不對?”


    王蕾蕾瞪眼,目中有意流露出滿滿的警惕。


    “這人啊,有時候就喜歡犯賤,當喜歡自己的人在身邊時不知道珍惜,待人家把目光收迴,轉身毅然離去的時候,方悔從心來,掉過頭去追求那已然離去,甘願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


    葉夏緩聲說著,聽完她所言,王蕾蕾的神色尤為尷尬,半晌,她嘟噥:“你這話是明擺著在說我,也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要作個沒完,差點把吳慶利那傻大個徹底推開。”


    在這,王蕾蕾口中的傻大個無絲毫貶低吳慶利之意,好吧,往前說,屬於吳慶利的“傻大個”代稱,其實也沒多少貶義,


    每次腹誹吳慶利是傻大個,或是懟吳慶利時口無遮攔喊出傻大個,都隻是王蕾蕾嫌吳慶利圍在自己身邊煩,用傻大個來宣泄她不滿的情緒。


    葉夏指指桌上的白糖水:“喝水。”


    王蕾蕾沒客氣,端起麵前的玻璃水杯“咕咚咕咚”大口喝起來,待她將空杯放迴桌上,葉夏淺淡清越的嗓音揚起:


    “三思而後行,三思而後言,你性子直,脾氣火爆,日後說話行事可別再以前那樣不管不顧,張嘴便吧啦吧啦不停。另外,


    要少說多做、多傾聽,你會很容易在他人身上發現長處,也能第一時間發現自己的短處,如此一來,完全可以學習他人的長處來彌補自己的不足,時日一久,你身上絕對會有大變化。”


    “大變化?”


    王蕾蕾有點懵,不知道葉夏話中的深意。


    “缺點被改正,不足被彌補,和以前相比,全新的你就像是閃耀的星辰,璀璨奪目,這邊會不大?”


    葉夏嘴角噙笑,笑問。


    “你真會說話,不愧是大科學家。”


    王蕾蕾臉頰微熱,有朝一日她真能成為閃耀的星辰嗎?


    或許……或許真有那麽一天也說不定,隻要她嚴格要求自己,按照眼前這位說的來,三思而後行、三思而後言,整個人肯定能變得和以前不一樣。畢竟眼前這位是天才,是位大科學家,她說的話必有道理!


    和王蕾蕾這次談話後,葉夏在大梨樹繼續過著閑適舒服的養胎日子,而她沒想到的是,七月中旬,家裏來了三個意外的客人。


    “嫂子,你是不是很驚喜呀?”


    賀旭陽笑嘻嘻地看著葉夏,露出一口大白牙:“原本我和君君還有小銘想給你先打個電話來著,但是小銘和君君一致提議要給你驚喜,於是我們就這麽來看你啦!”


    清透的眸光從賀旭陽、靳宸君、趙子銘三人身上身上掠過,葉夏神色不明:“是你們擅自做主來我家,還是有和長輩們說過,經長輩們同意過來的?”


    趙子銘搶在賀旭陽和靳宸君前麵笑著迴應:“夏夏姐放心,我們有和家裏人說過,得到家裏同意,才一起買的火車票一路到這的。對了,夏夏姐,我奶奶和我媽有讓我給你帶來不少營養品。”


    彎腰,拉開腳邊一鼓囊囊的旅行包,趙子銘續說:“有麥乳精和給你喝的奶粉、另有我媽特意去友誼商店給你買的連衣裙。”


    見趙子銘獻寶似的把自己帶來的禮物展露在葉夏麵前,賀旭陽有樣學樣:“嫂子,這倆旅行包裏的東西,一個是程奶奶讓我帶給你的,一個是爸媽讓我交於你的,裏麵都裝著不少營養品和給你買的新衣服。”


    倒是靳宸君不慌不忙,在趙子銘和賀旭陽“獻寶”完,方拉開自己腳邊的旅行包:“夏夏姐,我這包裏有我家長輩買給你的營養品,再就是有我去書店幫你買的幾本養胎育兒書籍,你看看有沒有用。”


    他把自己買的那幾本書取出來,遞到葉夏手中。


    狡猾!


    這丫的忒狡猾了!


    竟然想到買養胎育兒書籍來夏夏姐麵前爭寵!


    賀旭陽和趙子銘互看彼此一眼,隻覺靳宸君無情無義,太不夠哥們,把他們間的友誼小船打翻了。


    感受到兩道滿是幽怨的目光,靳宸君抬眸,朝兩人挑挑眉,見賀旭陽二人微不可察地朝他呲牙咧嘴,心裏笑得好不得意。


    和他爭寵,輸了吧?!


    “書和衣服我收下,營養品我這可不缺,你們各自留著補身體。”


    少年們這趟來大梨樹,就一人手裏拎著兩到三個旅行包而言,很顯然要在大梨樹待一段日子。


    “嫂子,那我們能不能留下來在大梨樹玩兒,等你迴頭走的時候,我們和你一起再迴京市。”


    賀旭陽滿目渴望地說著,之前小夥伴君君和小五同學通電話,有聽說他家嫂子大約在八月底去京市養胎,正因為知道這個,他們三人商量過後,決定來大梨樹過暑假,體驗體驗農村生活,然後隨他家嫂子返京。


    “你們來都來了,難不成我還能把你們趕走?”


    葉夏好笑地搖搖頭,卻又忍不住批評三人:“雖然你們已經是半大小子,但你們萬一在路上有個什麽閃失,讓家裏人怎麽辦?一個個不聽話,不好好在家裏看書學習,非要跑這麽遠來我家,我看啊,你們這一個兩個三個簡直欠教訓。”


    賀旭陽三人聞言,皆乖順的像隻貓兒似的,衝著葉夏露出憨笑。


    “笑得真傻!”


    葉夏毫不客氣地吐槽一句,招唿江小五和龍鳳胎、江笑到跟前,向三人做介紹:“這是小五,你們有通信有通電話,但這是你們第一次見麵,


    好好認識認識彼此,至於我家這三隻,小帥哥是我三姨家的表弟秦杉,小美女是我三姨家的表妹秦檸,他倆是龍鳳胎,從小在我家長大。”


    介紹到江笑時,葉夏把萌蘿莉拉到自己麵前,捏捏妹妹肉嘟嘟的臉兒說:“這是我小妹江笑。”


    “我是賀旭陽(靳宸君、趙子銘)。”


    賀旭陽、靳宸君、趙子銘分別做自我介紹。“小五,你帶著他們去安置吧!”


    葉夏吩咐弟弟。


    江小五點頭。


    “嫂子(夏夏姐)不用太麻煩,我們和小五住一個屋就好。”


    農村多睡大炕,他們三人和江小五同睡一張炕,肯定沒問題。聽到三人所言,葉夏眸中笑意蘊染,柔聲說:“我家不缺住的地方,


    去吧,我大哥、二哥、三哥的屋子都空著,每隔段時間我媽都會去他們屋裏大嫂打算,正好昨個剛收拾過,你們把自個的行禮放進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累的話就好好睡一覺。”


    “哦。”


    賀旭陽三人應聲,在江小五帶領下,拎著自己的行禮離開。


    葉夏則悄咪咪地打量著秦檸,發現小丫頭表情正常,完全沒刻意去看靳宸君,當然,也沒對賀旭陽和趙子銘投去過多目光,禁不住默默地點頭,好樣的,他們家的姑娘就該這麽落落大方,不會因為一下子見到三個帥小子便迷惑心神。


    事實上,葉夏的擔心有些多餘呢,在秦檸有按理,不管是靳宸君還是賀旭陽、趙子銘,三人的樣貌和氣質沒什麽特別之處。


    甚至在秦檸看來,江學謹哥幾個和秦林、秦杉的相貌、氣質,不僅不比賀旭陽三人遜色,且略勝過三人。


    有這麽明顯的對比,秦檸自然不會多給靳宸君三人投注目光,更何況秦檸目前不到十五,心思單純著呢!


    “姐,我剛從外麵迴來,聽說三嬸和學禮哥那個知青媳婦兒在家又吵起來了。”


    秦檸坐到葉夏身旁的竹椅上,壓低聲音說:“一個多星期前她們婆媳剛吵過一次,今個再次鬧騰,也不怕鄉親們看笑話。”


    葉夏看眼秦檸,隨口說:“你不是說自打你學禮哥娶了那女知青,家裏基本上就沒安寧過?!”


    不聽勸的家夥,非得娶個弱柳扶風,動輒雙眼淚光閃爍,好像誰欺負了她似的女知青做媳婦,結果倒好,那女知青除過扮柔弱,


    除過會哭唧唧,也不是什麽大美女,一進三房的門,暗戳戳地將婆家的東西往娘家寄,若是偶爾寄一次兩次,接濟娘家不是不可以,


    關鍵是那女知青長則一個月,短則半月,把江學禮因她懷孕買來補身體的麥乳精、麻花、糕點每次去掉大半打包好,再偷偷摸摸把家裏的糧食裝一些,


    趁著家裏人去地裏上工,拿去鎮上郵局寄迴娘家,等三房其他人發現家裏糧食有少,一問三不知,問得急了,直接眼含淚水一個勁搖頭。


    發現自個給媳婦買的麥乳精和糕點類的零嘴兒不經吃,江學禮不是沒有懷疑過,但一問媳婦,對方迴答都被自個吃了,像這樣的事兒在江學禮一年多前娶那女知青進門,真得是時常發生。


    這些是葉夏從她媽和秦檸說三房的事兒中,自個猜測到的,她猜測三房每隔段時間丟糧食,以及江學禮覺得媳婦吃營養品吃的快,全和江學禮娶的知青媳婦兒有關。


    隻可惜三房的人或許有著和她一樣的猜測,奈何沒有確鑿的證據,才使得三房婆媳關係緊張,隔三岔五吵鬧不休。


    “是沒怎麽安寧過,不過,今個學禮哥的媳婦兒趁著家裏沒人,把打包好的東西準備帶出門的時候,被三嬸突然從地裏迴來撞個正著,


    而且三嬸當場把學禮哥媳婦抱在懷中的包裹打開,看到裏麵裝著白糖、紅糖、麥乳精、木耳、山核桃、果脯、粉條等東西,


    氣得直接就朝學禮哥媳婦兒臉上招唿,不過幸好被看熱鬧的鄉親給拉住,否則,學禮哥的媳婦挨三嬸的打絕對避不過。


    ”


    這邊秦檸和葉夏說著三房的事兒,江家三房那邊此刻的氣氛是既緊張又壓抑。


    江樂爺仨在地裏上工著呢,被村裏跑到地頭的一鄉親喊著迴到家,得知自家婆娘(老娘)因身體不舒服中途迴家,好巧不巧撞見兒媳(媳婦、嫂子)偷拿家裏的東西去郵寄,


    幾乎沒有多想,爺仨便知家裏之前每隔段時間少的糧食,在糧櫃上鎖的情況下,都能少的糧食,原來是家賊難防。而相比起自家老子和弟弟這會兒看向他媳婦的晦暗眼神,


    江學禮是狠不得給自己媳婦兒幾巴掌,同時狠不得剜掉自己的眼睛,把一個小偷稀罕得當寶貝捧在手心寵著、疼著,熟料,這哪裏是寶貝,這是欺騙他,心裏沒他,沒這個家的賊娃子。


    “你就沒什麽話要說?”


    遏製著心頭要竄起的火氣,江學禮麵上冷靜,凝向妻子汪小雅,接觸到他的目光,汪小雅捂著嘴“嗚嗚”哭個不停,搖頭一句話不說。


    “咱們結婚前,你說你娘家窮,要我家多出點彩禮,看能不能再給送點細糧,因為喜歡你,我不顧爸媽反對,定要娶你進門,


    沒得辦法,爸媽同意拿出一百五十塊彩禮,並且給你家送三十斤白麵。而我答應給你買塊手表,給家裏買輛自行車和收音機,這些全有辦到。


    你說說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背著我,背著家裏人,把我買給你補身子的營養品往家裏寄,偷拿家裏的糧食往家寄,難不成你嫁給我,為的隻是給你家找個免費物資供應點?”


    汪小雅哭著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家窮,弟弟妹妹又多,我就想著……我就想著稍微接濟下……”


    “是這樣嗎?稍微接濟下?你的稍微接濟下,就是每隔段時日往你家偷寄一迴東西?我就說我給你買的麥乳精、糕點、糖果等東西不經吃,


    今日才知道你是把大半寄迴家,自己留下一點,卻與我說全是你自己吃完的,催促我再買些迴來。汪小雅,你要是不成心和我過日子,咱們大可現在就去辦離婚手續。”


    江學禮是真氣恨了,想著妻子有孕,他用在黑市倒騰的錢,時常買些營養品悄悄給妻子,熟料,枕邊人,他的妻子卻欺騙他,胳膊肘子一直往外拐,坑他這做丈夫的不說,連帶著坑他整個家裏,要他如何不氣憤?


    “我……我不離婚……大不了我以後往娘家少東西。我爸媽養大我不容易,我是大姐,理應幫著我爸媽養弟弟妹妹們,你和我是夫妻,咱家又不缺吃缺穿,照顧我娘家一點,你這個做女婿難道不應該嗎?”


    汪小雅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家中姐弟五個,她是老大,下麵有三個妹妹一個弟弟,從小汪母就教育幾個閨女,要疼愛弟弟,


    有好東西要讓著弟弟,長大嫁人後,得多想著娘家,多想著弟弟,這樣等弟弟成年能幫著撐腰,免得在婆家受欺負。說直白點,


    汪小雅四姐妹,全被汪母教成扶弟魔,事事圍著弟弟轉,事事想著弟弟,沒有自我,一輩子要為弟弟做奉獻。


    出生在南方一個小城市,模樣清秀,身量苗條,說話柔聲細氣,初到大梨樹插隊,汪小雅和每撥剛來的知青一樣,很不習慣做農活,


    但她很有韌性,不喊苦不喊累,分到手上的勞動,哪怕誤了吃飯時間,也要咬牙堅持做完。像這樣的女孩子,雖然看似柔柔弱弱,


    卻韌性十足,能吃得苦,話又不多的女孩子,還是很能吸引異性注意的,而江學禮就是喜歡汪小雅的異性中的一員。


    他第一次偶遇汪小雅,便如同著了魔一般被吸引住目光,幫著幹活,送這送那,將汪小雅成功追到手。但江學禮不知,與其說是他追上汪小雅,不如說是汪小雅在追她的異性中,經過一番篩選,同意和江學禮交往,同意兩人的婚事。


    因為追汪小雅的異性中,沒哪個比江學禮實誠,幫勞動,送吃食,送這樣那樣的日用品,加之江學禮長得高大精神,又有個大隊長二伯,


    且同意出一百五十塊彩禮和三十斤細白麵,同意送她一塊手表,同意買自行車和收音機,如此好的條件,汪小雅覺得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能幫到她娘家不少。


    於是,她前麵點頭,後麵就和江學禮辦事,把錢糧寄迴娘家,很快收到她老娘寄的迴信,在信裏將她大誇特誇,說這閨女真爭氣,


    是她的好女兒,讓汪小雅多給家寄錢寄東西,反正汪母在給汪小雅的信中吧啦吧啦說了不少,看著信裏的內容,汪小雅感到很幸福,覺得母親是喜歡她、愛她的、覺得弟弟在信中問她好,心裏一直有記掛她這個大姐。


    有娘家給的幸福感支配,汪小雅自然更賣力地往娘家扒拉婆家的東西,然,她哪裏想到今日會被婆母撞見,一下子將她之前背著一家人做的事全攤在了明麵上。但她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隻覺委屈得很。


    “我兒子娶的是你不是娶了你一家!”


    崔杜娟陰沉著臉,死死地盯著汪小雅:“自打你有孕,家裏就沒讓你下地上工,這孩子生下來又念著孩子小,你這做媽的得親自喂養,


    我這做婆婆的沒嫌你生下的是丫頭片子,又把你留在家享清福,你倒好,背著咱們掏空家裏養著你娘家,眼見家裏的糧食每隔段日子莫名其妙少一點,我就納悶了,


    明明我每次取完糧食都有給櫃子上鎖,怎麽就能在櫃鎖完好的情況下一次次丟糧食,現在我算是知道了,你不僅是賊娃子,


    還是個很有本事的賊娃子,知道如何在不破壞鎖子的情況下開鎖,汪小雅,我告訴你,你這媳婦我們家不要了,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汪小雅心虛地低下頭。開鎖的本事是她媽在給她寫第一封信的時候教她的,她原以為很難學,誰知,第一次嚐試著去開,竟然一下子成功,


    那一刻,她是既緊張又興奮,就這麽著,用從她媽那學來的開鎖本事,結婚至今,她沒少偷拿糧食往娘家寄。


    “學禮,你原諒我吧,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汪小雅挺怵婆母,她怕崔杜娟真把她趕出門……


    雖說這會子他們一家人關著門說話,但前麵她被婆母撞見,因婆母聲音太大,沒少引來外人看熱鬧,而她做的事,那些人即便不知道詳細,


    怕是從她婆母罵她的言語中也聽出個大概,這讓她在村裏無疑壞了名聲,若是再被趕出江家門,她要如何再待在大梨樹?


    “半個多月前的一個午後,我和二毛他們上山溜達,曾見過嫂子和廖知青從村尾的小樹林走出來。”


    江學智突然間冒出這麽一句,見家裏人全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見嫂子汪小雅瞬間臉色煞白,他更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八成不會有假,在接觸到兄長江學禮瞬間赤紅的雙目時,江學智縮了縮脖子,吞咽著口水說:


    “我沒說謊,而且我覺得妞妞長得和咱家人一點都不像,反倒像極廖知青,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和廖知青長得一模一樣。”


    他這話一出,無疑是在證實汪小雅在婚前便給江學禮戴了綠帽,證實江學禮是個冤大頭,幫別人養崽子!


    “啪”一聲脆響,江學禮從椅上起身,狠狠地甩了汪小雅一巴掌,怒視著對方說:“我就說那晚你怎沒見紅,你是如何迴答我的?


    說你小時候調皮,爬樹不小心摔倒地上,或許和這個有關,因為中意你,我當時也就沒多想。後麵妞妞明明沒足月,卻因為你不慎摔了一跤早產,


    其實這也是假的,妞妞不是早產,不是你摔角導致早產,是月份到了,你擔心被人發現端倪,自己設計出的一場戲。汪小雅,你這是拿我,拿我的家人全當傻子看是不是?”


    “沒有,我沒有做那樣的事,妞妞是你和我的孩子,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學禮,你要相信我,嗚嗚……”


    汪小雅哭得異常傷心難過,她連聲否認,向江學禮表明自己是清白的。


    “還愣著做啥?”


    崔杜娟覺得她一輩子的臉麵,都被這不知廉恥的賊娃子兒媳婦給丟盡了,她衝著江學禮瞪眼:“去找你二伯到咱家來一趟,再讓人把廖知青給抓起來,咱們絕對不能饒了這對狗男女!”


    汪小雅哭著連連搖頭:“我沒有,我真沒有做對不起學禮的事,媽,你不能那麽做,你不能毀了我啊!”


    “有沒有做那種醜事你自個心裏清楚,但你是個賊娃子,這可不是你能否認的。”


    崔杜娟咬牙切齒說著。這時江樂沉著臉說:“先別把事情鬧大,等二哥過來,把事兒先和爹娘和二哥一起說說,看爹娘和二哥是怎麽個意思。”


    家裏出了這樣的醜事,真傳得人盡皆知,不單單丟他三房一房的人,是連帶著老江家的人全給丟盡,他不能不謹慎些處理。


    ……


    葉夏詫異得很,他們江家,她三叔家的堂弟媳能耐不小,不聲不響讓她家堂弟做了接盤俠?


    這事她不知道,畢竟她不十分了解原文情節,否則,像汪小雅這樣的女孩子,即便她家堂弟再喜歡,隻要她知道他們間要談婚論嫁,絕對會好好提醒提醒三叔三嬸幾句,免得他家堂弟婚後變成一個笑話。


    相比較葉夏的詫異,江笑則非常震驚,在壞女人李雪婷有關前世在大梨樹插隊的記憶中,完全沒有他三叔家的糟心事兒。


    堂哥江學禮的確有娶女知青做媳婦,女知青的名字確實叫汪小雅,確實有給她堂兄生下一個閨女,但三叔一家的日子過得平平淡淡,


    可沒像今世這般時常被傳出婆媳在家爭吵,傳出她堂兄被戴綠帽,傳出她堂兄媳婦是個賊娃子,傳出堂兄的閨女妞妞不是江家的娃兒。


    “學智,你說的都屬實?”


    迴過神,葉夏在江學智這確認。“夏夏姐,這事我可不敢隨便拿出來開玩笑。”


    江學禮被今日一連串事打擊得懷疑人生,他沒有聽老娘的話來喊江安這個二伯,最終江學智被江樂兩口子派出來,到二房這邊請江安去自家商量事兒。


    江安這會子剛下工迴家沒多久,聽完江學智所言,端著搪瓷缸喝了口茶水,眼瞼低垂,遲遲沒有開口。


    “那三叔三嬸還有你哥有什麽打算?”


    葉夏問江學智。


    “我爸說等二伯過去,看爺奶和二叔是個什麽主意。”


    江學智不自在地說:“我覺得事情怕是不能完全遮掩住。”


    “你很擔心事情傳出去?怕這樣影響你說親?”


    葉夏一連兩問,聞言,江學智抿唇沒有做聲,見狀,葉夏緩聲說:“其實你大可不必太過擔心,事情若真屬實,你哥,咱們老江家又不是過錯方,


    旁人頂多私下裏議論咱們家兩句無關痛癢的閑話,不會給咱們老江家造成大的影響,更不會影響你的親事。”


    既然事情出來,那就解決,勉強湊合在一起,繼續過日子,大家都膈應,倒不如直接離婚得了。


    葉夏這麽想著,不由將目光挪向江安:“爸,如若學智說的屬實,那就看看學禮哥的意思,他要想和汪小雅繼續過日子,那你就和三叔三嬸好好說說……”


    “夏夏姐,我哥要離婚,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接受頭頂綠帽,給別人養孩子,況且我那個嫂子偷拿家裏的糧食拿的理直氣壯,說什麽我哥就應該幫著她養她娘家一家子。”


    江學智截斷葉夏所言,氣唿唿地說了句。


    “那要是你哥不願意離婚呢?我可是知道的,你嫂子是你哥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葉夏挑眉,戲謔地看向少年。“我哥不和那個女人離婚,那我就向我爸媽提出分家,我是不好由著那女人拿家裏的東西供養她娘家人的。”


    江學智神色堅定,說得斬釘截鐵。“嗯,你這想法沒錯。”


    葉夏唇角漾出抹淺笑,繼而把目光挪迴江安這:“爸,我建議事情采取低調處理。”


    事情屬實,固然是汪小雅不對,可因這麽個事萬一把一個女人逼到絕路上,同時毀掉一個男知青的前途,就有些過了。不是她聖母,


    是汪小雅和那位廖知青若真有私情,人家也是在婚前發生的,是她家堂哥識人不清,把魚目當珍珠娶迴家,現在發現妻子曾和旁人有過感情,且孩子不是自己的,這怨得了誰?


    汪小雅有錯,錯在道德方麵,不該瞞著自己有孕,嫁給一個無辜的人,她家堂哥有錯,錯在喜歡汪小雅太過盲目,沒有把這個人了解清楚,


    便將人娶迴家,所以,整件事錯在三個人,錯在廖知青敢做不敢當,錯在汪小雅道德有問題,錯在江學禮有顆戀愛腦。


    如今問題出來,坐下來好好解決便是,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畢竟事情鬧開,即便江學禮是令人同情的一方,可頂著個綠帽子到底不怎麽好聽。


    廖知青是被江小五從知青點喊到江家三房的,看到汪小雅,這位廖知青先是一怔,旋即麵露緊張,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寵上天!/book/5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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